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甲天下,醉卧雲霧中。帝有誇娥氏,我有挑山工
黃山甲天下,醉卧雲霧中。帝有誇娥氏,我有挑山工。
文/彭濤
黃山已經爬過多次,面對黃山,猶如一位音樂盲聽宏大的交響樂,感到的是震撼,激動,美!但若要說說怎麼個美法,我只好用妙不可言來搪塞,或者拾人牙慧說,美在「奇松,怪石,雲海,溫泉」云云。甚而至於顧左右而言他,以掩蓋自己的虛弱與淺薄。
也許黃山內含太豐富,我看不透她,也許我到黃山還是太少,感悟不深,也許巍巍黃山是上帝特意設置的謎,吾輩本來就不可能參透她。我只能永遠匍匐在她的腳下,永遠頂禮膜拜。在黃山面前,我,我們,都很渺小,可能都是弱者。
可是去年,第四次重上黃山,我見到了黃山誇娥氏,黃山的征服者,我從他們身上,重新認識到人類的偉大與堅韌。
誇娥氏出自於《列子.湯問.愚公移山》,傳說中的大力神。是誇娥氏的兩個孩子受天帝之命,幫助愚公背走了太行、王屋兩座大山,從而使「冀之南,漢之陰,無隴斷焉」。
我這裡說的誇娥氏不是傳說,而是實實在在的黃山人——永不停歇負重攀援上行的挑山工。
那是怎樣的一幅圖景啊:一個,兩個,或十幾個中年漢子(大的可能在六十歲左右),用毛竹,用棍子,用黃山特有的扁擔,挑著糧食、水泥、鋼材、煤氣罐等各種東西往山頂上攀登。他們大都穿著粗布衣裳,或穿著短衫,也有少數精壯的小夥子,光著脊背,腰間緊緊綁紮著寬寬的布帶。他們不一樣的衣著,不一樣的年齡,不一樣的形貌,但都是一樣沉重的擔子,一樣緩步紮實的腳步,一樣的大汗淋漓,一樣深扣進肩胛肉里的彎曲的扁擔。我仔細看過身邊走過的一位漢子,他足足挑了20箱礦泉水,按一瓶500克左右計算,應該在200餘斤。天哪,氣喘吁吁,赤手空拳的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仰望著這位肩寬背闊,肌肉飽綻,黝黑髮亮的漢子,這位普通的黃山挑山工,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睛模糊了——他分明就是挑山的大力神啊,天帝派來的誇娥氏么,你看他漸行漸遠,愈登愈高,漸漸融入了大山,變得與大山一樣的崔嵬、挺直。
我當時有點埋怨這些挑山工的魯莽,為什麼不少挑一點呢,多來兩趟就是嘍,壓壞了身體咋辦,不能要錢不要命呀!
現在想來,有點汗顏,自己很有點「飽漢不知餓漢飢」之嫌。這些挑山工肯定家裡需要錢:也許是孩子等著交學費,也許正為家裡沒錢蓋房子娶媳婦發愁,也許妻兒老小正等著他們挑回家吃的、穿的、用的,以維持日常生活的開銷,也許只是為了改善清貧的生活……總之,無論為了什麼目的,對於他們,對於他們小小的家庭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甚至是神聖的!
早就知道有人把徽州人稱為堅忍不拔的「徽駱駝」,早就聽說徽州人「苦勞,苦累,苦學,苦志」的情懷,早就知道徽州人創造的徽商之輝煌,早就知道徽州出了一大批狀元、進士,早就知道徽州出了朱熹、戴震、王茂蔭、黃賓虹、胡雪岩、胡適、陶行知等一大批政商文學界名人,一直感嘆古徽州這片神秘的土地,造化之眷顧,甚至感到不可思議。現在我全明白了,從黃山這些赤裸臂膀的漢子身上,從這些挑著重擔,一步一個腳印,登臨天都、蓮花峰頂的挑山工身上,找到了答案。
黃山挑山工,黃山的人民,他們有人類最最寶貴的品格,他們藐視一切艱難困苦,他們敢於徵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山,有這樣的一群人,一群當代愚公,事業如何不成,天帝如何不懼?!
古人說,「黃山甲天下,松與石最奇」。今天我要說:黃山甲天下,醉卧雲霧中。帝有誇娥氏,我有挑山工。松石似錦繡,最奇黃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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