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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印太戰略直指中國,中國究竟如何應對?

本文大概5000字,讀完共需6分鐘

編者按:美國政府在今年年初正式將"印太"從官方話語提升為國家戰略。美國推行印太戰略的真實意圖在於整合中國周邊的戰略力量,以削弱中國的影響力,遏制中國崛起,從而實現美國霸權護持。中國如何應對?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副研究員王鵬在《「對沖」與「楔子」:美國「印太」戰略的本質與中國之應對》一文中透徹地剖析了印太戰略的實質和內在邏輯,並提出在話語、內線、外線和周邊四個層面的應對措施。長達2萬多字的學術版發表於《當代亞太》2018年第3期,第4~52頁。本文是其精華版,首發《多維月刊》2018年7月號。相關報告發布會見文尾預告。

2017年12月和2018年1月,美國政府分別發布《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國防戰略報告》,正式將"印太"從官方話語提升為國家戰略,並在國家總體安全與國防安全層面確立了相應政策。2018年5月30日,美軍太平洋司令部(US Pacific Command, PACOM)正式更名為印太司令部(Indo- Pacific Command)。對此,國際輿論普遍認為,"印太"戰略已經成為特朗普政府的標誌性戰略,並將在其執政期間為美國政府所持續推行。

美國印太戰略的推行對中國意味著什麼?或許美國防部長馬蒂斯(James Mattis)在太總更名儀式上的公開表述最能說明問題--"(美國成立印太司令部就是因為)在印太地區有很多"帶"和很多"路""(many "belts" and many "roads")。

"印太"戰略是什麼?

在長達68頁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印太"一共被11次提起。報告認為:印太地區正在發生"自由世界秩序"與"壓迫性世界秩序"(repressive)之間的地緣政治競爭。中國和俄羅斯謀求塑造一個與美國的價值觀和利益相對立的世界。尤其是中國正尋求在印太地區取代美國,擴大其"國家驅動型經濟"模式的範圍,並重塑地區秩序。中國的行為已經"威脅"到印太地區諸國的主權,因此整個地區的國家都呼籲美國繼續領導集體反應,以維護尊重主權和獨立的地區秩序。對此,報告建議美國:調動意願和能力來競爭以防止印太等地區出現不利的變化;對盟國和合作夥伴做出強有力的承諾,以保持良好的權力平衡需要美國並放大美國的力量和影響力。具體地,報告建議美國建立、擴大、深化已有的和新的聯盟與夥伴關係,分享尊重主權、公平、互惠貿易以及法治的理念,同時根據國際法加強其對海洋自由及和平解決領土和海洋爭端的承諾。

與《國家安全戰略報告》相呼應,在《國防戰略報告》摘要中"印太"共出現7次,強調中國正在通過"舉國體制下的長期戰略"重塑印太地區國際秩序,並以此取代美國的地區霸權,從而最終挑戰美國的全球領先地位。為阻止中國的上述"圖謀",摘要建議美國在印太、歐洲、中東以及西半球維持有利於美國的均勢;尤其是前三個戰區,美國必須憑藉"以實力謀和平"的手段嚇阻"侵略"。該報告也同樣強調,美國在印太地區必須拓展盟友和夥伴網路,尤其要與該地區的關鍵國家(key countries)通過雙邊或多邊的安全關係來確保自由與開放的國際體系。

總之,"印太"戰略的目標是在印度洋-太平洋區域,綜合使用政治(強調民主價值觀)、外交(加強雙邊同盟、離間中國與他國關係等)、軍事(聯合軍演、加強軍售)、經濟(排他性的經貿制度安排)等手段,整合中國周邊的戰略力量,以削弱中國的影響力,遏制中國崛起,從而實現美國霸權護持。在"印太"地緣理念所涵蓋的國家中,美國、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亞為核心四國,即所謂的"四方民主聯盟"。

"印太"戰略的出台背景

與內在邏輯是什麼?

如果將"印太"戰略放在特朗普政府在國際與國內"雙重博弈"的框架下考量,我們就不難發現,它很可能是該政府所面對的一系列兩難困境的折中產物。

第一是"全球戰略收縮"的困境。按照特朗普所提出的"讓美國再次偉大"總目標和"美國優先"總原則,客觀上美國的確需要採取一種類似中國"韜光養晦"的大戰略,以實現全球戰略收縮,從而集中資源充實國內發展,重新打造美國自身的核心競爭力。然而美國在全球層面所面臨的不斷上升的威脅與挑戰又使得特朗普政府無法實現戰略收縮,加之國內(軍工)利益集團等因素的影響,美國反而進一步提高軍費,強化全球領導權/霸權的護持力度。

第二是"遏制中國挑戰"的困境。中國加速崛起導致中美相對實力差距縮小,同時對中國政治模式、發展道路及其國際影響的未來預期日漸清晰,這些都使美國產生愈加強烈的打壓、圍堵中國的動機與決心。然而中國既有的實力與體量、核大國間直接軍事衝突的巨大風險、中美在安全與經貿領域的密切聯繫等因素,使美國既無法對華實施預防性軍事打擊,也無法像冷戰時期對付蘇聯那樣採取經典意義上的"遏制"政策,而只能在制衡、規訓中國的同時,保持在安全與經貿領域的接觸與合作,故採取"對沖"戰略。

第三是"集中資源應對中國挑戰"的困境。在總體實力有限的給定前提下,為集中力量應對中國挑戰,奧巴馬時代的美國採取了緩和中東(如與伊朗簽署框架協定)、東歐戰線(但因克里米亞事件而失敗,美俄重回對抗)的做法以集中資源實現"亞太再平衡"。然而,特朗普上台後,出於國家利益考量以及國內遊說集團的影響,美國大力強化與以色列的同盟關係,並綁定共同戰略目標,廢除《伊核協議》,同時又因"駐以色列大使館遷至耶路撒冷"事件而激怒阿拉伯盟友。在敘利亞,俄羅斯已佔據優勢。在大中東,伊朗-伊拉克-敘利亞有建成"什葉派新月區"的趨勢。這些因素共同作用,將美國力量"錨定"在中東地區。同時,美俄緩和失敗導致對抗加劇的趨勢也使其無法從東歐戰略方向撤離。因此,美國迫切需要尋找幫手和盟友,以分擔制衡中國的戰略壓力。

第四是"通過援助盟國以拉攏其共同制衡中國"的困境。冷戰時期,美蘇競相資助同盟國打"代理人戰爭"。奧巴馬時期,美國通過讓利的形式試圖組建TPP等區域性合作組織定向排斥中國,這就要求美國對盟國支付報償、提供好處,以換取其戰略上的支持,而這與特朗普"美國優先"原則、試圖與所有經貿夥伴重定更加"公平"、"對等"協定的做法背道而馳。面對"既要繼續做盟主,又不想提供好處"的兩難,美國只能靠"楔子"戰略,即通過挑撥、惡化中國與其他(印太)國家的關係,使這些國家自己內生出加強制衡、圍堵中國的戰略需求,從而在代替美國對抗中國、減輕美國戰略負擔的同時,進一步加深對美安全保障與經濟支持的依賴性,從而強化美國的地區和全球領導力。

美國選擇印度、日本、澳大利亞為實踐"印太"戰略的主要合作夥伴,卻忽略其他重要地區組織(如東盟等)與國家,可能有其對美國支付能力的考量。美國既然不打算以傳統的、提供大規模軍事和經濟援助的手段拉攏盟友對抗中國,而是以"楔子"戰略激發當事國對中國是敵意與對美國的依賴,同時還希望從中獲取經濟利益,那麼從特朗普"商人總統"交易風格出發,就需要選擇印、日、澳等具備較強支付能力的國家為戰略夥伴,如此方能以軍售而非無償援助的方式既達到戰略目標,又換取經濟收益。

"印太"戰略出台半年來,

其他大國作何反應?

"印太"成為美國官方話語與戰略,時間僅有半年,因此人們很難對其效用進行精確的評估。但從最近中印、中日等重要雙邊關係的戲劇性轉圜似乎仍可窺見端倪,或有助於深刻認知"印太"戰略的內在矛盾與張力。

自洞朗事件到2018年春節前夕,中印關係尚未轉圜。在這一期間,印度總理莫迪訪問藏南、馬爾地夫政局動蕩、印度批評中國海軍在印度洋的活動等,使兩國關係繼續保持低位運行。但3月後印度開始調整對華方針,順此趨勢,中印緩和的高潮發生在4月27日和28日印度總理莫迪訪華,並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武漢舉行非正式會晤。兩國領導人同意應構建中印間更加緊密的發展夥伴關係,增進政治互信,擴大利益交融,妥善管控分歧,實現共同發展。在6月的香格里拉峰會上,印度的表現相對也比較平和。總之,半年來,印度並未執行如美國"印太"戰略所設想、期望的強烈反華政策。

類似地,中日兩國首腦間的高層互訪在中斷八年後,在本應因"印太"而更陷低谷的時候,卻"意外"實現戲劇性轉圜。繼王毅外長訪日、習近平主席與安倍通話後,李克強總理於5月正式訪日,參加第七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並發表《聯合宣言》。

中國幾乎在同一時段與印度、日本這兩個不久前還存有激烈對抗且最為美國"印太"戰略所寄予厚望的周邊大國實現"戲劇性"外交轉圜,似乎難以用"偶然"來解釋。而在轉圜中,"印太"戰略是否會起到某種非預期(unanticipated)的催化作用呢?

首先,在美國"印太"戰略初次提出時,印度、日本等國持明顯正面態度,畢竟這一概念很早就已進入其學術和政策話語體系。然而,在此後的戰略互動中,日、印作為美國的同盟國和戰略夥伴,不僅並未因參與"印太"戰略而得到美國的切實援助,甚至在經貿協定、軍費分攤、開放市場等一系列對美雙邊互動中,"無差別"地遭到美國打壓。

其次,特朗普以"不確定性"作為商業和政治鬥爭的重要手腕,在提升對手預判其行為難度的同時也推高了交易成本,更損害了美國的"國際戰略信用"(international strategic credibility),使對手和盟友都對其威脅或承諾的可信性產生質疑。

相比之下,中國的外交政策、周邊方略更為穩健與透明,且謀求雙方互利共贏。無論是參與"一帶一路",還是加入亞投行,參與國都能在與中國的互動中獲得實實在在的收益。中國講求誠信的外交原則也提升了本國的戰略信譽,故在與特朗普模式下"印太"戰略的國際比較中,中國表現出更強的吸引力。此外,半島問題的意外轉圜等重大事件可能也起到了敦促日本轉向,以免被地區安全事務疏離的作用。

中國如何應對?

綜上所述,"印太"戰略不妨被理解為"對沖"與"楔子"兩種戰略的混合體。前者指特朗普政府在國際、國內給定條件下,在經濟與安全領域同時對華"雙面下注"--既接觸又防堵。籍此,美或可在避免直接戰爭的同時,以加強聯盟等手段制衡中國;在保持對華貿易的同時,又以貿易戰、技術爭端等方式阻遏中國產業升級並縮小逆差。

與此同時,在"美國優先"要求減少國際義務、國力有限且無法集中於亞太等給定條件下,為實現上述目標,特朗普政府更通過"楔子"戰略離間、強化中國與其他印太大國間的固有矛盾,使它們既代替美國抗衡中國,又對美產生更大的安全與經濟依賴,從而使美國以較低成本護持霸權,同時鞏固特朗普政權。

美國"印太"戰略深刻地打上了特朗普個人執政風格的烙印,為其運行埋下了隱患。中國對其宜保持戰略定力,在審慎研判的基礎上應積極、主動化解,化危為機。

第一,在話語層面上中國不宜過度反應。戰略話語作為戰略實踐的產物,本身具有"自我實現的預言"之屬性,即當美、印、日、澳以及中國等"印太"區域內的當事國都廣泛地使用該術語表述各自對安全、經貿、秩序的理念和訴求時,該理念便很可能如先前的"亞太"話語一樣(按照美國的戰略訴求)被實體化了。

同時,中國也不宜完全無視該話語,或自我設限不參與相關的國際政策與學術研討,否則有可能使中國既無法在第一時間獲悉美國等國在印太話語與戰略實踐上的最新動向,更無法將本國理念與利益訴求注入到相關議程之中,從而導致中國國家利益被他國無視甚至損害。因此,比較可行的方法是有選擇地參與印太話語的討論與建構,而最核心與關鍵的措施是,在討論中加入能體現並維護中國國家利益的新理念、新議題,如"(印太地區)人類命運共同體"、"印太地區與一帶一路",在與他國共同建構印太理念的過程中,解構原本由美國等提出的不利於中國的部分,然後借話語替代策略將其置換為有利中國的理念。

第二,在"內線"主守勢,即在安全領域繼續奉行自我剋制的戰略傳統,藉助"非戰爭軍事行動"(如島礁建設、公路/鐵路修築、邊境戰備與生活設施的改良與升級等)在不與美國及其他印太主要鄰國爆發直接軍事衝突並及時管控危機的前提下,以較低的成本和可控的風險維護國家利益與主權。

在經貿領域,中短期內主要是有節制地對特朗普的貿易戰、科技戰予以對等反擊,謀求"以戰止戰",即通過有針對性的打擊迫使美方與中國和談,從而在有限讓步的條件下達成無損於中國經濟發展、產業升級之根本利益的新條款,平息中美貿易爭端。在該領域中國似無必要主動出擊或自行提升對抗等級,而宜以降低對抗、謀求合議為指針。從長遠看,改變中國當前在中美經貿關係中處於相對弱勢地位的根本辦法還是在於內部改革,如通過政策激勵、立法保護等切實措施推動科技創新、保護知識產權等。

第三,在周邊,採取與特朗普相反的行動以團結鄰國、化解矛盾。截至目前,特朗普自以為行之有效的"模糊策略"(strategic ambiguity)似已大幅透支美國多年積攢的國際戰略信譽,並影響到盟友或友好國家對其戰略預期與互動。相反,中國則似宜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等理念,以及"一帶一路"、亞投行、金磚銀行等政策抓手向國際社會釋放善意和確定性,進一步化解、緩和與日本、印度、澳大利亞等重要鄰國的戰略矛盾,求同存異,在捍衛共同利益(如全球化、多邊主義、公平貿易等)的過程中降低他們因參與美國主導的"印太"戰略而敵視中國的程度。在這一過程中,除了政府層面的官方外交,公共外交(如公司、非政府組織、學會、省/州、個人等)亦有較大的發揮空間。

在特朗普的"印太"戰略頂層設計中,或許受意識形態、民主價值觀的影響,或許是考慮到經濟實力與支付能力,作為地理上印太地區的中心、戰略上可能發揮重要作用的東盟似乎並未得到美國應有的重視。這顯然是該戰略的一個重要漏洞,值得中國關注和利用。在相繼轉圜因南海問題而惡化的中菲、中越等雙邊關係後,中國與東盟的關係近年來得到整體提升。中國不妨進一步加強與東盟在"10+3"等多個地區框架內的經貿合作,同時在合適的時機以合適的理由、方式將經貿合作向安全領域拓展。具體地,中國不妨先以非傳統安全合作入手,如機制化的聯合反恐、常態化的海上聯合搜救演習等。待互信提升、時機成熟,則可拓展到傳統安全領域,適時地提供安全保障。在現階段推動"中國與東盟安全-經濟共同體"建設,將為進一步建成中國"周邊命運共同體"奠定基礎。

第四,在"外線"巧妙使用物質力量,即中國在恪守"只結伴,不結盟"大原則的前提下,通過審慎地加強與俄羅斯、伊朗等國的戰略協作,有可能利用當前美國在東歐與中東兩條戰線上面臨更大挑戰的有利趨勢,變相轉移矛盾焦點,減少在東亞-西太平地區的正面壓力,從而創造性地實現地緣戰略上的"圍魏救趙",為度過"崛起瓶頸期"再造一個相對有利的外部環境。

附相關發布會預告

《「對沖」與「楔子」:美國「印太」戰略的邏輯與中國應對之策》研究報告發布會

主辦單位: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陽)

2017年12月和2018年1月,美國政府先後發布《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和《國防戰略報告》,正式將「印太」從官方話語提升為國家戰略。國際輿論普遍認為,「印太」戰略已經成為特朗普政府的標誌性戰略,將持續推行。因此,準確研判美國「印太」戰略的內在邏輯、認知基礎、實施手段、優勢劣勢、發展趨勢,並提出應對之策,為我國當務之急。

鑒於此,人大重陽研究團隊撰寫並發布《「對沖」與「楔子」:美國「印太」戰略的邏輯與中國應對之策》研究報告,邀請專家共同探討。相關信息如下:

2018年8月13日(周一)9:30-11:00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602會議室 (北京市海淀區中關村大街59號文化大廈6層)

研討會議程

主 持 人楊清清,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院委兼學術合作部主任

09:30-09:40 引導發言

王 文,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院長

09:40-10:00 報告闡述

王 鵬,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副研究員

10:00-10:45 學術討論

王文峰,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研究員、《現代國際關係》主編

魏紅霞,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研究員、《美國研究》編輯部副主任

尹繼武,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賈晉京,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院委、宏觀研究部主任

龍興春,西華師範大學印度研究中心主任、教授,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

10:45-11:00 提問互動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陽)成立於2013年1月19日,是重陽投資董事長裘國根先生向母校捐贈並設立教育基金運營的主要資助項目。

作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人大重陽聘請了全球數十位前政要、銀行家、知名學者為高級研究員,旨在關注現實、建言國家、服務人民。目前,人大重陽下設7個部門、運營管理3個中心(生態金融研究中心、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近年來,人大重陽在金融發展、全球治理、大國關係、宏觀政策等研究領域在國內外均具有較高認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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