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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評價人吃人的睢陽之戰?忠義有餘,人性不足

睢陽之戰是中國歷史上最具爭議性的一戰,也是安史之亂中最為慘烈的一戰。它在客觀上阻止了安史叛軍的南下,保護了東南半境,卻也因為人吃人的非人行為遭到詬病。

嚴格說來,睢陽之戰並不全發生在睢陽,它分為三個階段。從至德元載(公元756年)二月到十二月,張巡率領一千餘人固守雍丘,和對方數萬人周旋了大半年。

是年十二月,雍丘附近相繼陷落,成了一座孤城,張巡不得不突圍來到寧陵。在寧陵堅守了一個月後,張巡再次突圍至睢陽和許遠會和,睢陽之戰也進入第三個階段。

第三個階段是最為艱苦的,從至德二載(公元757年)正月,一直持續到是年的十月。張巡和許遠以不足萬人,前後歷經四百餘戰,殺敵十二萬人。

在這長達20個月的堅守之中,張巡充分顯示了自己的守城之術,火燒叛軍、草人取箭、出城取木、詐降借馬、鳴鼓擾敵、城壕設伏、削蒿為箭、火燒蹬道等,不僅讓己方將士嘆為觀止,也讓叛軍敬佩不已。

當睢陽陷入糧草已盡的絕境時,張巡和許遠商議道:「睢陽是江淮的屏障,如果放棄睢陽,叛軍就會長驅直入。再說我們的將士都因飢餓勞累病弱,想走也走不了。戰國時代的各國諸侯交戰時,同盟國還互相救援,何況我們周圍還有朝廷的駐軍將帥,不如固守待援。」

但是,張巡和許遠高估了駐紮在附近的將領們的素質,他們愛惜自己的實力,對睢陽的困境視而不見,眼睜睜的看著睢陽被叛軍蠶食。

防守到最後,睢陽城出現了最慘烈的一幕。茶紙吃完後,開始殺馬;馬吃完後,抓鳥雀和老鼠;連鳥雀和老鼠都沒了時,張巡殺了自己的愛妾,許遠殺了自己的奴婢;然後把城中的女性全部搜刮出來吃掉;女人吃完了,開始吃老弱病殘的男子。

吃到最後,城中只剩下四百名士兵,已是奄奄一息,這才被叛軍找到機會。破城前,張巡西向而拜道:「臣已經竭盡全力,不能守住睢陽,活著不能報答陛下,死後作為孤魂野鬼也要殺敵。」

破城後,叛軍將領尹子奇道:「聽說將軍你每次作戰時,眼角睜裂,牙齒咬碎,這是為什麼呢?」張巡道:「我是堅決想要吞掉你們這伙叛逆的賊黨,但恨力不從心。」

尹子奇用刀撬開張巡的嘴,發現裡面只剩下三四顆牙齒。尹子奇很佩服張巡,並不想殺他,他的部下道:「像張巡這樣的人,都是忠義守節之士,終究不會為我們所用。再說他深得軍心,如果不殺掉他,必為後患。」

於是,尹子奇將張巡與南霽雲、雷萬春等三十六人全部斬首。張巡臨死前,神色自若,面不改色,慷慨赴難。

對於張巡和睢陽之戰,歷代史家都持讚揚態度,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張巡以人養戰的做法是違背人性的,如果沒有人性的光輝,所謂的忠義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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