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上的故事
這是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虛構了一個叫白鹿原的地方,隨著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的主線,描繪了三代人、不足百年的時間裡,整個社會的時代變遷,辛亥革命、軍閥混戰、日寇入侵、三年內戰等等一一呈現,白鹿原爭奪統治權的鬥爭從未停止過。
小說內容冗長但不枯燥,文字活靈活現,似乎場景躍於眼前,整幅篇章充滿著鄉土的氣息,甘苦自在其中。這部小說浸透著中國的傳統文化,將儒家思想,生命玄學和神秘不可解的力量,人物命運的因果報應等等以故事的形式娓娓道來。
白鹿兩家共有一個祠堂,奉行一個族規,有著白嘉軒這樣德高望眾、身體力行的族長,有著朱先生這樣讀聖賢書的文化精神領袖,還有鹿子霖這樣追求功利卻又膽小怕事的俗人。故事有點神秘的色彩,編繪了白鹿的精靈帶來的好運,朱先生的預言,小娥的靈魂附體。世事難料,人心叵測,人們為了生活而爭,為了臉面而爭。
白鹿兩家都興旺過,曾經高尚過,也曾經卑微過,但不斷反覆,起伏不定,大部分人最後的結局似乎都並不好,很悲情,每個人的命運都在被不斷敲打。它顛覆了傳統對人性與觀念的一刀切的判斷。
整個白鹿原上,白嘉軒和朱先生是貫穿始終的故事線索,兩人雖然文化程度不同,但一個是德高望重的族長,一個是朝野欽佩的碩儒,都有著較高的社會聲望和地位,他們把原則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憑著原則辦事。但是白嘉軒也曾用欺騙的手段從鹿家騙買下一片風水寶地,使得人生境遇逆轉,從開始的屢屢受挫到善始善終。而朱先生一直是一個神一樣人物的存在,對世事預料如神。
白嘉軒做人太講原則,不給子女和晚輩一點諒解,以至於被黑娃打斷了脊樑。白孝文墮落之極,賣房吸煙,當境遇變好之後又出賣了黑娃。黑娃做長工帶走田小娥,不被族人認可,做土匪又招安,浪子回頭,最終被槍斃。田小娥幻想愛情、迫於生計委曲求全,被自己的公公刺死,因一場瘟疫連陰魂都被鎮壓。
鹿兆海參加革命軍,無法與百靈一起,絞殺鬼子無數,卻死在圍剿紅軍的戰鬥中。白靈在地下工作中因身份暴露轉入紅軍根據地,因根據地學生叛變投敵而受牽連遇難。鹿子霖的死那麼窩囊,死於精神失常機體失控,彷彿冥冥中自有因果。最神奇的是朱先生的死,雖然在完成了自己的夙願之後,但其遺願的交代在若干年後顯示,一切皆在其預料之中:「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
小說非常有滄桑感,讓人掩卷嘆息,很多人並沒有錯,卻錯在了陰錯陽差的命運安排。人生漫長,不因一時得意或失意,結局難料。每個人,無論是原則還是圓滑,還須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才能心無所懼。
這篇小說之所以可以稱得上史詩般巨作,是因為小說的構思非常完整,每一個人物和圍繞其身邊的故事,都可以獨立成篇,很多都可以找到歷史的映射。這些看似瑣碎零散的故事,相互間鏈接起來,變成了一篇完整的故事。人性的思考和解讀,值得反覆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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