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們一起長大梨園春秋 剎那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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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讀

孩子，我們一起長大

□田田

不久前，我在井岡山公差，傍晚在湖邊漫步，突然兒子與我視頻。他開口就說：「爸爸，你陪我長大，我陪你到老。」我好一陣子感動。兒子才六歲，怎麼會有如此舉動呢？可能是上午，我看了一段視頻，畫面上都是孩子孝敬父母的鏡頭，便發給照顧兒子的阿姨，想必是她給兒子看了視頻，兒子就學著視頻中的畫外音，來了這一句，其實，這正是我將視頻發過去的意圖。少小兒童是一張白紙，可以畫出最新、最美的圖畫。也是人們常說的，有什麼樣的土壤，就會開什麼樣的花，結什麼樣的果。二十多年前，我得第一個女兒時，雖然也是歡天喜地，無比高興，但那個時候自己還年輕，還有許多事情要忙，便顧不上陪伴她了。如今，每每想到這裡，都很自疚。

陪孩子一起長大，聽起來十分簡單，實則不然。很多事情得去了解，得從頭學起，很多觀念要改變，甚至被顛覆。實際上，就是在做一門學問，做一項重大工程。來不得半點投機取巧和虛假。不然，做的就是偽學問，做的就是豆腐渣工程，貽誤了孩子。可以說，陪孩子長大，不僅僅是孩子長大，而是自己與孩子一起長大。

陪孩子的時候，我有時也會表現得自私。比如去書店，每次都會抱回一大摞圖書。事實上，這些書中，孩子喜歡的還不到一半，甚至才一二本，其他都是我自己認為好的。或者說，我認為孩子長大一點會喜歡的。這類圖書，有一個共同特點，即除精美有趣的圖畫外，還配有大量文字（這恐怕是不識字的孩子不喜歡的重要原因）。譬如這本《奈良美智48個女孩》，兒子當時說不要，但錢是我付，所以我做主堅持買下了。書中的插畫，是作者為一本公關雜誌畫的封面，甚為有趣。誠然，如果沒有文字，這本畫冊也不成為一本書。所配的文字，記下的是畫家的心路歷程及人生感悟，有了這樣的文字，這本書就有了更深的內涵，自然會給讀者更多的啟迪。

已而，我們學會了與作者一樣用心做事，積極體驗人生，進而與作者一同成長。

《奈良美智48個女孩》奈良美智著

林少華譯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

梨園春秋剎那芳華

——讀陸陽《曲終人未散：民國梨園那些角兒》

□彭忠富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清婉的唱腔驟然響起，那個穿越歷史煙塵的楊玉環款款而來。台上嫵媚的楊貴妃引了台下的痴迷，台下陣陣轟鳴掌聲，惹了台上人嬌媚一笑，不是女兒卻更似女兒情，當真讓人心思亂了。這就是台上的梅蘭芳，美得無可比擬。梅蘭芳在50餘年的舞台生活中，發展和提高了京劇旦角的演唱和表演藝術，其代表作有《貴妃醉酒》等。

「日月燈，雲霞帳，風雷鼓板，天地間一場大戲；湯武凈，文武生，桓文丑末，古今人俱是角色」。民國時期，是戲劇界的黃金時代，戲劇名家如繁星點點。京劇有梅蘭芳、程硯秋、尚小雲、荀慧生四大名旦，至於崑劇的俞振飛、粵劇的馬師曾、評劇的白玉霜、越劇的袁雪芬、豫劇的常香玉等名角，則在各自的行當內粉墨登場、各美其美，給我們留下了高山仰止的背影。

作家陸陽近年來醉心於民國名伶的研究，他在最新出版的《曲終人未散：民國梨園那些角兒》一書中，選取了梅蘭芳、程硯秋、孟小冬等16位梨園名角，從他們走上梨園舞台的藝術生活到台下真實的人生故事，詳細地記述了他們為藝術而奉獻一生的高尚情操。藝術是個奇異之物，有些人與事，可謂「空前絕後」，比如李白的詩，司馬遷的文，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真跡，還有梅蘭芳的戲。梅蘭芳是個天才，身上有仙氣，其表演乍看「無特徵」，卻成為中國舞台藝術之範本。

陸陽在《一枝香梅盛開在梨園》中，濃墨重彩地記敘了梅蘭芳的藝術歷程、感情生活和做人原則。其中梅蘭芳與王明華、福芝芳、孟小冬的三段感情頗讓人動容，特別是結髮妻子王明華，「她愛他，她把自己低到了塵埃里，並在那裡開出了絢麗的花」。甚至王明華對梅蘭芳的事業也助力不少，她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對於夫君在台上的扮相，從化妝到行頭，從髮型到戲服，她總是有著天然的、極好的審美直覺，且能提出中肯的建議。可惜紅顏薄命，王明華在被迫離開梅蘭芳後心緒鬱結，因罹患肺結核過早離開人世。

寫好一篇人物傳記不難，但要同時寫好民國時期16位不同行當名伶的傳記，這就考驗作者水平了。陸陽戲曲知識淵博，筆力老到而又文采斐然，巧妙地處理好了名伶之間的關係，既避免了流水線式的重複，又凸顯了各自的人生傳奇、藝術特色。譬如在《玉霜鳴鳳野》中談程硯秋時，作者就略寫了其感情生活，重點鋪陳了程硯秋與梅蘭芳、新艷秋之間的人生交接與票房競爭。但梅蘭芳與程硯秋也有共同點，那就是在國家淪喪期間，他們拒絕為日偽演出，表現出了崇高的民族氣節，其言其行堪為國人楷模。

梨園春秋有板有眼，剎那芳華天籟永恆。舞台上，民國名伶們人生如戲；舞台下，他們戲如人生。因為戲曲，所以傳奇；因為愛情，所以纏綿。他們萬般才情，卻只是剎那芳華；她們絕色傾國，卻又終究愛恨痴纏。在舞台上，他們或演繹紅塵，或沉寂亂世；在舞台下，擦去脂粉的艷麗，他們仍然有動情的演繹。時光沾著芬芳飽滿的墨汁，書寫了一段如夢如幻的綽約歷史，讓人至今潸然感懷。

《曲終人未散：民國梨園那些角兒》

陸陽著團結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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