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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陶仲文與「葯神」李時珍竟是同鄉

來源:7月27 日《新華每日電訊》草地周刊

作者:關山遠(新華每日電訊專欄作者)

2018年,恰逢明代著名醫藥學家李時珍誕辰500周年。

評價一個歷史人物,不能超越他所處的歷史時代。今人說起李時珍,總會想起他編撰的不朽著作《本草綱目》,李時珍到底有多牛?如果對比一下他同年代的一個人,能夠幫後人更清晰地認識李時珍的歷史地位。這個人叫陶仲文,是李時珍的湖北黃岡同鄉。如果說李時珍是名副其實的「葯神」,那麼,陶仲文就是不折不扣的「神棍」。

在今天,對比李時珍與陶仲文的不同人生,我們會有很多感悟,比如醫者仁心,比如科學真理,又比如:如何不讓時代常常虧欠埋頭苦幹者,又如何讓欺世盜名者不會屢屢得逞?

李時珍。(圖片來源於網路)

陶仲文比李時珍大43歲,他倆都是湖北黃岡人,就是前些年以高考著稱的黃岡,所謂「黃岡密卷」,讓無數學子競折腰。不過,李時珍與陶仲文當年都算不上「學霸」,李時珍只有秀才功名,三次赴武昌均折戟於鄉試,遂罷,專心採藥看病——現在看來,這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一件事,世上少了一個八股高手,卻多了一位懸壺濟世的醫聖、葯神。

陶仲文當過黃梅縣吏,應該也讀過幾天書,不過史籍中未註明他有什麼功名,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個方士,而且是一個在當時有顯赫「國師」地位的方士。

1541年,當23歲的李時珍屢試不中後決心放棄科舉專心致志當醫生的時候,66歲的陶仲文已經被當朝嘉靖皇帝奉為上賓,恩寵無邊了。

說來也巧,嘉靖帝朱厚熜也算是湖北人,他是很意外當上大明朝第十一位皇帝的——他父親朱祐杬是明憲宗第四子,到封地湖廣安陸州(今鍾祥市)就藩,朱厚熜就在鍾祥出生。1521年,他14歲的時候,明武宗駕崩,由於武宗死後無嗣,因此張太后(明武宗的母親)和內閣首輔楊廷和決定,由近支的皇室、武宗的堂弟朱厚熜繼承皇位。為避免夜長夢多,朱厚熜從湖北坐著囚車掩人耳目,向北一路狂奔,繼承皇位,次年改元嘉靖。

嘉靖是明朝歷史上非常特殊的一個皇帝,任性、倔強而敏感,他畢竟不是一生下來就具有太子身份,從小在深宮學習如何當皇帝,這個湖北少年,意外登基,執政方式,不走尋常路。比如,他最著名的事迹,是為了讓自己的生父享受「先皇」待遇,與較真的大臣鬧得不可開交。明朝君臣關係很有意思,雙方都是耿直哥,硬碰硬,皇帝要幹什麼,大臣偏不同意幹什麼,屁股給皇帝打得稀爛,反而成了耿直敢諫的勳章。嘉靖是個孝子,下意識也是為了擺脫自個出身的自卑,硬是要給生父名號,大臣堅持禮法不可逾越,硬是阻撓,雙方鬧得很僵,史稱「大禮儀之爭」。經過短暫的「嘉興中興」,皇帝喪失進取之心,甚至創下二十年不上朝的紀錄。

不上朝,幹嘛?修道。方士陶仲文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粉墨登場的。

陶仲文的引路人叫邵元節,江西貴溪龍虎山的道士,頗得嘉靖寵信,大約在1539年的時候,皇帝召邵元節進宮驅魔,當時天黑,邵元節年紀大了,老眼昏花,幹不了這活,就推薦陶仲文替代自己,陶仲文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不錯,史載他「以符水噀劍,絕宮中妖。莊敬太子患痘,禱之而瘥,帝深寵異。」他裝神弄鬼,誤打誤撞,居然太子的天花好了。嘉靖一看:哇,比邵元節強多了,從此留在身邊。方士陶仲文從此開始飛黃騰達,這一年他64歲。

陶仲文受寵長達二十餘年,當他高齡去世時,嘉靖傷心得不行。嘉靖寵信這個方士到什麼程度?1544年,大同抓到了一個間諜,嘉靖歸功於陶仲文祈禱有功,加授他為少師,此前他已獲得少傅、少保的頭銜,史評「一人兼領三孤,終明之世,惟仲文而已」。陶仲文的兒孫、女婿、門徒,也雞犬升天,個個名列重臣之列。一個方士,位極人臣,讓那些苦讀詩書、皓首窮經的儒生們,情何以堪啊。

陶仲文對嘉靖很有影響力,他為保自己恩寵地位,胡謅說因為「二龍」不能相見,所以不能立太子,嘉靖居然信了,《明史·陶仲文傳》載:「又創二龍不相見之說,青宮虛位者二十年」。可見,嘉靖對陶仲文的「法術」是深信不疑的。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大師」「神棍」仍然大有市場,何況在嘉靖時代?不過,嘉靖迷信道術,不可忽略的一個原因是他對於「天命」的惶恐——昨天還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藩王,今朝就成了君臨天下的皇帝,難道不是上天的眷顧?在他心中,陶仲文是上天派來輔佐自己的,他給這方士賜了一個長長的封號:「神霄紫府闡范保國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

陶仲文算是個聰明人,受寵而不驕縱,最終得以壽終正寢,史載,《明史》說「仲文得寵二十年,位極人臣,然小心縝密,不敢恣肆」。

但「神棍」就是「神棍」,歷史對陶仲文評價很差,《明史》關於他的傳記,歸於「佞幸」一類。

陶仲文。(圖片來源於網路)

說完陶仲文的故事,才明白在那個「信巫不信醫」的年頭,李時珍堅持做一個追求科學的醫生,有多麼不容易吧。

嘉靖寵幸陶仲文,學道修玄,服用陶仲文煉出的「仙丹」(後人研究,嘉靖死於長期服用丹藥的慢性中毒)。史載,因嘉靖淫虐,宮女不堪忍受折磨,1542年,楊金英等十餘名宮女趁嘉靖在曹端妃宮中睡覺時,用繩子套在他的頸部欲將其勒死,但慌亂中打了個死結沒有收緊,未能將嘉靖勒死。楊金英等十餘名宮女和曹端妃均被處死,史稱「壬寅宮變」。嘉靖不僅不汲取教訓,反而索性從乾清宮搬到西苑修道去了,二十幾年沒有再回到紫禁城裡來。

皇帝如此荒唐,大臣們反對者很多,但都遭到嘉靖打壓,甚至丟掉性命,史載,「太僕卿楊最疏諫,杖死,廷臣震懾。」「給事中周怡陳時事,有『日事禱祠』語。帝大怒,悉下詔獄,拷掠長系。吏部尚書熊浹諫乩仙,即命削籍……」這樣一來,政治生態自然很差,風氣都給敗壞了,「自是,中外爭獻符瑞,焚修、齋醮之事,無敢指及之者矣。」

上樑不正下樑歪,各地的皇族、官僚、鄉紳紛紛效仿,設壇煉丹,甚至朝中大臣有的也戴起方士帽,取悅皇帝。雖然遠在黃岡,李時珍也能感到他那個顯赫同鄉的流毒:黃岡蘄州玄妙觀,成為方士煉丹之處,他們在觀內掘了一口水井,專供煉丹之用,曰「丹井」,旁有一「丹爐」,以丹砂、水銀、硫黃、鉛錫等礦物質為原料,方士們鼓吹:這是在煉令人「長生不死」「羽化登仙」的仙丹妙藥。

作為一名醫生,李時珍怎不懂煉丹的危害?但在那個環境下,說真話需要勇氣。要知道,當時一些醫生為「跟上形勢」,終日也談論「靈芝仙鶴」「天仙地仙」的邪說,許多人也服食丹藥,一時間,一些「九轉丹」「六一泥」之類的丹藥充斥醫藥界。

李時珍挺身而出,說:錯!

他說:丹砂、水銀、砒霜、鉛錫之類怎麼能合在一起?炮製出來的玩意兒與其說是「仙丹」,不如說是毒藥!丹砂和水銀很有害,水銀含在丹砂裡面,是極毒的東西。人吞下去,就會「入骨鑽筋,絕陽蝕腦」中毒而死。

李時珍引證前人的例子說:宋朝學者沈括的一個表兄,誤將一塊丹砂當成丸藥吞下,旋即不省人事,一夜就死了。唐朝的一個官員信了方士柳沁的邪說,服了他的丹砂,結果便血四年,痛苦不堪地死了。

陶仲文煉的「紅鉛丹」,非常邪惡。《萬曆野獲編·進葯》記載:「邵(元節)、陶(仲文)則用紅鉛,取童女初行月事,煉之如辰砂以進。」嘉靖奉為神葯之物,但李時珍給予怒斥,他在《本草綱目》中寫道:「今有方士,邪術鼓弄愚人,以法取童女初行經水服食,謂之先天紅鉛。巧立名色,多方配合……愚人信之,吞咽穢滓,以為秘方,往往發出丹疹,殊可嘆惡!」

靈芝,也是嘉靖在陶仲文之流忽悠之下特別鍾愛之物,逼各地進獻。李時珍鄙夷道:靈芝不過是一種可以吃的菌類,它「沒有什麼神奇」,說它是祥瑞的仙草,荒唐無稽!

1567年1月23日,嗑藥成癮的嘉靖感覺自己不行了,遂從西苑搬回乾清宮,當夜即駕崩,年60歲。方士們的黃金時代結束了,繼任的隆慶皇帝對他們翻臉了。《明史·陶仲文傳》寫道:「隆慶元年坐與王金偽製藥物,下獄論死。仲文秩謚亦追削。」陶仲文已死,罷了,但他的謚號取消、世襲剝奪。其他的方士絕不放過,新皇帝捉拿、處死方士,廢壇醮、撤煉丹所,方士們作鳥獸散,那些以煉丹嗑藥為時髦的官員們紛紛變身為反方士先鋒,那些違背良心鼓吹「仙丹妙藥」的醫生們,噤若寒蟬,連煉丹用過的雄黃等葯也不敢提了。

但李時珍又一次「不合時宜」了,他說:煉丹術對醫學還是有些用處的,比如,水銀的確不能吞服,但是它治病的功用是不可抹殺的。《本草綱目》中,就記載了用水銀合豬油治療某些皮膚病的方子。

一個實事求是的人。

李時珍。(圖片來源於網路)

《明史》中也有李時珍的傳記,但篇幅極短,遠不如陶仲文。但今天,李時珍的家鄉和中醫藥界在隆重紀念這位先賢誕辰500周年的時候,有幾人還知道陶仲文?

有的人,機緣巧合,走了捷徑,紅極一時,卻迅速被遺忘,淪為時間遺落在歷史深處的一粒塵埃。有的人,信念堅定,埋頭苦幹,不求顯達,卻能在大浪淘沙中愈顯價值,人格光芒輝映歷史的甬道。

前些年,有部電視劇叫《大明醫聖李時珍》,拍成了偶像劇,講李時珍參與到大明中樞,種種宮斗,處處權詐,時時扮演「關鍵先生」,與史實出入極大。比如他與奸臣嚴嵩嚴世蕃父子的鬥爭,又比如他跟嘉靖皇帝的恩恩怨怨……歷史上的李時珍,還真沒幹過這些「大事」。

回溯歷史,來到李時珍生活的年代,我們會看到一位有著超強意志力的男人,跋山涉水,不畏艱險,入深山,攀懸崖,以那個年代中國人罕見的科學精神,採摘草藥,辨識藥理。白天櫛風沐雨,夜晚秉燭疾書。從荒原野村到繁華市鎮,他像個聖徒一樣在行走。高強度的工作,損害了他的健康。筋骨壯健的青年,忽一日已白髮叢生……

自1565年起,李時珍先後到武當山、廬山、茅山、牛首山及湖廣、安徽、河南、河北等地收集藥物標本和處方,並拜漁人、樵夫、農民、車夫、葯工、捕蛇者為師,參考歷代醫藥等方面書籍925種,「考古證今、窮究物理」,記錄上千萬字札記,弄清許多疑難問題,三易其稿,於明萬曆十八年(1590年)完成了192萬字的巨著《本草綱目》,到16世紀為止中國最系統、最完整、最科學的一部醫藥學著作。

今天看來,《本草綱目》其中有一些並不科學甚至令人啼笑皆非之處,但不能超越李時珍所處的歷史時代而以今天的標準來評判《本草綱目》的價值,尤其,那還是陶仲文之類方士猖狂、科學精神跌落塵埃的荒唐年代。英國著名中國科技史專家李約瑟在《中國科學技術史》中,用「偉大」一詞,來形容《本草綱目》的科學成就。

李時珍也有彷徨失落的時候,後人將他描述成反對科舉的先驅,其實並非如此,李時珍不厭惡科舉,甚至很羨慕當時讀書人「學而優則仕」的傳統路徑。他在《本草綱目》的署名,是「明楚府奉祠敕封文林郎蓬溪知縣蘄州李時珍東璧」,這個頭銜含義豐富,也是後人真正理解李時珍的鑰匙:

「東璧」,是他的字。「蘄州」,是他的籍貫。「文林郎」,是他去世後朝廷敕封的官職,不是職官,系散官。

「蓬溪知縣」,咋回事?這裡要說說明代「文官封贈」制度——中央政府以推恩的方式,參照臣子們的官階和功績,將官爵或封號授予其父母、祖父母或曾祖父母。李時珍之子李建中得授四川蓬溪七品知縣,可以封贈一代,父親李時珍因此得封同樣職銜。「敕封」二字,表明這是個虛銜。

「明楚府奉祠」,這是李時珍真正擔任過的職務,李時珍38歲時,因治好了富順王朱厚焜兒子的病而醫名大顯,被武昌的楚王朱英襝聘為王府的「奉祠正」,兼管良醫所事務。

後人愛說李時珍到北京當過一年時間的太醫「院判」(太醫院的低級職務),但這段經歷各種史料均語焉不詳,中醫研究專家王旭東教授經過挖掘史料後認為:李時珍並未到京任過太醫。《欽定續文獻通考·選舉考·方技》記述:「時以醫舉者,惠帝時戴思恭,成祖時盛寅、吳訥,孝宗時吳傑,世宗時許紳,慶曆間李時珍……時珍官楚王府奉祠正。」明代有六位以醫生身份「薦於朝」。明代的「王府官不得外調」制度規定:王府內所有任官,終生概不能再任朝廷其他官員。王旭東判定:楚王府將李時珍「薦於朝」就是推薦他任奉祠正職務,而不是太醫院判。

在《撥開歷史迷霧,尋找真實的李時珍》一文中,王旭東寫道:有關李時珍的任職履歷,一切應當以《本草綱目》(含《進疏》)為準。此書是李時珍臨終之際刻成,一生成就蓋棺論定,李氏對書中署名謹慎有加,對請封之職亦一絲不苟,李建元進疏更不敢遺漏錯列父親官職,否則對父親不孝,對皇上有欺君之罪。因此,「明楚府奉祠敕封文林郎蓬溪知縣蘄州李時珍東璧」就是李時珍確鑿無疑的所有身份。

其實,不管有沒有當過太醫,李時珍都不需要這個頭銜的加持,他是一個「人民的醫生」。

完成《本草綱目》時,李時珍已經72歲了。在趙丹主演的電影《李時珍》里,巨著完成時,李時珍長舒一口氣,看著老伴說:「為了這部書,你也跟著吃了不少苦啦。」老伴百感交集,什麼也沒說,然後扶著李時珍:「去歇歇去吧,啊……」

看似雲淡風輕,其實波瀾壯闊。

1956年拍攝的《李時珍》,是部好電影,趙丹演技之精湛,角色之傳神,令人難忘。

李時珍生前沒有見到《本草綱目》的刊印,在他去世三年後,這部巨著才在南京面世。原因是:窮。李時珍是一代名醫,卻仍然沒有刻書的錢。

電影《李時珍》里,李時珍得知籌錢的朋友被朝廷抓去了,無奈之中決定自己花錢刻書。雨夜漆黑,他快步走出書鋪,叫了徒弟,趕回客棧。進了門,一邊甩去傘上的雨水,一邊自言自語:「一千六百兩銀子,一千六百兩銀子,我還要賣座房子……可我房子還沒蓋呢!」說罷雙手把傘扔到一旁,癱軟在椅子上。

這個鏡頭,李時珍是一個衰老無力的形象,令人心碎。

《李時珍》電影結尾,觀眾看到的是百折不撓、愈挫愈勇的精神,是信念堅定者的不屈宣言:他以老邁之軀籌款失敗,無奈乘舟歸鄉,未到江邊,他彎腰摘了一莖草藥,這時縴夫拉縴的號子聲傳來,他吩咐徒弟:快扶我去看。但匆匆趕到江邊時,縴夫和船均已走遠,江上空無一物。

電影中,老人凝視江面,沉默無言。徒弟害怕老師萬念俱灰,失聲痛哭。李時珍問他:「你怕我會死嗎?」自己呵呵笑起來,轉而安慰徒弟:「我死不了的,傻孩子,我們寫書不是為了自己,我相信書早晚會刻出來的,一定會刻出來的。」

是的,李時珍耗費數十年心血、歷盡千辛萬苦,完成《本草綱目》,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自己家族,他是為了醫生這個職業,更是為了病人,為了無數窮苦百姓。

無論行醫還是製藥,需要敬畏與悲憫。北宋名臣范仲淹,貢獻過名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他還有一句名言,同樣影響深遠,代表了中國古代優秀知識分子的價值取向:「不為良相,便為良醫」。

人世間,多少疾苦?無論良相還是良醫,都需一顆仁心。做官,就應施行仁政;行醫,就應實行仁術。

在李時珍的時代,朝廷沒有良相,反而有嚴嵩這樣的奸相。幸好,在民間,還有李時珍這樣的良醫,追求科學,堅持真理,不惜以身試藥,始終視病患為親人。

他疲憊,清苦,孤獨,還要受到陶仲文一類方士的打壓、迫害。他一生如逆流而上,卻始終在咬牙堅持,未曾後退一步。

欺世盜名者,終被掃入歷史垃圾堆,李時珍卻英名不朽。

這就是「良醫」的價值。

500年過去了,如果能夠穿越,李時珍會對今天的人說什麼?

或許,他會說:我不是「葯神」,我只是一個虔誠的藥師,一個真心的醫生。

或許,他還會說:顯赫可能有毒,清貧未免不是福。你們這個時代,仍然還有「陶仲文」,千萬莫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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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易艷剛 | 責編:劉新華 | 校對:趙岑

李時珍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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