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 117 邯鄲學步——當年的邯鄲城，也是舉世矚目的煙花之地
在鍾無艷的悉心教導之下，齊宣王終於成了歷史上好德超過好色的君王了。最終娶了鍾無艷為齊國第一夫人，自己的正後，齊國的仁政正修到了極點了。從此男女主人公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不過和現代的故事有所不同的是，這男女主人公可絕對不是什麼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可惜這個故事孔子沒看見，否則孔子一定會對齊宣王大讚特贊，成為他仁政裡面的一個典型例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正是齊宣王有包容之心，能夠得到一些優勢人才的支持。齊國的政治才能穩定，經濟才能繁榮。這也讓齊宣王，動了稱雄天下的心思。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這個人無意之中給齊宣王，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良機。這個人是誰呢？
在說這個人之前我們一定要提提，齊國的鄰居——燕國。從講春秋講到現在，其實燕國的故事真的不太多。這個地方地處偏僻，除了當年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打得滿地找牙差點亡國，不得以向齊桓公求援。在當時齊國和燕國的關係真的沒得說，齊桓公二話不說派出軍隊徹底剷除了這些游牧民族對燕國的威脅。還在征戰的過程當中，發明了老馬識途這樣的成語。
除此之外，燕國好像沒太多的故事。為什麼這個地方的故事特別少呢？其實說起來和這個地方比較偏僻，文化比較閉塞有關係。雖說也屬於中原國家，但實際上，中原諸侯平時有事兒都不帶他們玩兒的。除了之前的五國伐秦，不過在五國伐秦的過程當中，燕國也是典型的出工不出力，早早的就收隊了，人馬車輪都完好，光榮地撤回老窩，等待自己未來的命運。
燕國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方數百里，軍隊也有幾十萬。在戰國中期開始參與中原諸侯的過家家，開始玩。不過似乎在他們身上留下的一些東西，都是一些弱智和落後的符號。比如，有兩個成語是描述燕國人的，但是似乎描述的是燕國人的傻、呆、直，不是什麼正面的褒揚。
其中一個是我們比較熟悉的——邯鄲學步。這個故事最早是莊子寫的，在莊子《秋水》當中說:「子獨不聞夫壽陵餘子之學行於邯鄲與，未得國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歸耳。」故事是說，在燕國壽陵的地方呢，有個少年，也不知姓啥叫啥，就把他叫成壽陵少年吧。這一位壽陵少年，他是不愁吃不愁喝。論長相吧，也算是一個中等人材，基本上已經脫離了殘廢的範疇了。可是這一位少年呢，偏偏就是缺乏自信，總是覺得這事事不如人。無緣無故的就開始鬱悶了，啥事兒都低人一等。
比如衣服是人家穿的好，飯菜是別人做的香。論站相坐相也是別人高雅。他呢？自己啥都不是。於是他就見什麼學什麼，學一樣，就丟一樣，雖然花樣老是翻新，但是始終就不能做好其中一件事情。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德行，什麼模樣。周邊的人都勸他改一點這毛病吧，學別人學那麼多幹什麼呀，活在當下嘛。活在當下一回頭只見滄海變桑田，時間荏苒哪有那麼多時間讓你去學這個學那個的。可他偏偏以為是這些人管的太寬。親戚鄰居，都說他是狗熊掰棒子。他也根本聽不進去，日久天長，他懷疑自己該不該這樣走路，連走路的姿勢都覺得太丑了。
有那麼一天，這位壽陵少年在路上碰到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就聽得有人說那個邯鄲那地方的人，走路的姿勢那叫一個美呀。他一聽，正好對上自己心坎上那塊病了，趕緊走上去就打聽個明白。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有意忽悠他的，一看見這壽陵少年過來了，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這少年心裏面就急呀，這邯鄲人走路到底怎麼個美法呢。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就成了他的心病，終於有一天憋不住了，壓抑不住了，就自己跑到遙遠的邯鄲去學走路去了。當時的邯鄲在趙國，自己在燕國。
山長路遠啦，一趟下來，付出不少代價。好不容易熬到邯鄲了，哎呀，這地方就是好，國際化大都市的，處處新鮮，令人眼花繚亂的。看到邯鄲的小孩走路，他覺得美，夠活潑。看到老人走路，他覺得美，夠穩重。看到女人走路，那就更美了，能夠婀娜，搖擺多姿的。你看看那曲線扭的，不用說，這裡就是自己的終極夢想了。
於是二話不說，學，就這樣這位壽陵的少年就開始在邯鄲的街上，學走路了。不過半個月學下來，他真的不會走路了。因為自己原先走路的姿勢，忘得差不多了，新的走路姿勢也學不會。走到最後，路費也花光了，沒辦法只能爬著回家了。
邯鄲學步，最早就是笑話燕國人，什麼東西都學不會，沒學到本事，反把原來的本事全忘記了。邯鄲學步這個成語，和以前講春秋的時候為您說過，周王喝斥晉國使者時說到的，數典忘祖，都有忘本的意思。不過邯鄲學步，似乎更加多一層。忘本是品質的問題，智商應該沒問題。但是邯鄲學步，卻是不僅忘了本，別的什麼也沒學會。智商，腦子除了進水，啥都沒有了。
除了邯鄲學步以外還有一個故事是描述燕國人的憨厚的。話說當時楚國有個人要寫封信給燕國的相國，在晚上寫的信。旁邊就有一個小保姆，點燃燭火伺候著，這個楚國人說一句，書桌上的文書就記一句。拿著文書就相當於現在的秘書了，一邊說一邊記。忽然有陣微風吹來，把燭光給吹動了，一下讓人看得有點眼花了。
這個楚國人就吩咐著小保姆，哎，你把燭火舉高點兒。也不知道旁邊的秘書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反正他以為這話是對他說的，乾脆啊就把舉燭這兩個字寫到了這封信裡邊。其實舉燭是吩咐小保姆的，和信的內容根本沒什麼關係。
但是燕國的相國後來收到了這封信，看到舉燭這兩個字什麼意思呀，舉蠟燭，要引用閑人嗎？應該是追求光明，廣招天下賢才，來燕國任命為官的意思吧。趕緊告訴大王去，讓大王這麼做吧。於是燕國的相國就把這事告訴了燕王。
燕王大喜，以此來治理國家，雖然這樣的效果，好像是正面的，但這根本不是本來的意思。到了後來，不是有很多的人都是這樣斷章取義，見風就是雨的嗎？這個故事，到後來就成為了一句成語就是——郢書雁說。
這裡的郢，就是當時楚國的首都郢都，是呈現的呈加個右耳邊。這裡的說嘛，實際上是通假字。他源自是說話的說，在古文里通假為喜悅的悅。也就是說，楚國人寫的信，到了燕國人那裡，被穿鑿附會曲解原意，反而使他欣喜無比的意思。郢書雁說這個成語典故出自《韓非子》。
邯鄲學步，展現了燕國人的笨。郢書雁說，說明了燕國人的直。那麼是不是他們的相國也是這樣的大笨蛋呢？那也未必，當時燕國的相國叫子之，兒子的子，之乎者也的之。這個人還算是一個比較有工作能力的人，不算太糊塗。
有那麼一次，他有意在自己手下人的面前說，誰的大白馬從我家門口跑出去了。旁邊左右的幕僚，你看我我看你說沒有哇，剛才這裡安安靜靜的，一匹大白馬又不是一隻白蟻有什麼可能跑過去我們都沒看見呢?沒有沒有沒有，沒看見，唯獨有一個喜歡拍馬屁溜須誠信的人還真的一溜煙跑了出去。隔了一會兒回來報告，報，真有一匹白馬，相國說得沒錯。於是這個人就得到了子之的賞識，子之是以此來判斷自己屬下誠信的分數。
這種分數評出來還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可能這個就是所謂法家的術。通過一套隱秘高妙的手段來監控自己手下，加強主子的權威吧，以前不是和您說過嗎，法家講求法、術、勢。
以前講申不害的時候就講他特彆強調術。這個燕國的相國子之，也是沖這個路子來的。這個術當然不算什麼好東西了，不過總比聽任自己手下蒙蔽自己，濫竽充數那要好的多吧，看起來子之確實是一個大忽悠，能不能在國際事務當中忽悠，暫時不知道。
不過忽悠起自己人來說他絕對不客氣，他忽悠誰呢，就是他自己的老大，燕王噲。這裡的噲，就是口字邊加個會議的會，到了後世，在鴻門宴的時候，劉邦的手下有一員猛將，叫樊噲就是這個字。這個燕王噲嘛，確實是一個傻不愣登的人，傻到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雖然他身份貴為大王，但是他卻喜歡做一些很粗俗的工作。
比如拿上一個鋤頭修理修理田間，花花草草什麼的就是他的最愛。對自己的子女呀，錦衣玉食啊，通通都不感興趣。
當年五國伐秦的時候，公孫衍一手發明創造了合縱組織，中原武林各派攜起手來，把矛頭共同對準西邊的秦國。這事兒說起來特偉大，就連燕王噲這樣的宅男都給忽悠進去了。
不過很可惜，當這一項偉大的革命事業即將從理論變成實踐的時候，因為齊國不配合，因為楚國太怕死，也因為三晉的部隊太傻帽了，所以計劃夭折了。這當中燕國也就是出去跑了一趟西部旅遊，跟著看熱鬧去了。
一見形勢不對，趕緊開溜，燕王噲也樂得回家做自己的宅男了。回到家裡，屁股剛剛坐穩，正準備拿起農具下地去幹活。這個時候有個人來找他了，這個人看準了燕王噲不知道是智商上有什麼障礙，還是天生的賤骨頭，反正他肯定會放著一國之君不去做偏偏喜歡當奴才的。這個眼光犀利的人，就叫蘇代。
蘇代就是蘇秦的大哥。老蘇家有哥三個，老大蘇代，奔波列國，靠給別人瞎出主意，出餿主意過生活。也就是後世我們說的點子大王，當時給自己美其名曰「縱橫家」。
出好主意出壞主意卻不管的，只出主意，屬於典型的發射後不管。而且更致命的是，他還帶有間諜的性質。蘇家老二是蘇厲，厲害的厲。蘇秦就是他們的三弟，年紀最小是小三兒，當時還沒出道呢。為什麼當時的蘇代，如此的胸有成竹，並且藉機打算搞渾一池春水呢。
因為在戰國到這個階段的時候，諸子百家的爭鳴，很大程度說是對中國未來出路的探索。其中有一種探索，就是主張回到堯舜時代。就是重新實行禪讓制。
當時的世界上，這個禪讓的小旋風，估計還刮的挺猛。比如說秦孝公去世之前要將王位禪讓給商鞅，魏惠王也曾經想把國家讓給惠施。當然這兩人估計也就說說就算了，等著你say no的。不過不管怎樣，由此可見當時的思想界可以說是自由的，確實非常自由。
但是如果說他亂，那也是相當的亂的。問題就是當君王的是不是能夠清晰地知道到底什麼是自由，到底什麼是亂，到底是該讓，還是到底不該讓。在接下來的故事當中有兩個人，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讓出去的。
這兩位不巧還是鄰居，一個是趙國的趙武靈王，一個就是燕國的燕王噲。看來那句話不是白說的，燕趙多義士。可惜這兩個國家在颳起禪讓的小旋風之後，都把自己國家颳得支離破碎的。
有所不同的是，趙國的趙武靈王是自己想干這事兒，他在趙國最鼎盛的時候，讓位於自己的兒子，一不小心就成為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太上皇了。而燕王噲就不一樣了，他玩兒得更high更高更過癮。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在他面前嘮叨一些什麼鳥生魚湯的故事，加上他本身喜歡玩農活頭腦不靈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心一軟就有些想模仿一下自己的偶像，過一把聖賢的癮。這個向他嘮叨堯舜禹湯的人就是蘇代。帶著可以告人或是不可以告人的目的，蘇代來燕國了。
文案校正：無言， well
音頻剪輯：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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