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裕和,瑣碎的片段構成電影,瑣碎堆砌你我的生活!
被英國電影雜誌《Total Film》評為「史上百位偉大導演第一位」的世界級藝術大師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曾說:
電影是減去瑣碎片段的人生!
然而,有這樣一位電影導演,在他的影片中,你既看不到高度的戲劇化,也看不到完全被情節充滿的電影時間鏈。
相反,對於日常生活中那些極其普通平凡的,我們常常視而不見的東西,
他的電影鏡頭卻最善於捕捉,
善於發掘生活中的那些日常之物具有的某種詩意,讓觀眾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看到這些細小之物,
然後不得不承認,這便是他的電影的魅力所在。
打破沃克·柏西曾說的:「日常是戲劇的敵人」這一定律,
印證讓-呂克?戈達爾所說的「電影就是瑣碎的片段」,
這個人,就是是枝裕和。
作為當下日本電影最具代表性的導演之一,
是枝裕和的電影多總以一種從容淡然的視角,去觀察人類的情感,講述家庭的生活,平靜卻動人,不矯揉造作卻細膩柔軟,
因為他的作品多為家庭題材,所以有人這樣評價說:
「和日本黃金一代的導演相比,是枝裕和缺少視野和深度。」
然而,僅憑題材或講述對象來衡量一個電影作者的視野,難免有失公允,
沒有觸及多種題材,也並不能說明他的作品沒有深度,
你只看到他始終表的現家庭,而沒看到他始終都是以極端內斂、尋求和解的態度,使得他在觸及社會時有敏感度,但沒有銳度。
的確,是枝裕和相對於其他日本新浪潮電影導演來說,顯得太過沉靜和溫和。
最近,憑藉作品《小偷家族》,是枝裕和摘得了第71屆戛納國際電影節金棕櫚大獎,使得中國影迷對他的熟知度更上一層,
《衛報》給出了這樣的評價:「沉靜、剋制,卻給觀眾足夠的空間,去體味影像背後的深情。」
對於電影,是枝裕和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
創作時心裡裝著世界,不管作品會不會被認同,而關注和挖掘自己內在的體驗與情感,就能達到某種普遍性。」
而要關注和挖掘內在的自我,首先要與煽動性的悲傷情緒保持距離,這是他一直秉承的觀點,
所以,是枝裕和的電影總是有著這樣的魔力:
大多不直接言及悲傷和寂寞,卻能把那份悲傷和寂寞通過其他表現出來。
而他的表現手法,大多藉助的是日常生活中的瑣碎,藉助那些瑣碎的人,瑣碎的事,以及瑣碎的物。
在拍攝《步履不停》時,是枝裕和說過:
「這是一個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故事,除了細節別無旁物,因為,細枝末節累加起來即是生活。」
那是一個夏天,院子里的紫薇花開得燦爛,風在天地間翩然起舞,
沁涼的麥茶、紅透的西瓜、香噴噴的玉米天婦羅、精緻的壽司和誘人的鰻魚飯,閑散而看似平凡的一天,
黃斑蝶飛過,宛如哥哥的亡靈,揭開歡笑背後隱藏的哀傷,撕裂這個平凡家庭的創口,變得猙獰的媽媽,如同著了魔,追逐亡故長子的幻影,
無論你走還是不走,人生的步履永不能停歇,
時間是個忠誠的使者,應盡著他的使命。它拚命地催促你,讓你來不及與那些捨得的或捨不得的人和事好好道個別。
熟知是枝裕和電影的觀眾,其實都知道,他最愛輕言細語講述著家常瑣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生活一天天繼續」,
影片結束時,有一種想法烙在了你的心底:
「人生可真是不容易啊,但也要好好過下去啊」又或是「人生要好好過下去啊,可是真的是不容易吶」。
臨海古都鎌倉,依山而建的小鎮,不起眼的角落裡生活著香田家的四姐妹,
五六月是慵懶而嫻靜的梅雨季,伴隨著屋檐下滴答的水聲,氤氳的雨氣中,屋前那一叢一叢清翠的葉子,葉子上布滿了雪球似的花,
墓地周圍也遍植繡球,剛下過一陣雨,樹木鮮翠如洗,風景澄澈明凈,繡球花濕漉漉的,寺院的鐘聲敲響,聲聲入耳,
輕盈細碎的風鈴,炸天婦羅的滋滋聲,列車與鐵軌的摩擦聲,輕輕拂過耳邊的風聲,淅淅瀝瀝的雨聲……
聲音在耳邊流轉,四季也在周而復始地更替,一個關於接納、包容和生命恩澤的故事正悄然上演。
那閃閃發亮的,是姐妹被花火點亮的笑顏,
是新採的梅子釀成的清冽的酒,是灑進老房子的細膩而溫暖的光,是梅樹、是腌菜、是萩餅、是沙丁魚刺身、是久違的梅時雨,甚至是親人離去時的滿樹櫻花。
「如果在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能有感受美好的能力,那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所有的不平、不願、不甘和不能,當萬無有侯,歲豐物茂時,
是否能被徹底地放下,順應自然呢?
有人說:
「《海街日記》於是枝裕和而言,大概更像是一次和解和鬆綁,大概一個人的一生,總要經歷「
人生很美好啊、人生很不美好啊、人生即使這樣也還是美好啊」這三個階段吧,
而每一個階段,都急不得,你慢慢來,時光自有安排。
他在自己的散文集里這樣寫道:
「將這風景、茫然佇立在這風景前的人們『故事化』地去呈現,是不是還為時尚早?那不可阻擋的破壞彷彿在固執地拒絕故事化。我想,應該繼續佇立一會兒。」
是枝裕和那細膩的溫柔全部藏在這緩慢的佇立中。
《奇蹟》中兩兄弟為之吵架的薯片渣,《比海更深》中一家人披著雨衣撿彩票的颱風夜,《如父如子》中母親欲為孩子擦乾的頭髮,
《空氣人偶》中在房間里飄蕩跳躍著與空氣和風一起玩耍的人偶……
大量諸如此類的細節,被他真誠而又從容地放進了電影里,真實、細小又讓人不可忽視,
他用緩慢靜止的空鏡頭或特寫,調整著影片的節奏,給觀眾以沉浸式的體驗感。
是枝裕和一直都相信,
「細枝末節累加起來即是生活,這正是戲劇性之所在,我建構每一個場景,都只依賴細節」。
沒有什麼事情是沒有意義的,哪怕有些事在一個高效運轉的社會裡沒有實際效用,但它們依舊重要。
在拍攝中,他不考慮廣泛的概念,諸如『日本』或『社會』,
但是對於電影里的人物,他極其關注那些可以用來投射人物感情的事物,像睡衣、瓷磚、牙刷,還有蝴蝶,
在電影《奇蹟》中,借小田切讓飾演的父親對兒子說:
「這個世界也需要無用的東西呀,要是什麼都有意義的話,不是叫人喘不過氣來嘛。」
是枝裕和就是這樣,從生活中擷取吉光片羽,慢慢挖掘瑣碎事物中蘊含的感情,
他在自己的隨筆集《有如走路的速度》中這樣寫道:
「並非我在孕育作品,作品也好,感情也好,早已蘊含在世界之中。我不過是將它們撿拾並收集起來,然後捧在手心,展示給觀眾看。」
不渲染悲傷,不刻意升華,也不做道德批判,瑣碎的細節從電影畫面中緩緩流出,
我看著它,它望著我,像極了我們日復一日的生活~
※戰場修羅潛隱都市,憑一人雙拳,霸氣凌空,成為美女們的護花兵王……
※最好的結局,是歲月與愛人同在,哪怕時光不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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