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檔另類,《小偷家族》或許將創造日本文藝電影在華最好成績
除了金棕櫚的加持,中國觀眾越來越關注社會性的電影,而曾拍攝了8年電視專題紀錄片的是枝裕和,最擅長的就是聚焦社會題材。
5月19日,是枝裕和新作《小偷家族》擊敗了《幸福的阿扎羅》《迦百農》《燃燒》等熱門影片,拿下了今年戛納電影節金棕櫚大獎,這是在1980年黑澤明導演的《影武者》,1983年今村昌平導演的《楢山節考》,1997年今村昌平導演的《鰻魚》之後第4部獲金棕櫚獎的日本電影。
8月3日,《小偷家族》也登上了中國銀幕。
在摘得金棕櫚之前,曾出品過《命中注定》等電影的路畫影視就買下了《小偷家族》在中國院線的播映權和網路版權,這是中國觀眾在大銀幕上第二次看到是枝裕和的作品。
2018年之前,是枝裕和的作品從未在國內大規模上映過,像《無人知曉》《步履不停》《如父如子》《海街日記》以及《比海更深》等代表作雖然是豆瓣的高分作品,4月北影節是枝裕和專題展映也創下了套票上線46秒售罄的記錄,但他的影響力也僅限於影迷群體。
今年3月30日,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引進了他的類型拓展之作《第三度嫌疑人》,由於只能在藝聯專線197座城市的926家影院上映,最終僅僅獲得共計452.2萬元的票房成績。
《第三度嫌疑人》電影海報。
而《小偷家族》藉由金棕櫚的熱度面向全國院線公映,再加上提前做了充分的宣傳準備,截至8月6日,累計票房達5729萬元,貓眼專業版數據預測,這部文藝片最終票房將達到8304.6萬元——在《西虹市首富》和《狄仁傑之四大天王》等國產喜劇、系列大片的包圍下,這樣的成績已經能算日本文藝電影在中國最好的成績了。
除了金棕櫚的加持,《我不是葯神》讓關注社會性的電影,也正在獲得中國觀眾的更多關注。而曾拍攝了8年電視專題紀錄片的是枝裕和,最擅長的就是聚焦社會題材,通過展示日本家庭背後的關係,在刻畫溫情和美好的同時揭露社會的殘酷。
比如《無人知曉》根據1988年東京西巢鴨棄嬰事件改編,講述了東京一個單親家庭,4個兄弟姊妹被母親拋棄後,獨自生活的故事;《小偷家族》的靈感也來源於一個子女冒領養老金,隱瞞母親去世消息的新聞。
電影《無人知曉》。
他的電影中經常出現「很頹廢的中年男子」,「性格不是很好的媽媽或姐姐」,「雖然是小孩子,但與他年齡不符很多的小大人」這種組合。
《小偷家族》也講述了一個並無血緣關係的家庭卻互相給出了自己真心的故事,探討血緣之外維繫家庭的情感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在是枝裕和的解讀中,這個由憤怒而生的作品,力量是強大的,所以能狠狠戳中了觀眾的痛點。
電影《小偷家族》劇照。
為什麼是枝裕和這種事無巨細展示生活細節,看上去有點沉悶的日系家庭故事,反而越來越受更大範圍的觀眾的喜愛,「可能是因為家庭的故事,不論在哪兒,都有相似之處吧,特別是發生在家裡的事情,越小的細節越有普遍性,能引起大家的共鳴。」是枝裕和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在今年3月《第三度嫌疑人》上映之前,我們曾與是枝裕和做過一個簡短的交流,從中也可看出他是如何處理這些現實題材的。
導演是枝裕和。
C=CBNweekly
S=是枝裕和
C:你總是能很克制和平靜地拍出一個殘忍的故事,比如《無人知曉》《如父如子》。面對那些殘忍的故事,你的內心真的很平靜嗎?還是故意的考量和處理?
S:為了電影的製作,我當然也下了不少功夫。在《無人知曉》這部片子中,客觀上講孩子是很可憐,很悲慘,被拋棄,但這些孩子他們也會笑,他們也有高興的事,兄弟之間還可以相互扶持,我想關注的是這些東西,如果這些東西都丟失了,我覺得這才是真的悲慘。我希望觀眾在看完片子以後,能夠想起孩子的笑臉。
C:你很注意鏡頭裡呈現出的人物細節,這些細節你是如何抓住的?特別是在拍攝孩子時,他們往往是不受導演控制的。
S:在孩子試鏡的時候,我會和孩子認真交談,不給孩子劇本來練習,在拍攝現場,才給他們劇本,站在孩子旁邊給孩子講戲,讓他們說出來,讓他們適應這種做法,在現場讓孩子自由地用他們的語言來探索,也許是這方面做得好,所以看起來效果比較好。創作的時候觀察力很重要,我都是在事先採訪之後加入到我的電影中,根據真實的情況來寫劇本,細節就出來了。
電影《小偷家族》劇照。
C:最近幾年你保持著每年一部的速度拍電影,如何讓自己保持著如此旺盛的創作狀態呢?
S:健康,勤奮,好奇心。
C:如果給觀眾推薦3部最能代表你自己的作品,你會選什麼?
S:2008年《步履不停》,2004年《無人知曉》,1998年《下一站,天國》。
電影《步履不停》宣傳海報。
C:是否會在意觀眾的電影評論?這些評論會對創作產生影響嗎?
S:如果是讚美之辭的話,有很多人看,我很高興,但不會因為大家很接受,就將接受的東西再做一遍。下一步製作什麼樣的電影,我想自己決定,我心中沒有商業片和文藝片的明確的界限,這只是觀眾的感覺,有一部分是小規模的放映,有的是大規模的放映。但也並不覺得即便大家不接受,我也要做我想做的,就能顯示我很強大。
C:拍了那麼多親子關係的電影之後,你對於自己和父母或者和自己的孩子之間的關係有新的理解嗎?
S:大概這十年之間,我經歷了母親去世,孩子出生,我們應該在社會中思考家人,而不僅是通過親子關係的電影。其實我和我女兒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不是一個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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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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