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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轉移——敦刻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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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十萬人無法回家時,家,為你而來。

——《敦刻爾克》

被《血戰鋼鋸嶺》挑動起了熱情,所以看了《敦刻爾克》,前者是個人英雄主義執著信仰的偉大勝利,後者則是群體參與轉移生命的偉大勝利。被圈在敦刻爾克的四十萬盟軍,背靠著的小海港是唯一的生機,丘吉爾的指令是帶回三萬人,一周後軍民合力帶回了三十三萬人,這些死裡逃生的軍人大多數成為後續戰爭的中堅力量,改寫了歐洲的二戰史。

只要提起敦刻爾克,自動會在後面加上「大撤退」三個字,那支阻擋了德軍九天的英軍隊伍,自願斷後被俘的四萬法軍,指揮三十三萬人撤離的海軍上校......敦刻爾克可以選點發揮的內容很豐富,但影片呈現給我們的只有實實在在的大撤退。海灘上有序排隊的軍人,棧橋上密集的軍人,劃著小艇想要穿越英吉利海峽的軍人,看不到希望走向大海自殺的軍人,海面上努力靠泊的軍艦……這些都是靶子,讓敵機練習射殺的靶子。海陸空在此集結,救人、護人、殺人,就在那年那月那周的敦刻爾克。

湯米和吉卜森是藉由護送傷兵靠近的軍艦,當他們在人群中努力向前快速行進,充滿對生的渴望與本能。四十萬人,誰都想越過這海峽,英國軍人想回家,法國軍人想離開已經淪陷的本土。海灘上、軍艦上的色調是灰暗的,那代表著隨時間不斷流逝的生命;天空與大海的顏色是明亮的藍,那代表著希望,英國空軍的噴火式戰機以命相搏,為海上的人們護航。時不時被擊沉的軍艦,時不時被擊落的戰機,時不時棄船漂泊在海上的軍人,導演並未輔就過於壯觀的場面,只選取那麼幾樣,便足以展現那時的殘酷。

那些窩在商船底部的軍人,為著遲遲不來的潮水而著急,為著漸漸湧入的海水而崩潰,他們想過要減重,要扔出他們的同伴,那一刻,人性的自我防護意識開啟到頂點,生與死的選擇中沒有誰對誰錯。耗盡燃油的飛行員迫降在被敵方佔領的海灘,下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燒毀自己的戰機,然後冷靜的舉起雙手,他早就知道油料不多,卻沒法置海面上無依無靠的人們不顧。逃離死亡回到英國本土的軍人,心懷內疚與羞愧,他們依然得到了人民的歡迎,老人拿起食物與毛毯給湯米,是低著頭伸手摸過他的臉說「小夥子們做得不錯!」

一直以為英國紳士們比較沉迷於享受,但大批的私家船,甚至是遊艇都奔向敦刻爾克的時候,海軍少將看到了家,我看到了我們的渡江戰役。駕著自家遊艇救起海軍救起飛行員救起沉船里軍人的老人,冷靜的指揮著遊艇躲避敵機射擊,他淡淡的說「我兒子是飛行員,飛機會和我對話」,然後,我們知道他的飛行員長子參戰三周已殉國。當少將沖著民船一一詢問來自何處,一一感謝時,那場面就像渡輪來接客人歸港,完全沒有大撤退的狼狽與緊張,有的只是希望,滿得要溢出來的溫暖。

歸來的軍人在火車上讀到丘吉爾的演講,「We Never Surrender」(我們決不投降):我們必須非常慎重,不要把這次援救說成是勝利。戰爭不是靠撤退贏得的……這次戰役儘管我們失利,但我們決不投降,決不屈服,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將在法國戰鬥,我們將在海洋上戰鬥,我們將充滿信心在空中戰鬥!我們將不惜任何代價保衛本土,我們將在海灘上戰鬥!在敵人登陸地點作戰!在田野和街頭作戰!在山區作戰!我們任何時候都不會投降。即使我們這個島嶼或這個島嶼的大部分被敵人佔領,並陷於飢餓之中,我們的由英國艦隊武裝和保護的海外帝國也將繼續戰鬥,直到新世界在神認為恰當的時候,拿出它所有的力量來拯救和解放這箇舊世界。

丘吉爾無疑是個天才的演講家,他給了離開敦刻爾克的軍人們最好的安撫,不但鼓舞了士氣也明確指定了未來,這對後來英國在二戰中的表現起了相當積極的作用。敦刻爾克大撤退基於此確實是一種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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