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未被馴服的夢境》:黑夜潛伏在生活的白晝中

《未被馴服的夢境》:黑夜潛伏在生活的白晝中

電影如夢境,這已經是一個古老的比喻了,幾乎和電影本身一樣古老。

在電影院里,我們坐在一片黑暗之中,暫時脫離了現實世界,脫離了原來的工作和身份,身體放鬆,心無戒備,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大銀幕上的人物和故事,這時我們也就進入了類似夢境的狀態。這是我們自身的無意識最容易被激活、被釋放的時候。

當放映機的光束和觀眾的目光合一,銀幕就變成了精神分析意義上的「鏡子」:觀眾把「力比多」投注到「鏡子」中的人物形象上,想像性地形成一個理想形象,並把它認同為「理想自我」。這時候,觀眾的自我和銀幕的鏡像形成一種相互構建的關係,這當然發生在無意識領域。

《盜夢空間》:夢境到底有多真實?

「畢竟,它不過是一個夢!」於是又繼續睡下去了。——弗洛伊德

《盜夢空間》海報

諾蘭說過,電影和夢境的關係一直牽動著他的興趣。但是,作為一部元電影,《盜夢空間》並沒有試圖挑戰電影和觀眾的關係。諾蘭沒有試圖把他的電影變成真正尖銳的夢境來「瓦解」觀眾的現實感,而只是讓觀眾享受了複雜的劇情後安全地回到現實。

有人說《盜夢空間》類似於「莊周夢蝶」的典故,其實相去甚遠。莊子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但當他醒來時並不簡單地確認自己回到現實,而是懷疑自己處在一隻蝴蝶的夢中,自己只是蝴蝶夢見的那個叫莊周的人。我們可以說,莊子通過一隻蝴蝶找到了自己和現實之間存在著的「辯證的間距」。與之相比,諾蘭設計的能隨時區分現實和夢境的圖騰幾乎是蒙昧主義的。夢境比諾蘭想像的更真實,現實也比諾蘭想像的更虛幻。也許,我們需要這樣一部電影:當我們從電影院中走出來之後,我們能更清醒地意識到我和我的現實之間的縫隙,我和我的「慾望的真實界」之間的距離。

《盜夢空間》海報

真正激進的電影與夢境相似,讓人撞倒現實堅硬的創傷性內核,讓人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懼,讓人不得不掙扎著要從中「醒」過來,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個夢」或者「這不過是一部電影」。這樣的電影一旦經歷,我們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現實。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男孩、海與「沒有宗教的宗教」

宗教就是救生艇——約翰·卡普托

一個16歲的印度少年和一頭成年孟加拉虎,在一隻救生艇上共同生活了7個多月,最後雙雙得救。據說,這是一個可以讓人相信上帝的故事。對此,加拿大作家馬特爾相信了,把它寫成了小說,李安把它拍成了電影。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海報

在電影中,李安運用數字和3D創造了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奇幻」海洋世界:太平洋時而雪崩般咆哮,時而溫柔如母親的耳語,時而平坦如鏡面,帶來驚喜也帶來危險的飛魚、鯨魚、鯊魚等海洋生物,神秘的食人島,以及船上派和孟加拉虎既對峙又依賴的關係。

其實,整個故事突然變得有分量正是在第三部分。面對日本調查員的懷疑和疑問,派又用平實的語言講述了第二個故事:沒有鬣狗、斑馬、猩猩和孟加拉虎,救生艇上一開始有四個人:斷腿的華人水手、性情暴躁的法國廚子,派和他溫柔、食素的母親。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劇照

在第二個故事中,廚子殺死了水手和母親,就像鬣狗殺死了斑馬和猩猩,最後派殺死了廚子。可是,在第一個故事中,殺死鬣狗的是孟加拉虎。顯然,孟加拉虎指代的是在極端環境中被激發的另一個派不敢直面的自我。

兩個故事都有基本的事實:船沉了,派的家人都死了,全船只有派活了下來。但相比之下,第一個故事曲折、明亮,充滿想像力和奇蹟;第二個故事則直接、黑暗令人不敢直視。顯然,第二個故事才是現實中真正發生的事情,而第一個故事則是派為剔除創傷而把事件重新符號化的產物。它雖屬虛構但也傳遞著派複雜而真實的精神世界的信息。

《黑天鵝》:觸摸破碎之鏡中的自我

「鏡像階段是一齣戲」——拉廉

美國導演達倫的作品《黑天鵝》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邁克爾的《鋼琴教師》。兩者的相似時顯而易見的:父親缺席的單親家庭環境、強勢的母親、作為藝術家的女兒、自我傷害……

在《黑天鵝》中,主角妮娜遇到的困境是,因為需要在《天鵝湖》中一飾兩角,她不得不違背自己善良、怯懦、柔弱的(白天鵝)本性,去適應(黑天鵝)的角色,並因此陷入精神分裂的妄想症。

《黑天鵝》海報

而在《鋼琴教師》中,主角艾麗卡的問題則是,雖然她對那個追求她的年輕帥哥沃特充滿慾望,但她始終無法和他在身體上和精神上建立一種「正常的」關係,並因此陷入痛苦和自虐之中。

《鋼琴教師》劇照

由於導演在敘事手法上的風格差異,觀眾很容易同情妮娜的「分裂」,但絕少能忍受艾麗卡的「變態」,雖然她們根源於同一個心理問題——無法克服的「鏡像階段」。

在《黑天鵝》中,阿羅諾夫斯基自覺地運用了大量的鏡子,家裡的摺疊落地鏡、化妝鏡、地鐵車窗、排練室的鏡子……還在某些關鍵段落誇張地運用鏡像與自我背離意向。最後,妮娜死於鋒利的碎鏡片。

《黑天鵝》海報

鏡子或鏡像,是這部電影不可迴避的關鍵詞,它所隱喻的無疑是妮娜和母親的關係。由於父親的缺席,妮娜始終停留在鏡像階段,也就是滿足於成為母親慾望的對象——成為母親希望看到的那個形象。

在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論中,父親的功能在於使孩子從鏡像「我」轉變成社會「我」,解除以與母親融合為基礎的鏡像關係,從既爭執又依賴的二元不穩定關係進入三元的穩定象徵關係。

嬰兒一出世,父權社會總以父親的姓來命名新生兒。孩子與母親的關係屬於自然,而與父姓的關係在很大意義上卻是社會習俗強加的。這是孩子進入社會的第一步。父姓在拉康的學說中意味著人之社會化的根基、律法的基礎,也是象徵秩序的起點。

本文摘自《未被馴服的夢境》一書。

購買可戳

把世界介紹給中國

把中國介紹給世界

科技 ∣ 人文 ∣ 心理 ∣ 外語 ∣ 動漫

公眾號ID

wpcbj1986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世圖北京 的精彩文章:

如果哈利·波特中的魔法世界真實出現在紐約?歡迎來到童話鎮!

TAG:世圖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