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天動地，最是舉足輕重

「救死扶傷」是醫生常得到的讚譽，而護士，是長久以來默默在我們背後付出的人。常有人將護士稱作「白衣天使」，其實在我看來，用太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二字來形容護士並沒有那麼確切。她們是一群在平凡的堅持中日漸超凡脫俗，在真實中映射著絢爛的人——這就是我眼中的護士。

雖然在目前大的醫療環境下，不少醫生都在抱怨醫患關係緊張、工作壓力太大，但是從知名傳統公立醫院到改革的半體制醫院，再到私立執業，一路走來，我的個人感受是絕大部分患者其實還是相對尊重醫生的。而在小部分對醫生都不太尊重的患者那兒，護士就更沒少遭受白眼，甚至語言暴力了。

我一直是很心疼我們的護士的。護士進職場，一般要比醫生早一點兒，正值大好芳華，卻需要面對高強度的工作和夜班，著實是把青春貢獻給了醫療事業。患者對護士的要求也更嚴苛，「一針見血」是最基本要求，但事實上有些情況」一針見血「很難。患者並不知道，成熟的技術始於醫學生時代的相互扎針練習，背後是多少不為人知的努力。所以，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每次體檢或者什麼原因自己要化驗，我都會讓助理護士來抽血，因為她們平時能有的操作機會比護士相對要少。

其實，護士做的工作遠不止抽血，她們是醫生的合作夥伴，也是醫生的助手，甚至對醫生產生了很多正面的影響和幫助——比如，她們也是我加入卓正醫療的理由之一。

在第一次到會展醫療中心參觀之前，我與卓正已接觸了8個多月。我至今還記得那天我到診所時，朱岩醫生正在看診，於是我便安靜地坐在內科等候區的角落裡，暗暗地打量著這家私立醫療。當時的我心裡其實也犯嘀咕，雖然卓正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但始終沒有讓我下定決心邁出那一步。就在我百無聊賴的等待時，正好看到護士半蹲著跟兒科家長以及兒科小客戶交代藥物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舒適的就醫環境，融洽的醫患關係，無疑在我糾結的天平里又貢獻了許多重量。

而事實上，她們為醫生和患者做的，遠不止溫柔。

風濕免疫科看診的疾病，準確來說是自身免疫疾病，許多是由於自身免疫系統出現了紊亂而導致的疾病。其中，部分患者由於末梢血管受損傷引起血供問題，遇冷以後會出現手指發白，隨後發紫，最後才慢慢變成紅色，這種現象我們稱之為雷諾現象。有時雷諾現象過後還伴有手指麻木刺痛，嚴重時甚至會出現指端的缺血壞疽。

典型雷諾現象（卓正醫療臨床圖片）

因此，對於這部分患者，冬天的保暖就非常重要了。冬春季節天氣寒冷的上午，在我開診之前護士就會早早的把暖風機開上，一方面是擔心患者遭受到寒冷的體驗，另一方面我想可能也是因為我的護士太了解我是個怕冷會在寒冷中瑟瑟發抖、聳肩縮背的人。等到我開始看診，診室里基本上已經很溫暖了。

近兩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感覺到自己記憶力的下降，而護士們的細心很好的彌補了我這一點。卓正的護士們總是很清晰的記得患者的細節，比如狼瘡患者，最常受累的器官是腎臟，因此也經常需要進行尿常規檢驗和尿沉渣鏡檢。月經期時檢驗結果是不準確的，而我的護士卻能記住每個老客戶的生理期大致時間，以便在隨訪預約時幫她們錯開這個階段，如果客戶在生理期來看診了，護士也會細心的提醒我結果可能會有誤差。

雖然在公立醫院時給每個患者的看診時間只有幾分鐘，而到私立以後已經延長到了20分鐘，但我卻還是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因此，初診的患者我有時甚至會給到40分鐘。

不同於大家的認知，風濕免疫疾病患者常常從青年甚至幼年起生病，往往已經有了很長的病程以及全國各地多處就診的經歷，所以看診時我常希望把更多的時間用在病情分析、方案討論上。很多細節問題在培訓護士後，就由她們在看診結束後耐心細緻地向患者進行解釋工作。在私立執業，護士遠遠不止是護士，她們是客戶的朋友，更是醫生助手，她們減輕了醫生的工作負擔，也完美補充了醫生的診療。

自身免疫疾病合併一些抗體陽性時，妊娠期容易因胎兒心臟問題而產生房室傳導阻滯（一種心電生理異常），如不及時識別，可能會導致妊娠失敗。我們的自身免疫妊娠門診對於病情需要的患者，會在適當的時間規範地進行胎兒心臟超聲多普勒房室傳導間期（AV間期，又稱PR間期）的監測。這個項目在大部分醫院並沒有開展，所以連很多醫生都不了解，更不用說是護士了。在我來卓正醫療的早期，她們也是不懂的，但是，我們的護士非常好學，在進行過兩三次PR間期監測以後，她們通過檢索自學以及向我請教，就已經掌握了相關檢查的意義和目的。

有病情需要交代跟進的客戶，我會通過電話或者郵件進行溝通隨訪。但是，如果所有的客戶都這樣來隨診，我的時間、精力也是不允許的。於是，我想到我們的護士，希望她們能充當起醫生助手的角色，但是，我也知道這是會增加她們很多工作負擔的。沒有想到的是，當我跟她們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們的回答卻讓我十分感動。

護士沒有太多驚天動地的故事，但是日常生活、點滴感動最是舉足輕重。

作者簡介：

余金泉，中山大學中山醫學院碩士，英國風濕病學會國際會員、國際顧問，原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香港大學深圳醫院風濕免疫科醫生，2017年1月加入卓正醫療，擔任內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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