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男的風花雪月

曾經很喜歡的一篇小散文，埋藏在了高中看過的書摞里大抵是翻不出來了。依稀記得作者在大學畢業以後，去了西北戈壁。迎著風沙驕陽站在中哈兩國邊境的山口，向東向西向南向北都是不同的結果，恰如當年自己選志願時選文還是選理的桎梏心境。作者最終接受了理工類大學的招安，然而那個風花雪月的夢，夜夜浮現。

似乎理工男和風花雪月一詞在旁人眼中總是沾不上邊的。

我不以為然。

三年前，文理志願分流。朋友問我想選什麼，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學理還是想學文，好像已經下定決心要學理，但是總感覺心底有一點東西在墜落。最終還是選擇學理的我開始把自己一點一滴的思緒寫在一個本子上，我開始模仿三毛的筆觸寫人情世事，順從大劉筆下的世界觀寫科幻小品，照著《雅舍談吃》從容地把美食寫進語文作文……

兩年前，我勢不做一個傳統意義的理科生。從《夢中的歡快葬禮和十二個異鄉故事》一塌糊塗地開始，午休時間好似從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同學在lofter上創辦的網刊稀里糊塗地做了現代詩主編，雖然因為之後的種種成了爛尾工程，好歹也在高中時代辦過網刊、發過文、有過點擊量的不是。

我甚至開始架構更大的寫作想法。和小組成員三天兩頭小說接龍之外，和好朋友以球狀閃電的概念原型為基礎、糅合各種文字風格創作小說。當時的語文課前，有每個人輪流講詩的任務，我別出心裁的講了三次現代詩，最喜歡的這篇《空間》在那堂課上講了很久，大抵這首詩的意境是與當時的心境相似吧。

空間

【意】薩瓦多爾·誇西莫多

同樣的光

把我困於黑暗的中心，

要逃脫也是徒勞。

空間逼仄，時有孩童歌唱

不是我的；

微笑，宛如死去的天使。

很煩惱，但對大地的愛依舊

即使流水、星辰、和陽光的深淵在轟隆；

即使他等著，空曠的天堂

它的神——靈魂和石刻的神

一年前，考了一個和心理預期相差不大的成績。填報志願時，填了一堆理工科專業，似乎和那篇散文的作者一樣，完完全全的接受了理工科的招安。來到了大學，咬著筆桿做著高數大物，搖著試管讀著儀器示數，總想著一心一意地苟著標準理工男的日子就好。然而有一天下午，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電腦寫起了影評，邊寫邊流淚，似乎不只是為電影中的人物，也為自己的回歸。我總試圖找尋三棒子打不著的兩個事物之間的聯繫，這次下手的是《驢得水》和《霸王別姬》。

似乎「理工男的風花雪月」用在我這個差點學文的個體身上並不合適。

那麼，當我坐在宿舍里，隔壁緩緩的吉他聲伴著淺淺的吟唱聲傳來時；

當室友自己拍下花花草草然後列印出來我偶然瞥見時；

當我發現社團里的朋友竟和我喜歡馬爾克斯的小說中同一個人物時……

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這是古人眼中的「風、花、雪、月」。

那理工男大概也可以是春日裡做完實驗挎著單反去拍花拍草；夏日的夜空下彈著吉他唱著心愛的姑娘；秋天裡做完一套習題後泡一杯茶看看東野圭吾新上架的書；冬夜裡把列印出的實驗數據放在一邊後，繼續敲打著鍵盤記錄下些什麼……

亦或者，理工男與風花雪月，並不衝突吧。

圖：哈利屁屁

文：哈利屁屁

編輯：哈利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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