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對夢想的追求 是每個追夢者成功的必經之路——張國榮
在戲裡承認自己是女兒身對於是男孩子的他來說十分的難以接受，他甚至對此感到十分困惑。他的確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師傅卻硬逼著他嘆道：「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他老是唱錯這句詞，因為他的性別。為此他沒少挨師傅的打，從手到背到屁股，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板印和鞭痕。終於有一次，當他當著客人的面又一次唱錯了思凡中這關鍵的一句，讓整個戲班差點沒錢過年時，他的師哥掄起師傅的煙斗便塞進了他的嘴裡。
我叫你錯！我叫你唱錯！」血水與淚水伴著師哥的罵聲刺穿了他的心。終於，他揩乾了嘴角的血，緩緩含淚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壓力讓他臣服，讓他本成了「女嬌娥」。 不久，他與師哥粉墨登場首次演繹霸王別姬在大太監的壽辰宴上博得滿堂彩。也因為虞姬的身份，他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威風凜凜的楚霸王——他的師哥。從此他認定，他要和師哥唱一輩子，為了他的信念，也為了師傅「從一而終」的教導。
他的師哥也愛他，只是從始至終都只是哥哥對弟弟深沉而包容的愛。他對此也不抱怨，他只是默默地為師哥付出奉獻著。甚至為了救師哥而帶著滿腔屈辱地去給日本人唱戲，雖然他也發現 「有個叫青木的日本人是懂戲的」。 但是他的師哥畢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愛的是女人，即使那個女人同樣是一個花滿樓的風塵女子。師哥和那個叫菊仙的女子荒唐地訂婚又荒唐地結了婚，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突然，措手不及。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虞姬從頭驚艷到尾。從過去到現在，他的眸子都是黑亮亮的，好像不管那一秒都能掉顆淚來。那種水汽，是種我也很傷感的觸動。大悲無言，大泣無聲虞姬在多年前的台上本就想一刀了斷，沒有機會，從名聲到批判到無力，等有了機會，我猜到他會歸為平靜。看完之後反觀演這齣戲的戲子跳了樓，我雖然不很清楚我是道聽途說，但難免想到，某一本書，某一支曲，某一部戲，之所以活了，是有別人的靈魂在裡面。很多演員入戲太深，不只他們，比如我們。瘋魔是很漂亮的，我一直這麼覺得，你猜不懂他們下一刻做什麼，但你知道他們的方向，覺得深受感動和鼓舞。
歷史的可悲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文化大革命這場十年浩劫，讓保持正義了幾十年的中華民族一下子把壓抑在身後的邪惡統統發泄出來，人性罪惡的一面找到一個排泄口，那些正值青春的少年的孩子們把他們最寶貴的生命階段在這個年代中肆意揮霍，而對於這種悲哀，陪葬的就是無數正直的靈魂。不得不說陳凱歌對這段歷史正面而客觀的描述，任何違背良心的語言、行為在這個年代都不是錯，因為，堅持對的就幾乎等於失去生命。小四兒就因為忍不住唱了幾句京戲，也同樣被他的「戰友」們推下了無底深淵。我們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像革命烈士那樣視死如歸，害怕死亡是生物的本能反應，段小樓對結髮之妻傷心欲絕的指控只能說是這個時代悲哀的音符，而不是人性喪失的結果。而正是這群沒有文化，沒有素養的農民起義，藝術家遭受了沉重的打擊，程蝶衣自然不能倖免。
十年浩劫結束後，程蝶衣和段小樓在劇院練戲，當排到虞姬自刎時，程蝶衣毅然抽出寶劍，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影片中，程蝶衣曾經在師哥結婚前夕，問道「虞姬為什麼要死？」在最後的橋段，程蝶衣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對師哥的摯愛，對藝術的狂魔追求，既是程蝶衣達到了藝術的巔峰，也是程蝶衣生命的升華。一代藝術家在時代的動蕩中沒有倒下，最終還是回歸到一個愛字上。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程蝶衣的原型雖然很多人都說不是梅蘭芳先生，但當初與梅蘭芳先生一起表演霸王別姬的演員叫楊小樓，我想應該是對京劇大師的致敬吧；袁世卿的藝術原型是袁世凱的次子袁寒雲，幼承家學，讀書博聞強記，詩文被譽為高超清曠，古艷不群，金石書畫和收藏鑒賞皆為一時之選，同時，袁寒雲也是一位崑曲大師。袁世卿能從段小樓上台走五步的細節上挑出刺，也同樣表現出一個真正懂得京劇藝術的大家風範。陳凱歌這部霸王別姬可謂是處處玄機，步步驚心。每一個點都有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背景，得了老外的戛納獎固然珍貴，能走進每一點中國的歷史和中國人的內心實為博學之才。
看完霸王別姬，伴隨著全程間歇式的哭泣，以蝶衣的死落下了帷幕。全劇一直籠罩著幽幽的哀傷，在不經意之間觸動觀眾的心弦。電影似乎也在用霸王別姬的劇目演繹著當代京劇藝術家的匆匆年華。從晚清到民國，從國民黨到共產黨，「戲子」們的表演對象一直在改變，但不變的是主人公蝶衣「戲痴」的氣質和精神。
不論是師傅對兒時小豆子的鞭笞亦或是對成角兒後蝶衣的打罵，這些似乎都在用血淚書寫著當時表演藝術家們成功的艱辛，不禁令讀者反思自己，不由得潸然淚下。甚至是小賴子偷跑出去看戲時看到角兒們的精彩演出時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痛哭，從他稚嫩的思維中最直接想到的是，成角兒必定是由無數次挨打所換來的，同時也表現出他們每個人對成名的渴望，那是對夢想的追求，是每個追夢者成功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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