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錢款莫名被轉走！睡覺手機到底該不該關機？安全專家解讀新型網路盜竊！

知識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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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360 - 黃琳

近期各地陸續發生一些利用簡訊驗證碼冒用身份的案件，攻擊者竊取銀行賬戶、金融類app中的財產，被害者甚至莫名「被網貸」，蒙受了極為嚴重的經濟損失。

微博網友@ -美年達芬奇（豆瓣ID「獨釣寒江雪」）7月30日發現，凌晨她的手機收到了100多條驗證碼，支付寶、京東、銀行什麼都有。

有人使用她的京東賬戶、支付寶等等，預定房間、給加油卡充值，總計盜刷了1萬多元。對於這起案件，很多人懷疑是「GSM劫持+簡訊嗅探」，我們尚未看到公安機關或者運營商的官方聲明，所以還不能確定這是一起簡訊驗證碼劫持嗅探攻擊。

但是！但是！簡訊驗證碼確實不是一個安全的通道，需要各應用的開發者和廣大用戶提高警惕。

攻擊手段

首先列舉一下竊取簡訊驗證碼有哪些攻擊手段：

攻擊等級

：

*號表示難度

偽基站垃圾簡訊 *

嗅探GSM簡訊 **

GSM中間人獲取手機號碼 ***

將從3G/4G降級到2G ****

3G/4G中間人攻擊 *******

我們簡單講解一下這幾種攻擊方法的原理。

0級攻擊 – 偽基站垃圾簡訊

偽基站發垃圾簡訊這種攻擊手法大家已經熟知。不法分子直接拉著大功率的偽基站出去，大把大把的撒垃圾簡訊。就像發小廣告一樣，發一大堆，總有那麼一兩個中招的。

垃圾簡訊不那麼可怕，釣魚詐騙簡訊是比較可怕的，其中含有惡意鏈接，不小心點擊之後會中木馬，或者讓你填寫機密信息等等。360手機衛士和其他一些手機防禦軟體，可以結合簡訊內容智能識別，通信環境智能檢測，以及對鏈接做雲攔截等技術，保護手機用戶免受偽基站簡訊的侵害。

1級攻擊 – GSM簡訊嗅探

這種攻擊的原理是因為GSM簡訊沒有加密，所以不法分子可以用一些竊聽手法聽到簡訊內容。這種方法是被動的，就是只「聽」，不發射任何非法的無線信號。

2級攻擊 – GSM中間人獲取手機號碼

攻擊者只聽到簡訊，其實沒什麼用，簡訊驗證碼需要配合網站或者app的驗證過程才能起作用。所以，攻擊者必須要知道目標的手機號碼，可能還需要其他信息，例如身份證號，銀行賬號等等，其他這些信息可以通過「撞庫」，或者通過侵入某些應用的賬戶來獲得。

那麼攻擊者如何獲得手機號碼呢？是通過中間人攻擊實現的。

攻擊者需要一個2G偽基站+一個2G偽終端，讓目標手機接入2G偽基站，然後用2G偽終端冒充目標手機，接入運營商網路。連接過程中，需要鑒權信息的時候，就從目標手機那裡取。連上網路之後，向外呼出一個電話，到攻擊者能看到的一個手機上，攻擊者通過來電顯示就看到了手機號碼。

我們注意到，「獨釣寒江雪」的案例中，她提到通話記錄中當天凌晨有一個外呼南京的電話，這個電話就有可能是用於獲取手機號碼的。

以前黑產的實力主要處於0級，今年以來，從各地報道的案例來看，黑產的實力至少進化到了2級。例如，《廣州日報》7月27日的報道（

http://gzdaily.dayoo.com/pc/html/2018-07/27/content_97308_529016.htm）

3級攻擊 – 強迫從3G/4G降級到2G

手機待在3G/4G網路中是比較安全的，但是攻擊者有辦法把手機降級到2G。最簡單的一種方法是發射強幹擾信號。

這種做法直接把3G、4G的路炸了，手機發現走不通，就只好走到2G的路上去。不過要暴力干擾掉所有的3G/4G通道，是需要很大能量的，設備就會非常大，所以黑產用起來會不太方便。

另外一種更高級一點的辦法，是再用一個4G偽基站，欺騙手機，「4G網路不能用了啊，到我這個2G網路來吧」，於是手機就乖乖的過去了。

這種手法我們在2016年初HITB阿姆斯特丹會議上講過，後來Seeker在KCon上也講過

（https://www.leiphone.com/news/201612/IP3S4Z9Z8VwLbfPr.html）。

最後我們團隊還推動了這個問題在標準中的修復，有個很長的故事，可以看這裡（

http://unicorn.360.com/blog/2017/12/11/3gpp-lte/）。

黑產實力到達3級還是有可能的，只是攻擊門檻略高一點。

4級攻擊 – 3G/4G中間人攻擊

要達到4級攻擊，難度就很大了，我們給了7顆星的難度級別，尤其是4G中間人攻擊。我們認為目前掌握4級攻擊能力的團隊，全球應該在個位數！感興趣的可以看我們團隊這篇文章（http://unicorn.360.com/blog/2018/07/03/aLTEr/）。

防禦手段

1普通用戶

然後我們來看看普通人手機的防禦能力：

長期處於2G，一些老式手機，或者雙卡手機其中一張卡是2G，所有電話簡訊和流量走2G。這種情況連0級攻擊都抵擋不了。

長期處於4G，但沒有開通VoLTE，電話和簡訊是走2G通道的。擋不住1級以上的攻擊。

長期處於4G，已開通VoLTE，電話和簡訊是走4G的。擋不住3級以上的攻擊，因為有可能被降級。

那麼可以採取什麼防範措施呢？

1.如果你的手機處於狀態B，當地已開通VoLTE業務，請及時開通VoLTE，這可以把你的防禦等級提到C級。例如中國移動，可發送KTVOLTE到10086，即可開通。

2.如果手機處於狀態A，儘可能換4G手機，目前最新款的手機已經開始支持雙4G待機。從而提升防禦等級到B或C。

3.一些支持防偽基站功能的手機(例如360手機、小米手機、華為手機)，對2、3級攻擊有一定的防禦力，就是說遇到2G偽基站，不容易被騙進去。這個防禦方法是，手機會觀察這個基站像不像一個偽基站，如果偽基站偽裝得特別像真的，也可能矇混過關。

4.晚上關機，可以防以上所有攻擊類型，但萬一有其他問題，反而不能及時聯絡到個人，謹慎選擇。

可以看到，普通用戶能做的，非常有限。

2運營商

那麼運營商可以做什麼呢？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只要數據流量、通話、簡訊走3G或者4G通道，安全係數還是比較高的。短板就是2G網路！目前已經有很多國家關閉了2G網路，包括日本、韓國、美國、新加坡等多個國家、地區的20多家運營商已經正式關閉了2G網路。中國的運營商也在努力遷移用戶，關閉2G網路。

根據一些報道（http://mobile.163.com/18/0331/10/DE7J382S0011819H.html），3家運營商披露的數據，2017年， 14.44億的總移動網路用戶中，尚有3.99億2G3G用戶，佔比超過27.6%，其中2G用戶接近3億戶。這其中有些是手機用戶，有些是物聯網設備，比如水表電錶、共享單車這些。所以2G網路不能隨便關閉，還要堅持運營一些年頭。

有人會想，那我們能不能讓手機只駐留在4G網路中呢。如果你看看手機的「首選網路類型」設置，會發現有幾個選項1)4G/3G/2G, 2) 3G/2G, 3)僅2G，可是卻沒有「僅4G/3G」這樣的選項。為什麼呢？因為運營商是給用戶提供通信管道的，「可用性」 (availability)是最重要的，萬一你遇到4G/3G網路覆蓋不好的地方，總得讓你能連上網啊。這就是「可用性」優先於「安全性」的原則。

從5G開始，有一個新特性是，將要給手機操作系統提供更多的信息，告訴手機，這個通信管道的安全性等級，使用了什麼加密演算法，完整性保護演算法等等。這些信息有助於App判斷自己當前所處的環境的安全程度。

3互聯網公司

大家一定會問，App廠商們呢，京東白條，支付寶這些，難道沒有責任嗎？我們覺得，App廠商們確實應該承擔最大的責任。App廠商們一定要意識到沒有絕對安全的管道。

今年年初，在全國信息安全標準化技術委員會（簡稱TC260）秘書處牽頭下，三大運營商和各互聯網公司的安全專家們，一起編製了《網路安全實踐指南—應對截獲簡訊驗證碼實施網路身份假冒攻擊的技術指引》，提出多項加強身份驗證安全性的建議，除簡訊驗證碼外還新增了簡訊上行驗證、語音通話傳輸、常用設備綁定、生物特徵識別、動態選擇身份驗證方式等等諸多二次驗證機制。

https://www.tc260.org.cn/upload/2018-02-11/1518337506280068120.pdf

這篇指南非常全面的描述簡訊驗證碼的風險，現狀，困難點，最後給出了目前專家們認為可行的方案。

難點在於，現在我們還不能徹底拋棄簡訊驗證碼。中國網民跟國外網民的不同點是，國外網民是從PC時代過來的，習慣於使用郵箱，用戶名密碼。中國網民是從移動互聯網時代成長起來的，手機就是唯一的標識。

為了簡訊驗證碼用還是不用的問題，各個App的產品經理和安全團隊能打起來。真的，去年就這個問題我們360安全團隊跟業務團隊就爭論過好多次。最後仍然保留了簡訊驗證碼通道，這也是遵循「可用性」優先的原則。

近期有些服務商推出了免驗證碼驗證手機號服務，可以驗證有數據鏈接的手機號碼的真實性。這也是一種途徑，就是簡訊通道不安全，那我創建一個更安全的通道。Google的雙因子認證服務，也是類似的思路。不過，簡訊通道仍然是最後的備用通道，各位可以試試註冊一個新的Google賬戶，它也要求你提供手機號碼，然後是簡訊驗證碼。

總之，請大家相信，各大互聯網公司對這個問題是早有準備的，如果有漏網之魚，那是我們的風險控制系統做得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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