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的快樂幾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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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者:蘭 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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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麥子成熟,左手就有一點「悸動」。
第一次被父母叫到地里割麥子,是剛上小學的時候。才割幾把,手就起了水泡,立即向母親彙報:「遭了,打泡了!」
母親頭都沒有抬:「才剛剛學會割麥子就想偷懶,繼續割喲!」
再割幾把,水泡就破了,鑽心的痛,連忙求助父親。他若無其事地說:「換左手拿鐮刀吧。」
左手拿鐮刀割麥子很不利索,但還是堅持下來了。
從此以後,凡是拿刀具、鋤頭、鐵鍬等都是左手,老家的人或親戚見到我,都說「左撇子來了」。「左撇子」由此成為他們的談資,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異類」、笑料,便有些自卑地走開。
家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爸媽不在家裡時,就是哥哥或姐姐煮飯,弟弟或妹妹燒火。燒火這事,冬天等於烤火取暖,是個美差事。夏天就煎熬了,柴火烤得人滿面流「油」,誰都不想燒火。
哥哥姐姐工作後,輪到我煮飯時,我的優越感就「包不住了」。切菜時有幾次傷到了自己的手指,母親說:「你切菜的動作懸吊吊的,太叫人擔心了」。
那些年,什麼出來吃什麼,下飯菜大多是青菜蘿蔔南瓜土豆,很少吃肉的,自然不需要精細的刀功。但我煮飯的機會還是因妹妹「打小報告」而被剝奪了——她說,哥哥是左撇子,不適合煮飯。
後來,劈柴、砍樹、犁田、劃蔑等活兒,父親基本不讓我做。即使要做,他就在旁邊密切關注我的動作,有這樣的「監工」在旁邊我更是提心弔膽。
拿筷子、文具還是右手,在學校里自然很少有人知道我是左撇子。有一個農忙季節,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去幫班主任家裡干農活,用剪刀剪辣椒蒂時,我的左撇子暴露了——彆扭,使不起勁,還把辣椒剪壞了。大家安慰我說,左撇子比常人聰明一些。班主任是個文學青年,看著將信將疑的我,他說:「真的,你看嘛,我經常在班上讀你的作文。有個詩人說過,左撇子是折翼的天使。」
從此,自卑感減輕了許多。
若干年後,我在一所鄉鎮中學任班主任,有次帶領學生搬運土石平整操場時,我掄起鐵鍬的動作被校長看到了,他老人家咂著嘴說:「哎呀,啷個懸吊吊的喲!」
母親進城後,一看到我切菜,就把菜刀奪了過去:「算了,看你切菜都受不了,懸得很,還是我來喲。」有母親或兄弟姐妹在家裡,我基本就不進廚房了,大家都說我「像個客人一樣」。我卻偷著樂。
經歷過生活的磨礪後,我越來越懷疑「左撇子比常人聰明一些」的說法。百度告訴我,愛斯基摩人認為左撇子的人是魔術師。不過,有一個說法感覺很有科學道理:左撇子不能當醫生,因為醫院裡都是右手器械。
8月13日是「左撇子之日」,目的是呼籲廠家不要只關注右撇子,也要為左撇子的人開發安全方便的工具。
左撇子是否比常人聰明,專家們莫衷一是。他們說,左撇子在娘胎里就定了,會遺傳。想到自己是「後天性的」,頓時鬆了一口氣。關鍵是,憑空比常人多了一個節日,感覺賺了。總有一個私心,還是別為左撇子的人開發安全方便的工具吧——不然,左撇子「偷奸耍滑」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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