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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著名的毒藥是如何解救的?

筆者閑時喜歡看武俠小說和歷史小說,閱讀時代入感很強,加上職業的敏感,特別容易被書中主角們所中的各種千奇百怪的毒藥所吸引,有時感同身受,甚至讀著讀著身上連癥狀都要出來了,所以會不自覺地想幫他們找到解藥,救他們於危難之際。結果解救方法終於找齊了,只是都要在醫院治療。

1、牽機葯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但聞女嘆息」,當今機杼聲已全被機器聲所取代,人們也不知何為牽機。牽機是指古代織布時的一道工序,指將纏好的線錠按照一定的順序擺在地上,然後一根根地將線牽引、編整在一起,它決定了所織的布的長短、寬窄和花色。牽機葯這個充滿了文藝氣息的名字,令人想不到它卻是一種烈性毒藥。牽機葯服後胃腸劇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頭足相就如牽機,故名。牽機葯之所以成為古代的網紅毒藥,是因為野史傳說宋太宗用它毒殺了唐後主李煜,鑒於唐後主的歷史地位和在文學界的超強影響,牽機葯便廣為人知。據考證,牽機葯其實就是中藥馬錢子,又名番木鱉,為馬錢科植物馬錢的種子。現代藥理研究表明,馬錢子的毒性主要來源於其所含的兩種生物鹼:士的寧(番木鱉鹼)和馬錢子鹼。士的寧和馬錢子鹼可興奮中樞神經,臨床中毒特徵性表現為全身肌肉強直性痙攣發作、強直性驚厥、苦笑面容,呼吸肌痙攣收縮後轉麻痹而引起窒息。治療上對症治療為主,可洗胃、導瀉,保持氣道通暢;用地西泮、苯巴比妥或水合氯醛防驚厥;同時光和聲音易引起病人痙攣發作,要注意安靜和遮光。

2、砒霜

砒霜化學名又叫三氧化二砷,毒性路人皆知,武大郎就是被其毒害。純的三氧化二砷為白色無味,與麵粉相似,不純而呈紅色者,傳說便為鶴頂紅,也是著名的毒藥。古人用銀針試毒,就是為了防砒霜,古代生產的砒霜不純,常含有硫和硫化物,後兩者能與銀反應,生成黑色硫化銀,而使銀針變色。其實銀針試毒就是試硫,把它插進含硫的蛋黃、韭菜盒子甚至豆沙包里也可能變黑,所以是沒有科學根據的,當然插豆沙包那個是開玩笑的。

砒霜進入人體後,它能和人體內各種巰基酶的巰基結合,使其失活,阻斷細胞的氧化呼吸鏈,使其缺氧缺能量而死亡。砒霜急性中毒臨床表現為口灼、口渴,劇烈嘔吐,腹痛腹瀉不止,全身抽搐、呼吸麻痹、昏迷等。砒霜慢性中毒表現為神經衰弱症、多樣性皮膚損害和多發性神經炎。砒霜中毒是有特效解毒藥的,如二巰基丙醇,它能與砷離子結合,生成無毒的砷化物排出體外。

有時毒藥也能變為良藥,王振義、陳竺、陳賽娟等幾位院士創造性地將三氧化二砷聯合全反式維甲酸用於急性早幼粒白血病,取得非常好的療效,大幅度提高其5年期無癥狀生存率,可以媲美《我不是葯神》中神葯的原型格列衛在慢粒細胞白血病的療效。可以說他們是真正的醫神和葯神,三氧化二砷也變成治療急性早幼粒白血病的神葯。

3、斷腸草

民間被稱為斷腸草的草藥有多種,斷腸草是一組草藥的統稱,民間習慣給毒性很強的草藥冠以這個各字。斷腸草出名在於傳說中偉大的神農嘗百草後,最後亡於斷腸草。文獻上的斷腸草一般是指馬錢科植物胡蔓藤,別名鉤吻。鉤吻、牽機葯和鶴頂紅又被稱為「上古三毒」。由於斷腸草的花與金銀花相似、藤和根與五根毛桃相似,所以每年都有多例誤食斷腸草中毒的報道,所以告誡大家千萬不要自行採藥服食。

斷腸草的毒性主要為多種生物鹼引起,其中包括幾種鉤吻鹼,它們具強烈的神經毒性,中毒時導致消化系統、循環系統和呼吸系統的強烈反應,腸會發黑粘連,但並不會真的使腸子斷了。癥狀表現為劇烈腹痛、口吐白沫、瞳孔散大、肌肉無力,最後心臟和呼吸衰竭而亡。斷腸草中毒並沒有特效解毒藥,只能對症治療和血液凈化。金庸小說《神鵰俠侶》中,天竺高僧用斷腸草去解情花之毒,純屬異想天開,這樣只會讓人兼中兩毒,醫生表示更難搶救了。

4、蒙汗藥

武俠小說中的蒙汗藥在古代是否真實存在?宋代周去鈞《嶺南代答》中記載:「廣西曼陀羅花,遍生原野,大葉白花,結實如茄子而遍生小刺,乃葯人草也。盜賊采,干末之,以置人飲食,使人醉悶,則挈篋而趨。」一般認為蒙汗藥與華佗的麻沸散成分相似,都是以曼陀羅花為主,只是一個被用來謀財害命,一個用來治病救人。

曼陀羅花含東莨菪鹼、山莨菪鹼和阿托品等生物鹼,其中以東莨菪鹼對神經中樞作用最強,它具有很強的中樞抑制作用,能鎮靜催眠。曼陀羅花能抑制汗腺分泌,也許這就是它被稱為蒙汗藥的原因。小說中,喝了蒙汗藥能用水澆醒,現實中曼陀羅花中毒的搶救要複雜很多,再說即使可以澆醒他們,我們也不能這麼粗暴地對待患者。

曼陀羅花中毒表現為口乾、皮膚潮紅、瞳孔散大、心悸、中樞興奮轉而抑制、出現幻覺和譫語等、血壓下降、間歇性抽搐、昏迷和呼吸抑制等。曼陀羅花中毒解救一般要洗胃、催吐、增加藥物排泄和對症治療等,曼陀羅花的特異解毒藥(拮抗劑)為毛果芸香鹼、毒扁豆鹼、新斯的明等擬膽鹼葯。

參考文獻:

[1] 張貴發. 牽機葯——馬錢子[J]. 開卷有益-求醫問葯, 2012(2):30-30.

[2] 吳康衡. 一葉萩、砒霜、黃細辛的中毒解救方[J]. 東方葯膳, 2015(2):66-67.

[3] 吳康衡. 鉤吻、野煙、鈴蘭的中毒解救方[J]. 東方葯膳, 2015(10):67-68.

註:以上植物圖片均來源於中國植物志,砒霜圖來源於香港中藥材標準。

作者:廣東省藥學會 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劉國棟

審稿:廣東省藥學會 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唐榕/彭曉青

編輯:廣東省藥學會 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增城院區 劉穩

以上為「嶺南藥學」原創文章,轉載需授權,並註明來源和作者及審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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