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的心態：官場失意、生活坎坷也是另外一類趣事兒

文史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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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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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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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興愛

人的一生不容易，對活得有趣的人來說，生活是一道風景，是一個不斷破繭而出的過程；對無趣的人來說，生活是一道道的壁壘，是滿面愁緒的面容和背負著的沉重鏵犁。蘇東坡是一個有曠達胸懷的人，一個有趣的人，無論是做官做事，還是吟詩作文，他都留給我們「心靈的快樂」，這種心靈的愉悅，是其人生有追求、生活有情趣、心靈有歸宿。

前半生，蘇東坡對工作全力以赴、處世外圓內方、做事盡職敬業，我們學習他的「超脫」；而他的精彩在後半生，成就了其輝煌一生，生命清雅恬適、生活別有風趣、具有藝術情懷，我們則學習他的生活哲學，可得「清歡」和「趣味」。

東坡之趣味軼事頗多，流傳至今數不勝數，無不體現一個「趣」字。據傳，蘇東坡一次與王安石同行，偶見一房子根基已動，一面牆向東傾斜。王安石出上句以戲坡：「此牆東坡斜矣！」蘇東坡仰頭大笑，隨即吟下聯反譏王安石：「是置安石過也！」嵌名為巧，雙關尤妙。從這些故事中，可以看出，一個睿智聰慧、至情至性的蘇東坡躍然紙上。

（一）生活之趣

蘇東坡是極具天賦的藝術家，在生活里，他又有濃厚的生活情趣。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一樣的蘇東坡，但一個有趣的靈魂，總是和他的日常生活時時相伴，讓我們看到一個熱愛生活、活波可愛的蘇東坡。

他研究出的「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的秘制東坡肉（東坡肘子）；他學釀酒「一日小沸魚吐沫,二日眩轉清光活，三日開瓮香滿城」的那份專註與情趣；

東坡有雅趣，夜賞海棠，「只恐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逢花對酒，開懷暢飲，常醉常醒。他與文友們對酒當歌吟詩作賦，絕對是性情中人；

與摯友佛印的坐禪神侃亦莊亦諧，有時像個老頑童；與蘇小妹的喜笑嗔罵和諧相處，顯得其樂融融。這些無不體現一位富有生活情趣的蘇東坡，一個特立獨行的有趣靈魂。

（二）生命之趣

蘇東坡生命之趣，則表現在其詩詞中，嘆時光匆匆，歲月如刀，他寫下「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髮唱黃雞。」

面對人生無常，他沒有沉淪，毅然勇往直前，壯心不已。他寫下「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戰地重遊，借景喻情，豪情滿懷，迴腸盪氣，他寫下流傳千古的名篇《赤壁懷古》「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寂寂深夜，殘葉飄飄，孤單身影，誰能憐惜，他寫下了"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月影婆娑，秋蟲呢喃，竊竊私語，絲絲禪意，誰能共醉，乘著月光，踏願而來，是我久等的歸人，寫下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他的人生之感，生命之悟，感懷之做，化作多姿多彩、美輪美奐、清新豪健、氣勢磅礴的詩詞。九百多年來，說不完道不盡的蘇東坡，滋養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靈，他對中國文化史的貢獻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三）無趣之趣

事實上，即使是無趣之事，如果是有趣的人來做，也別有一番風韻。做官是無趣的，但東坡做官倒也趣味叢生。蘇東坡當杭州通判，深入民間，體察民情，傾聽民意，為民排憂，他素衣青帽，像個鄰家大叔，親自帶領眾人在西湖邊實地勘察，重新疏通「錢塘六井」，為百姓排除水患，百姓無不為蘇通判叫好。

那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就是對東坡當時心情的最好表達。

在徐州，面對滔滔洪水，蘇東坡晝夜不息，像個勇士，陷身泥淖，與洪水鬥爭了四十五天，最終拯救了一城百姓，受到百姓百般擁戴，官聲在黎民百姓中倒也不錯。

經歷了「烏台詩案」，東坡的天空風雨如晦，經受了萬般屈辱，人生風雲變幻，而他被貶黃州時，依然熱愛生活熱愛生命。

有一天，蘇軾與幾個朋友相約出遊，不料天降急雨，眾人都紛紛跑著找地方躲雨，只有蘇軾一人在雨中拄著竹棍淡定前行。過後，蘇軾寫下一首《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其中「一蓑煙雨任平生」，由眼前風雨推及整個人生，有力地強化了作者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懷。表現出曠達超逸的胸襟，充滿清曠豪放之氣，寄寓著獨到的人生感悟，讀來使人耳目為之一新，心胸為之舒闊。

人生幾多風雨，往事如煙如幻，無須再提，該走的終究要走，該來的終究要來，對經歷過起起伏伏的東坡來說，「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只管在風雨中前行，我自無怨無悔。

（四）活得有趣，是一種修行

有一位詩人說：「人心是不待風吹而自落的花。抱著從容恬淡的心態過日子，一年都顯得漫長無盡；抱著貪婪執著的心態過日子，縱有千年也短暫如一夜之夢。」在人的一生里，誘惑實在太多，一個人如果貪念過勝，慾壑難填；奢望太多，無樂無趣。面對枯榮，有過歡笑，有過淚水，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但終究得失兩忘，安之若素，順其自然。背起行囊，就是過客；放下包袱，就有歸宿。

蘇東坡之趣是一種大胸懷大境界，這樣的例子，還有漢初三傑之張良，他善始善終，功成身退，完美謝幕，終究要放下。他歸隱山林之後，寫下了:長劍白衣出漢家，笑挽清風醉流霞。莫話人間名利事，漫舉石樽共烹茶。「執劍」是一種拿得起，「共烹茶」是一种放得下；「執劍」是一種勇者無懼，「放下」是一種智者的求索，《增廣賢文》中說：良田萬頃，日食一升；廣廈千間，夜眠八尺。紛紛擾擾的名利場，終究是唱念作打的舞台，再華美的舞台總有曲終人散，華麗轉身戛然謝幕，這就是一種蘇東坡、張良等大智若愚者的人生。

著名作家賈平凹說：「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趣。」活得有趣，靠一種心態，是一種修行；靠一種樂觀，是一種幽默。我等凡夫俗子，若把日常生活中的點滴，視為小確幸，隨時發現生活中的美好，恬淡隨心，悠閑自得其樂，看晨間雲捲雲舒，享庭前花開花落，把每天過成詩樣生活，活得有趣，活出精彩！我比較欣賞的主持人之一汪涵，就是一個比較有趣味的人，有一次，有人問他:誰是湖南電視台的一哥？汪涵看著旁邊的何老師哈哈一笑：「當然何炅是一哥。」提問者卻不依不饒："那你呢？"汪涵淡定地答道："我是他大哥..."一句謙遜禮讓的話，既化解了刁鑽的問題，給了同事以尊敬，又不露聲色地表達了對自身地位的自信，這樣的趣味之語讓人耳目一新，令人拍案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