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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穿妹妹漂亮衣服去約會,回家時被她堵門口:你男友讓給我

1

「二小姐,二小姐,靳先生回來了。」茗祺一邊說一邊跑了進來,門上的珠帘子跳起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卿寧按捺住心頭的歡喜,強裝出個平靜的面色來,「我昨天就聽說他回來了,現在可是來公館了?」

茗祺喘了口氣,說:「這倒沒有,我剛剛去街上買東西,看見靳先生同許多認在十一中門口演講,就趕忙跑回來告訴小姐。」

卿寧微微皺了皺眉,她近日也見過不少學生演講,場面激烈,有幾次還招來了警察,她一直覺得依靳方沉穩的性子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我看見也有許多姑娘在那裡,小姐不如也去看看?靳先生在國外待了八年,如今看著更挺拔了呢。」

卿寧想了想,點點頭。

茗祺笑著說:「正好小姐托方裁縫做的那件黑白格子旗袍也做好了,可以穿著去了。」

卿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旗袍,總覺著透著一股子未老先衰的味道。

「茗祺,看演講的姑娘里可有穿旗袍的?」

沒有人回答,原來茗祺早就跑出去了。她一轉身,看到了外頭竹竿上晾起來的藍衣黑裙,那是她念中學的妹妹的衣服。

她這妹妹其實是她的繼母帶過來的,與她相差不過兩三歲。雖說早幾年已流行開讀女子學校,她也略提了一提,但是父親沒有同意,便作罷了。而她這妹妹卿茶卻是吵著鬧著要去讀,在公館哭鬧了好幾日,父親無奈同意了。

卿茶當即剪了短髮,清清爽爽別在耳後,穿上女校的校服,走起來裙擺飄揚,比起她竟不像是同輩。

卿寧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偷偷摘下竹竿上的衣服,還沒有干,雖不至於滴水,卻也是穿著不舒服的。她抬頭看了看將移至中天的太陽,想著等她到了十一中,衣服也就幹了。

卿寧進屋換了衣裳,想了想,將頭髮散開了。

離著老遠,她就聽見了口號聲,走近了,才看見台上站著六個青年。

縱然八年未見,卿寧認得出靳方眉眼裡的深沉,這份深沉將他同其他五個青年的近乎瘋狂的意氣風發區分開來。

「既然我們都立志成為新青年,就要把過去的舊俗拋了去,我張陽便在此取消我與柳茵小姐的舊婚,今後擇一位新式青年為妻。」台上一位青年說道,台下隨即嘩然。

卿寧心一沉,她同靳方也是父母指的舊式婚姻,難不成靳方也會退婚。

她方才努力靠前想讓他看見她,這時卻往後靠,她害怕他直接指了她當眾退婚。

她本來幹了的衣裳這會又濕了,一身的汗令她一陣陣發虛。她懊惱自己為何要來,若她不來,靳方退婚也得到公館裡去,不必在這裡當著這麼多人,就算他當眾說了,她也不至於這般怕人認出來。

卿寧低著頭往後縮,台上人再說了些什麼她也沒聽到,只覺心裡墜墜地疼。

而偏偏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卿寧的腿都軟了,她咬住嘴唇,面色煞白。

「我想,我們的中國還是箇舊式的中國,我們回來救國,其實就是想把它改成新的中國,我們的目的是改變,而不是拋棄。那些舊式的人,我們也要改變他們的思想,而不是拋棄他們。所以,我不會拋棄我舊式的妻子,我會把她變成一個新思想的和我一樣的青年。」

卿寧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目光恰好接上了靳方的。

他略笑笑,「今天我的妻子也來了這裡,說明她是一個樂於接受新思想的人,我與我的妻子,定然可以成為一樣的進步青年。」他們自小便是青梅竹馬,大人們約也是看出了他們之間暗生的情愫,早早為他們定了親。

周圍的人都鼓起了掌,卿寧愣了一會,也鼓起掌,覺得臉上熱熱的,胸膛里的心忽然輕飄飄的。

2

卿寧回到家看見了院子里的卿茶,卿茶從鼻子哼了一聲:「我想著這衣服就是你給穿走了。」卿寧自知無理,想進屋換了再洗了給她。

卿茶卻追上來,「你以為你穿了我的衣服便是女學生了嗎?靳方先生可是留過洋的,我們新青年講究靈魂相愛,可是你們倆的靈魂怕是都無法溝通吧。」

卿寧沒有停,徑自回屋,卿茶見她毫無反應也覺得無趣,便也回了房間。

卿寧不動聲色地換了衣服,心裡卻是鬧騰得很。

卿茶說的並沒有錯,她是個沒有受過進步教育的落後人,她聽說靳方他們辦了詩社,日日夜夜在一起討論新詩。可別說新詩,舊詩她都背不下幾首來。日後靳方同她講話,她不明白該怎麼辦。

她正皺著眉頭思忖,茗祺說靳先生來公館裡了,父親喊她過去。

從她踏進會客廳起,臉上就飛了紅霞。她瞧見他正與父親攀談,眉角有著不同於他人的謙遜深沉。

他們聊得起興,沒有發覺她來了,卿寧只好輕輕叫了一聲父親。

卿久堂這才轉過來,「寧兒,這是靳方,還記不記得?」

卿寧微微一笑,「當然記得——靳先生,好久不見。」

靳方連忙起身,「好久不見。」

卿久堂滿意地笑了,「既然這些年兩家都守諾言,那麼隨後便挑一個好日子成親吧。」

靳方說:「我父親隨後就來,你們長輩們一起商量,我想同卿小姐出去走走,說說話。」

卿久堂點了點頭。

靳方與卿寧出了公館,卿寧的手緊緊捏著衣角,靳方也並沒有說話。兩人隔著一拳的距離,在初夏微微有些燥熱的陽光下,進了公園裡。

卿寧從不喜歡公園,不過是幾條石子鋪就的小路,路邊有長椅,幾座假山,栽一些花草樹木,有什麼看頭?她不明白談戀愛的青年們為什麼極其喜歡來。但今日她才曉得,原來不是因為五月開的薔薇,不是因為濃綠的梧桐,是因為能夠同心愛的人站在陽光下。

這就很好。

卿寧漸漸聽到了一陣西洋音樂,她雖然沒聽過幾首曲子,卻也聽得出這是一首極其歡快的曲子。她很想問問靳方這是什麼曲子,卻一直沒有開口。

越往前走,音樂便越清晰,繞過幾棵高大的松柏樹,卿寧看見了草坪上有一群人,人群的前面,一個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和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相視而笑。

人群里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靳方轉過頭,「阿寧,這就是新式婚禮,那件白裙子就是新式婚禮的禮服,你喜歡這件禮服還是我們傳統的紅禮服?」

卿寧臉上一紅,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忽然想起來古書上一句話就脫口而出:「主人入室,親脫婦之纓。」

靳方微微一怔,隨即笑起來,「我也覺得,你穿紅色會很好看。」

3

卿寧開過臉,正等老媽媽給自己帶上蓋頭,茗祺慌慌張張跑進來,說:「等一下。」

卿寧說:「茗祺,你也是大姑娘了,還這樣冒冒失失的。」

茗祺一邊喘氣,一邊說:「不,不怪我,是靳先生要我快點把東西給你我才跑來的。」

卿寧扭過身子,「什麼東西?」

茗祺把手中東西遞過來,說:「靳先生說這才是小姐說的,什麼入室,什麼纓。」

「主人入室,親脫婦之纓。」卿寧接過來靳方所贈之物,才發現是一塊蓋頭,只不過上面的纓子是五色的,有綉著精緻的暗花。

茗祺說:「靳方先生說了,這才是真正的五色纓,現在的人太懶了,只用一種顏色。」

卿寧輕輕一笑,摸了摸上面的纓子。老媽媽也笑了,「這樣精緻的蓋頭,我也是第一次見呢,靳先生對小姐十分上心呢。」

卿寧微微一笑,「勞煩媽媽幫我戴上了。」

蓋頭並不厚實,卿寧的視線能透過去,周圍恍恍惚惚,朦朦朧朧,猶如夢中一般,長大後她還未見過他幾次,就要嫁給他做妻子,興奮之外是微微的擔心。靳方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卿寧擔心他們會不習慣對方的生活方式。

她本來就是不自信的,若不是因為靳方在做演講時說了那段話,她甚至打算主動退婚。

她不喜歡爭取來的愛情,因為那樣,爭取的那個人會在感情中處於低等的位置。她想要的是一份平等的愛情。

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被人攙扶著出了白公館的大門。

婚禮的前半部分,她看不見靳方,而後半段,她又戴著蓋頭,看不清晰,心裡總是感覺不太踏實。於是,整個婚禮卿寧都有些失神,好在那些繁文縟節都有人教著,她只照做就好了。

等一切都做完,天色已晚,她須坐在床邊等靳方來。

靳方並未讓她久等,他那些朋友都是斯文人,不會拉著他灌酒。卿寧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心跳也愈來愈快。

靳方輕輕掀起蓋頭的一角,低聲說:「真好看。」

卿寧隨即就紅了臉。

靳方在她身邊坐下,「有幾個要好的朋友邀請我們去跳舞,都是外邊的習慣,你想不想去?」

卿寧其實不想去,她不會,況且她還沒來得及學習怎樣跟留過學的學生相處。

靳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沒事的,你穿旗袍就好了,舞會上很多中國女生穿旗袍的,你穿旗袍,也很好看。」

卿寧點了點頭,她聽說外國人很喜歡跳舞,留學生也喜歡,既然自己以後要與他們相處,總是會參加舞會的吧。

4

進了舞廳,卿寧有些後悔。

雖然別的女子也都穿的旗袍,但都把腰身收得緊緊的,上面還嵌著亮晶晶的飾物。她的樣式十分保守,讓她感覺自己十分落伍。

還有那音樂,自己要是當初堅持一下也要去學堂就好了,這音樂她只在卿茶房間里聽過,聽說是她們學校的鑒賞課放的。

而她也僅僅是聽過那一次而已,在舞池裡,她完全掌握不住節奏,不時地踩到靳方的腳,有一次還差點絆倒他。靳方並不介意,溫柔地低聲說:「慢慢來,感受一下它的節奏。」

然而他越溫柔,她就越焦灼,旁邊的一對舞伴看了她一眼,她手腳便僵硬住停了下來。

「怎麼了?」靳方的語氣依舊溫柔。

「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會。」卿寧低聲說。

靳方點點頭,跟她一起到休息的地方,可他並沒有牽她的手。

卿寧心裡愈加後悔,想著自己不該來這個舞會,他不是有點嫌棄她了吧?

「靳先生,這是特意為你選的曲子,不跳完不就可惜了?」

卿寧聽見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是卿茶。

她也穿了一件旗袍,領子只有半寸。卿寧見慣了她穿校服,一下換了服飾竟然讓人眼前一亮。卿茶對靳方伸出手。

卿寧還來不及做出大度的樣子,靳方就開口了:「我今天確實累了。」然後拉住了卿寧的手。

卿寧沒有說話,卿茶卻笑了笑,搭上另一個舞伴開始跳舞。

她身材婀娜,又因為性格原因每一個動作都放得十分開,一時間竟成了全場的焦點。

卿寧並不羨慕她成為全場焦點,她只想自己能夠好好地跳完,不要看起來那麼笨拙,這裡每一個人都會跳,她也只是希望自己能隱藏在會跳的人中間,靜靜地和自己心愛的人感受這一段音樂。

這裡每一個女生都讀過書,有的還留過學,卿寧覺得自己無知得很,而身邊的靳方,偏偏又是這些青年裡出類拔萃的,她愈發覺得自己不好,有些後悔那麼草率就嫁了過來。

「阿寧,我們回家好不好?」靳方握了握卿寧的手,「我有些累了。」

卿寧正求之不得,馬上點點頭。

他們沒有叫車夫,肩並肩在路上走著,卿寧低了靳方整整一個頭。昏黃的路燈亮著,路邊儘是蟋蟀的叫聲,立了秋,夜裡已有涼意,想來它們也叫不了許久了。卿寧想起從前,他們也一起抓過蟋蟀,吵吵鬧鬧不停地說笑。那時他雖然已經稍見穩重卻並不是這般寡言,自己也不是這般能藏得住話。

人生真有趣,不在一起的時候盼著相見,見了卻又好像不相識一般。能給她帶來安慰的,是靳方手上一點點穿來的溫暖。

5

靳方很快被一所國立大學聘去教外語,卿寧長日無事,她雖未上過新學,卻也讀了幾年私塾,認得幾個字,閑時便去靳方書房看書。翻看中卻發現,靳方更喜歡讀國學書,柜子里古詩詞比現代詩詞多出許多。

卿寧翻了一本現代詩,上面寫著: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我都願你拿去,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她撇撇嘴,覺得太直白,還不如小時候讀的曾經滄海難為水。但她又想,總得讀一讀這些外國人的作品才能更新思想吧,就坐下讀了起來。

不覺天色向晚,靳方一臉疲憊地回了家,吃了飯,有幾個穿西服的陌生人來了。卿寧懶得應付,就躲進了書房。她近日讀詩,倒是讀得頗有興趣。

只隔著一道門,青年們的交談清晰地傳進她耳朵。靳方話很少,但一開口就有讓別人停下來聽他說的魄力。

卿寧聽見他們似乎想要辦一個詩刊,自然是現代詩,他們希望一邊刊登外國優秀作品,一邊刊登國內新人作品。靳方最終擔任翻譯外國作品的職務。

於是他們有了更多在書房相處的時間,靳方翻著英文詩集,卿寧讀著古詩。靳方總喜歡點上一爐香,卿寧有時候望過輕輕裊裊的煙霧看靳方認真工作的側臉,覺得一切安靜得像一場夢。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安安靜靜愛情的好處。

「靳方,」卿寧不自覺叫出來,等她反應過來,靳方已經停了筆,扶了扶眼鏡,露出一點點笑,「怎麼了?」卿寧只好慌忙拿起桌子上的書,「你看這首詩寫得好不好?」

是曹植的《七哀》,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靳方一隻手,攬住卿寧的肩頭,「寫得很好。」他還想說什麼,樓下張媽喊了起來打斷了他:「靳先生,有客人來了。」

靳方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阿寧,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卿寧本來不想去,但看著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靳方拉著她的手下了樓。

靳方一看到樓下客人的臉就後悔帶卿寧下來了,是詩刊社的副社長王景,十分自大,靳方一向討厭與他相處。

王景蹺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靳方皺了皺眉,說:「你來有什麼事?」

王景把腿放下來,從懷裡掏出上期的詩刊,「靳先生知道我們的詩刊主要是做什麼的嗎?」

靳方沒有看他,說:「宣揚白話文。」

王景冷笑一聲,「看來靳先生沒有忘。那你翻譯的詩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是那麼接近文言?」

王景看了看靳方身旁的卿寧,重新蹺起二郎腿,「怎麼?娶了箇舊式妻子,把那些新思想都忘了?」

卿寧扭頭看了一眼靳方,靳方也正充滿歉意地看著她。

卿寧把目光移開,去看窗外飛過的鴿子。

「王先生這樣說,不也忘了新思想里的尊重女性?」靳方性子平穩溫和,並不擅長與人爭執。

王景站起來,正對靳方的目光,「我尊重的是進步的新女青年,不是她這種……」

他還沒說完,被靳方一把推到地上,頭重重磕到了茶几上。

卿寧很驚訝一向穩重溫和的靳方會打人,王景扶著腦袋站起來用手指著靳方,靳方坐在沙發上,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人,自以為是,以為上了幾年學就有優勢了?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結髮妻子也隨便拋棄,你們比那些愚昧的人更加可恥。」

王景倒吸了口涼氣,露出一個稍顯猙獰的笑,「好,靳方。」

靳方沒有看他,說:「慢走,不送。」

6

靳方退出了詩刊社,因為動亂,大學裡的工資也常常拖欠,他們的日子顯得拮据起來。

唯一好的,就是靳方有了更多時間在家裡。卿寧一邊歡喜他在家,一邊卻總覺得有些彆扭,看見靳方打著補丁的襯衫,桌上清淡的飯菜,她都彆扭。

怪自己,怪自己是箇舊式的妻子,害他丟了詩社的工作,害他沒辦法穿新的襯衫,吃好的飯菜。

卿寧努力去學習,聽了許多西方音樂磁帶,看了許多外國小說,卻還是沒辦法成為一個新式女青年。靳方的想法,她總是不能理解透,他近日常翻的《共產黨宣言》,她完全看不懂。

她甚至想離開靳方,讓他娶一個新式妻子,哪怕,哪怕是卿茶也好,她也不用這樣彆扭。可她不想走,她覺得自己有點死皮賴臉地貼在靳方身邊,但她一想到那一次靳方為她打王景,她就暗暗告訴自己,不是死皮賴臉,是靳方他愛自己,自己離開他會很傷心。

直到有一次舞會,卿寧練了好久終於可以和靳方配合得很默契,卿茶卻一個趔趄摔倒在靳方面前,卿寧才正式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原題:《相見不相識》,作者: 畫蘭。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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