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無憂：前程堪憂？

一

8月伊始，中概股走勢分化。8月3日，前程無憂大跌17%，位列跌幅榜第一名，成功吸引資本市場的注意力。

前程無憂成立於1998年，至今已經存續20年，是中國在線招聘企業當之無愧的「老大哥」。2004年9月，前程無憂赴美上市，成為第一家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的中國在線招聘企業。

前程無憂股價大跌與公司2018年二季報直接相關。8月2日，前程無憂在盤後公布2018財年二季報，公司第二季度總營收為人民幣8.955億元（約合1.353億美元），比去年同期的人民幣6.732億元增長33%，超出公司此前預期的區間。

值得注意的是，前程無憂2018年二季度的真實業績，低於此前華爾街分析師給出的1.3876億美元的平均預期。

此外，前程無憂第二季度凈虧損為人民幣5660萬元（約合860萬美元），相比之下去年同期的凈利潤為人民幣7060萬元。

8月3日，前程無憂公布第三季度調整後每股收益預測，但低於分析師的最低預估。

受多重利空疊加影響，8月3日前程無憂股價暴跌，盤中一度跌超20%，最終收盤報77.18美元，收跌17.09%。

二

3個月前，前程無憂股價還是另一番景象，而背後推手依然是公司財報。

5月4日，前程無憂發布2018年一季報，公司總營收增長33.5%至8.113億元人民幣，實際凈利潤增長15.5%至人民幣2.427億元，這也是前程無憂近五年來業績最好的一季。

受利好消息提振，前程無憂股價一路上揚，於6月6日上漲至114.62美元，創出歷史最高。至此，今年以來前程無憂股價累計上漲幅度超過80%。

得益於公司股價大幅上漲，前程無憂聯合創始人兼CEO甄榮輝的個人身價也水漲船高。甄榮輝2000年加入前程無憂並擔任公司CEO，擁有前程無憂20%的股權。

據彭博億萬富翁指數顯示，甄榮輝已經積累了15億美元（約合95億元人民幣）的財富。此前，甄榮輝從未在國際財富排行榜上出現過。從發行價14美元到最高價114美元，前程無憂的股價上漲造就了甄榮輝的財富傳奇。

前程無憂聯合創始人甄榮輝

但是，成也財報，敗也財報。前程無憂2018年一、二季度兩份財報發出後，造成了截然不同的股價走勢，甄榮輝的個人身價也在股價漲跌之間坐上過山車，不知內心作何感想。

三

探究前程無憂股價下跌的原因發現，早在2018年二季報發布前，前程無憂已經曝出諸多負面。

6月15日，澎湃新聞報道稱，前程無憂的用戶信息在暗網上被公開銷售，黑客甚至展示了部分樣本數據，包括郵箱、密碼、真實姓名、身份證號碼、電話等。消息一出，輿論嘩然。

暗網上的售賣人稱，手中共有195萬條相關數據，售價是12個比特幣。彼時，1個比特幣價格超過4萬元人民幣，12個比特幣總價約50萬元人民幣。

為吸引買家，售賣者首次公開了82條樣本數據。經前程無憂安全團隊校驗發現，有65條數據在其碰撞庫中，其餘17條數據無法正常登陸。

前程無憂方面表示，郵箱泄露的賬戶密碼，都是在2013年之前註冊，很可能是這些郵箱的用戶名和密碼被非法獲得，然後被用來與前程無憂網站進行登錄匹配，造成部分用戶賬戶密碼被撞庫。

但前程無憂堅決否認公司數據被拖庫，同時承認數年前發生過一些郵箱信息泄露，本次在暗網出現的樣本數據很可能來源於此，卻不願公開具體涉及的是哪家郵箱服務商。

值此期間，A站剛剛發布公告稱，網站受到黑客攻擊，近千萬條用戶數據遭泄露，被不法分子拿到暗網上明碼標價出售。

同一時段，12306網站用戶信息泄露、摩拜單車用戶信息泄露等負面報道層出不窮，社會公眾極度恐慌。儘管前程無憂堅稱公司資料庫並未拖庫，卻難以讓用戶完全信服。

四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前程無憂忙於處理用戶信任危機之際，它的競爭對手——獵聘網高調上市了。

6月29日，獵聘網赴港上市，成為內地首家在港交所上市的在線招聘企業，也是繼前程無憂和智聯招聘之後第三家上市的在線招聘企業。

儘管上市首日遭遇破發尷尬，但獵聘網依然堅持高調作風不動搖，公司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戴科彬公開表示，在中高端人才招聘服務領域，基本沒人能與獵聘網抗衡，對同行前輩毫無顧忌。

獵聘網砸錢刷臉更是毫不手軟。早在2015年，獵聘網就開始在多部影視劇中植入廣告，包括《北上廣不相信眼淚》、《私房錢》、《杜拉拉追婚記》等多部熱播劇，2017年的職場大劇《獵場》更是成為當年爆款，讓獵聘網賺足眼球。在營銷方面，前程無憂的確不是獵聘網的對手。

相較之下，智聯招聘在整體戰略和起步時間上與前程無憂更為接近，連上市地點都保持一致。2014年6月12日，智聯招聘登陸美股納斯達克，成為繼前程無憂之後第二家赴美上市的在線招聘企業。

但是，2017年9月25日，智聯招聘宣布退出紐交所成為私有公司。智聯招聘的退市舉動，還牽出了前程無憂退市的傳言。

面對退市傳言衝擊，前程無憂難以淡定。在前程無憂20周年媒體見面會上，公司首席運營官簡思懷錶示，前程無憂沒有考慮過退市，並且正在觀望CDR。在符合要求的前提下可能會選擇CDR，但目前實驗階段不想做第一批CDR企業。

五

儘管前程無憂留存美股市場的意志很堅定，但獨自留在美股市場苦苦堅持的滋味並不好受，為此，前程無憂選擇通過發起多輪併購增強實力。

2016年起，前程無憂先後收購針對大學生及在校生招聘的應屆生求職網、針對企業培訓測評等人才發展解決方案的智鼎在線、針對高端財經人脈拓展的高頓教育，通過一系列的併購重組補齊業務短板。

2017年9月22日，前程無憂向拉勾網投資1.2億元，獲得拉勾網60%股權，成為其第一大股東。前程無憂入主拉勾網的直接目的，就是針對互聯網行業、移動互聯網行業的招聘專業化問題進行補全。

拉勾網聯合創始人馬德龍

就算前程無憂表面再淡定，內心的焦慮也若隱若現。畢竟，除了少數幾家已經上市的在線招聘企業，BOSS直聘、58同城等新興對手來勢兇猛，不斷蠶食市場份額，即便是前程無憂這樣處於行業領先地位的頭部企業，也不得不提高警惕全力應對。

值得注意的是，前程無憂目前100%的收入都來自B端。事實上，前程無憂C端表現並不差，目前擁有日均2000萬用戶訪問量和1億份有效簡歷。但前程無憂並未輕易嘗試C端變現，很可能是為公司未來業務創新保留餘地。

在過去幾個季度里，前程無憂已經有意無意養成一個「低承諾和超額完成」的習慣，以此滿足外界預期，但現實結果差強人意。

在保持連續第八個季度營收增長的背景下，前程無憂2018年二季度發布後，即使營收仍然保持33%的增長率，卻因沒達到華爾街分析師的平均預期，淪落到股價大跌的悲慘境地。

未來，前程無憂的新一輪上漲仍然可期，但是想要超越上一季度33%的增長率，過高門檻恐難逾越。這可能也是前程無憂目前最擔憂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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