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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最後一枝玫瑰

猩紅的火車頭破開一片白茫茫的濃霧,長鳴著剎住車輪,緩緩停在站台。

她勾住車廂門旁的扶手,斜斜地探出半個身子,睜大雙眼來回掃視。柔軟而蓬鬆的烏黑長發滑過她的肩頭,垂盪在身前。

她輕盈地躍下火車,鮮紅色的單鞋點在空無一人的站台,貓兒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白色的連衣裙像天台張曬著的、風中飄揚的潔白床單,裙擺漾出一圈圈溫順的褶皺。

她伸直雙臂,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手指拈出花朵的模樣,踮著腳尖跳起四四拍的狐步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買束花吧!」小男孩說。

「買束花吧!」老婆婆說。

「買束花吧!多好看的花呀!」他們齊聲說道。

「不,」她抬高下巴,驕傲地微笑,「不。」

她再次重複道:「不。」

她繼續向前走去,鮮紅色的單鞋輕盈地落在寬闊的柏青馬路。白色的行車線無限向遠處延伸,她飄搖的裙擺與長發,走成了一條筆直的背影。

一頭花紋斑斕的老虎從天而降,前爪率先落地,粗壯的尾巴高高翹起。

老虎撐開喉嚨,仰頭咆哮,震散了不遠不近墜在身後的白霧。

她滿心歡喜地張開懷抱,老虎順從地蹲坐,側下碩大的頭顱,任由她撫摸圓圓的耳尖上支棱的絨毛。

她看向老虎琥珀般的眼珠,它的眼珠也湊近她的。

她無需言語,它就知曉該如何帶她去到那個地方。

她伏在它的肩胛之上,與虎嘯一起衝進濃霧,騰躍之間,白裙獵獵。

濃霧盡處,豁然開朗,它撞碎在硃紅色的門上,碎成漫天清脆的琉璃。

窗帘半遮半掩,火燒雲的陽光一根一根扎透房間,凝固成一顆飽滿的琥珀。

她安靜地坐在床尾等待,鮮紅色的單鞋胡亂脫在床腳,翻出了沾滿塵土的鞋底。

她烏黑的長髮被夕陽映成溫暖的金色。

她想不起胡亂哼的小曲兒,只好繼續安靜地坐在床尾,白色的裙擺與漿白的床單壓出一道道褶皺。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被下身突如其來的潮濕驚醒。

她伸手探向兩腿之間,捧出了一掌心刺目的殷紅。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窗外的天邊,房間一片漆黑,唯有門廳牆壁上的一盞壁燈還亮著。

他輕輕推開房門,輕輕走進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床正中卧著一枝鮮艷的玫瑰。

借著壁燈昏暗的光,他輕輕拈起那枝玫瑰。

猩紅的花瓣一朵一朵,彷彿不堪自身之重,一朵又一朵,無聲地飄離花萼,落滿了潔白的床單。

這是夏日的最後一枝玫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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