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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偏僻鄉村竟然靠藝術節爆紅網路,吸引50萬遊客打卡,誰說鄉村沒希望?

最近,日本的「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開幕,國內最火的生活雜誌《樂活》受邀參加,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和遊客爭先恐後湧進這座小鎮,懷著激動的心情,見證這場三年一度的視覺盛會。

為什麼這場藝術節能讓全世界瘋狂?不同於傳統的室內美術館,藝術家們以廣袤的土地為舞台,將天馬行空的藝術品放置在田野中,自然和藝術融為一體,構成許多震撼人心的景觀。

今天,芍藥就帶大家走進「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走進這個奇妙的、壯麗的、難得一見的異想世界。

なんでもないや

 君の名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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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姑娘 Vol.8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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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

你印象中的中國鄉村是什麼樣的?古老的村落,破敗的磚瓦,抑或是清新的空氣,豐收的麥田?

有這樣一片田野,沒有預料中的農忙景象,而是在空曠中佇立著一扇純白色的窗戶,帘子隨風飛舞,眼前的美景被框成一副鮮活的油畫。

這扇窗戶彷彿天外來客一樣,與鄉村環境格格不入,卻又渾然一體。這件作品名為「為了許多失去的窗戶」,意在提醒人們打開心扉,去發現身邊的美,回歸大自然的懷抱。

這片廣闊田野上,還散落著許多類似的作品,這一切都來自日本的「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

那些穿梭在各種展覽館的都市潮人們不會想到,全球最時髦的藝術根據地,竟然紮根在距離市中心千里之外的僻遠鄉村。

越後妻有是什麼地方?端川康成在《雪國》里有這樣一段描寫,「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雪國」的原型,就是這個名為「越後妻有」的縣。這裡常年被白雪覆蓋,冬季積雪厚達1米。再加上地處偏遠,溝壑縱橫,交通不便,故人們稱其為「究極偏遠之地」,只有躲避戰亂時才派得上用場。

數十年間,縣裡的青壯年紛紛外出求學打工,只剩下年邁的老人們獨守空巢,整個族群正一步步地走向衰敗凋敝。

連村民自己都沒有想到,2000年的某天,一個中年男人走進村莊,舉辦了一場奇怪的展覽,讓整個村莊起死回生,門庭若市。

這位中年男人就是「北川富朗」,這場展覽就是「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

自2000年起,「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每隔三年舉辦一次,北川富朗邀請全球40多個國家的著名藝術家,走進越後妻有的田野山林間,聯合當地的村民,共同打造光怪陸離、意境悠遠的藝術作品。

「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最大的特點,就是突破以往場館的限制,將所有藝術品放置在大自然中。

在越後妻有760平方公里的廣袤田野間,隨處散落著200多件腦洞大開的藝術作品。當你漫步在梯田、山林、廢舊的房屋中,你會驚喜地發現各種天馬行空的裝置,和大自然形成奇妙的互動。

今年7月29日,第六屆「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拉開大幕,共有380件作品,橫跨44個國家和地區,其中有約170件新作,吸引了將近50萬遊客來參觀。

在超過200件的藝術品中,芍藥選取了最經典的幾處和大家分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落,如何打造成全球趨之若鶩的藝術聖地?

提起田野中的白色房子,你也許會想起水塔,想起風車。在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上,也有這樣一間白色房子,只是形狀比外星人還奇怪。

這座建築名為「松代農舞台」,主體由四隻「腳」支撐,形似一隻匍匐的青蛙卧在田間。為了表達對自然的敬畏,室內展示的作品都和這片耕地息息相關。在這裡,人類和青蛙是真正的朋友,一起守護著這片田野。

在農舞台附近,有幾處作品是藝術節的重頭戲。比如下面這件名為「花開妻有」的裝置,來自日本著名藝術家草間彌生。

設計延續了草間彌生一貫的風格,熱烈的顏色,迷幻的波點,四散的花瓣肆意飛揚,暗示著土地頑強的生命力。

另一件代表作品是「棚田」,來自俄羅斯藝術家。站在農舞台的展望台上,錯落的梯田間散落著農夫們辛勤勞作的雕像,犁田、播種、插秧……眼前還懸掛著金屬鏤空的字體,描述著這片土地的耕種歷史。

從特定角度看去,綠色的梯田、彩色的雕像、白色的字體,形成一幅全方位3D繪本,還原了農耕的整個場景和過程,引人遙想這片土地的悠久歷史,激發對土地的熱愛。

農舞台力圖闡釋「里山精神」,也就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存藝術」

在這裡,人類不再以造物者自居,而是心懷對自然的感恩,對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綠葉、每一種動物都致以崇高的敬意,提醒每一位來參展的觀眾,這是孕育我們的土地,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

近些年,我們國家人口老齡化趨勢明顯,尤其是農村,空巢老人比比皆是,空出來的房間或者閑置,或者被拆除,一片殘垣廢墟的破敗景象。

日本也未能倖免。因為人口流失嚴重,越後妻有遍地都是廢棄的舊屋,許多學校也不能倖免,真田小學就在2005年被廢棄了。

但在繪本作家田島征三眼裡,這間廢屋是有魔力的。他把這裡變成一座充滿童年幻想的美術館——繪本與樹木果實美術館

他把大量來自伊豆半島和日本海的漂流木搬運至此,為它們以及樹木果實、和紙塗上五彩斑斕的顏料,製作成形態各異的造型,讓每一間教室都盛滿了想像力。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起另一處「廢屋改造」項目——脫皮之家

這是一間擁有150年歷史的老農舍,在風吹日晒中搖搖欲墜。大學教授鞍掛純一攜手當地村民和志願者,用心修繕這間屋子,然後人手一把鑿子,為屋子的每個角落雕刻出繁複的花紋。

從地板到牆壁,從橫樑到天花板,密密麻麻全部是大家親手鑿出來的花紋。整間屋子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展現出全新的面貌。

這件作品從構思到創作、完成,耗時約兩年半, 共3000人參與其中。其中有教授的創意,更有村民的心血。藝術家和村民聯合起來,讓藝術活化鄉村。

藝術家們沒有忘記這些空屋子原本的模樣,也沒有忘記這片土地的根本。他們用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讓這片廢土重新煥發生機,用另一種形式重回往日時光。

如此盛大的藝術節,當然少不了中國藝術家的身影。著名建築師馬岩松帶領MAD建築事務所首次參與大地藝術節,改造了有20多年歷史的清津峽隧道

隧道的盡頭是一個半圓的洞口,水面和洞內壁鋪設的不鏽鋼板共同構成一塊360°環繞的鏡面,反射著洞口外的V型山谷。

內與外,實與虛,真與假,置身其中的人們失去分辨能力,彷彿漫步在仙境一般。

馬岩松的設計理念是運用建築的特殊造型,將自然風光引入室內,讓建築和自然交融一體,互相輝映。

除了以上重點介紹的這幾件作品,越後妻有的田野間還四處散落著其他精彩之作,需要你靜下心來走進田埂間才能發現。

比如在露營區域,佇立著一面反射天空的巨大鏡子,在巍峨群山的包圍中,這方小小天地卻容納著雲朵的流動,也稱得上是視覺奇觀了。

因為雪季漫長,積雪厚重,越後妻有的倉庫都設計成拱形,防止積雪壓垮。台灣繪本作家幾米以此為靈感,把倉庫塗鴉成列車的模樣,童趣滿滿。

除了視覺享受,你還能品嘗到日本鄉村最地道的食物。在里山食堂,全部桌椅和地板全部塗上心曠神怡的淡藍色,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滿眼是原始森林般茂密的植被。

這裡的食物由當地的阿婆親自烹飪,食材是當季農產和野生食材,除了本地特產大米,還有冰浸黃瓜、山椒豬肉、野莓果凍……每一口都是新鮮豐美的季節味道。

這些僅僅是滄海一粟,760平方公里的越後妻有,還有數不盡的驚喜隱藏在田埂土地間。人們懷著對自然的熱愛、對土地的感恩,把田野當成自由揮灑的舞台,創造出奇妙的藝術。

如此大規模的藝術節,並非一朝一夕建成,不僅要耗費時間精力,還需要村民的幫助和配合。策展人北川富朗曾聊起籌備過程中,如何讓村民參與到這場藝術節中。

2000年,他發現越後妻有這片未經開發的土地,萌生出策劃藝術節的想法。他盛情邀請當地村民參與這次藝術節,卻遭到了冷眼相看。

策展人北川富朗

對於世代務農的人們來說,藝術是遙不可及、難以理喻的。「什麼是藝術?看不懂。」

碰了一鼻子灰的北川沒有放棄,他不厭其煩地四處奔波演講,號召人們加入進來,期間吃了無數次閉門羹。第一屆藝術節舉辦時,200多個村莊里,只有28個願意參與。

策展人北川富朗

後來他明白,必須讓村民親自參與到藝術節里,才能讓藝術真正深入到鄉村。於是,藝術節需要的各種材料、工藝,很多都由村民提供,後期藝術裝置的維護、保養,也交由村民來做。

如今,村裡擅長料理的阿婆擔任餐廳的廚師,改造後的民宿為房屋主人帶來收入,絡繹不絕來參觀的遊客給村莊帶來生機,漸漸的,村民們也加入了藝術鄉村的陣營中。

此時,藝術作品和鄉村之間才建立深厚的聯繫。這場藝術節不再是藝術家們的自彈自唱、自娛自樂,而是真正融入鄉村,深入人心。

北川富朗說:「以當地居民為主角,是藝術節最終被接受的原因。」

讓藝術回歸山野,讓心靈回歸自然。

當我們被都市繁忙的節奏牽絆住腳步,

當我們在日復一日的麻木中忘記初心,

請記住,大自然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這裡有純凈的藍天和田野,

這裡有質樸的農民和土地,

只有在這裡,

我們才能找到心底最初的感動。

END

圖片來自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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