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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拯救瀕危魚種(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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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危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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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科羅拉多州伊利市一個家中地下室的魚缸,裡面有數十種在野外飽受威脅的物種,其中包括一些在野外已滅絕的物種。圖片由GREG SAGE提供




水族玩家可以拯救稀有的魚類嗎?


 


淡水魚是地球上最瀕危的脊椎動物群。現在,魚友的網路正試圖拯救一些受到最嚴重威脅的物種,讓它們得以在地下室的水族箱中存活,希望有朝一日它們可以被重新引入野外。


 


1940年8月,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英國第二次轟炸柏林之後,希特勒決定在帝國的重要城市建造巨大的強化防空塔(flak towers)來支持炮台和雷達盤。它們的牆壁厚達3.5米,這就是為什麼維也納的防空塔在戰後無法被拆除的原因,以及為什麼我們現在知道納粹碉堡的地下室是保存90個裝滿墨西哥魚類的玻璃魚缸的理想場所。


 


「我是一個懶惰的水族玩家,」 如今擔任於Hausdes Meeres公眾水族館、在防空塔地下室擁有90個魚缸的館長-邁克爾.科克(Michael Koeck)說。他說,在1998年時,他正處於緊張狀態。作為一名熱心的觀賞飼養者,他找不到適合的魚種來展示。 「我在一家寵物店工作,」這傢伙進來說,「我有一些稀有的魚種,你要不要買一些回去?」科克立刻買下它們來展示。 「展示結束後,我意識到我無法將魚送回去。我必須留下它們。」


 


這些魚是兩種穀鱂科魚類(goodeids),一群鮮為人知的小型胎生鱂魚,與一般的孔雀魚有些關聯。原產於墨西哥,它們很容易飼養。 「它們不需要任何加熱系統,所以我可以捨棄我的加熱器,」科克說,而且維也納自來水的化學成分也很適合它們。它們可以直接生下許多幼魚,因此不需要特別去照料魚卵或仔魚。 「它們非常適合我的生活方式,這就是我最後會飼養它們的原因,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到它們已經瀕臨滅絕。」科克不知不覺地邁出了成為非主流全球保育工作之關鍵人物的第一步,其中大部分都在地下運作。


 


由於重量和空間的限制,一些業餘愛好者通常選擇在地下室飼養數百個魚缸


 


淡水魚是地球上最瀕危的脊椎動物群。面對眾多威脅,包括污染、水壩、採礦、入侵物種和極端氣候,它們在很大程度上被大型保育團體和資助者所忽視。魚類經常在未被發現和未命名的情況下便瀕臨滅絕;魚類分類學家的短缺,意味著數千種可能是新物種的魚類未曾得到科學描述。


 


與此同時,全世界有數百萬的業餘愛好者和一個支持他們的行業。由於重量和空間的限制,一些業餘愛好者通常在地下室,維持著數十甚至數百個魚缸,並且比專家學者更了解他們所飼養的生物。這群微不足道但已日益增多的魚友們,已經將他們的愛好重新定義為一種保育形式,並且自發的組織成一個小型規模的國際網路,以分享知識和魚種-避免它們在家裡魚缸中滅絕。


 


邁克爾.科克(Michael Koeck)(左中)參觀了他在維也納Haus des Meeres水族館地下室管理的90個魚缸。圖片來源:JUTTA KIRCHNER


 


科克建立了其中一個網路,儘管最初是出於「自私」的動機。他在獲得兩種穀鱂之後的兩年,其中一種、名字很可愛的大黃蜂胎生鱂-杜氏異育鱂(Allotoca dugesii)死在他的魚缸中。他聯繫了寵物店的客戶想找到這種魚,但對方也沒魚了。我問他,「誰還有這條魚?」他告訴我,「都沒了。這有你和我有這條魚。」科克很沮喪地得知,一位曾經飼養過該魚種的德國魚友將他的魚都送到動物園去喂其他魚了,因為沒有人喜歡它們。


 


科克在網上找到了他失去的異育鱂,而且還發現有其他魚友也在尋找消失的谷鱂科魚類。事實上,許多受歡迎的魚類都被保留在愛好中,但搜尋者和飼養者並不在同一個在線社團里,而且也找不到對方。科克還了解到許多谷鱂魚種在野外被迅速消滅,通常是因為墨西哥農業對灌溉水源的渴望使它們的棲息地乾涸。這激發了科克和其他一些人在2009年創建了全部都是志工的谷鱂工作團隊(Goodeid Working Group;簡稱GWG),其發想的基礎是「如果你有一群人飼養這些魚,將這些魚分散給各飼養者,那麼我們就有機會得回這些魚,」他說。 「這是該組織自私的開始,或多或少。」

 


GWG現在協調約400名業餘愛好者和機構,每個人至少飼養保留一種穀鱂科物種。科克說,他早就意識到「我們需要集結力量,把專業部分帶進方舟-動物園、水族館裡那些從事保育工作、與國際有聯繫的人」,以及「那些擁有動物園中有時缺少的知識、技能和激情的私人大量繁殖者」。「例如,對蛇感興趣的動物園管理員可能」不知道如何處理谷鱂魚,所以一開始你需要谷鱂繁殖員、魚類飼養員,」他說。科克的僱主,Haus des Meeres水族館,贊助他監督的90個谷鱂魚缸的維護中,現在包含該科中所有描述的物種和三個尚未描述的物種。


 


一位魚類生物學家說:「在物種的飼養方面,業餘愛好者比專業機構更可靠。」


 

GWG強調以保育為導向。它的網站整理了所有谷鱂魚種的信息,並促進其成員之間的信息和魚種交換,現在已遍布全球。成員定期舉行會議,並自費出差到墨西哥的魚類自然棲息地進行實地考察。科克說,他們經常從道德角度看待他們的魚類飼養,以此作為抵制環境破壞的一種方式。當我站在上帝面前時,我想說:「我沒有罪!我已經儘力了!」或類似的話。


 


GWG保存著一些在野外已經滅絕的物種,並挽救了一些物種的命運。例如,多鱗異齒谷鱂(Allodontichthys polylepis)才在1988年進行了科學描述。到了2010年,它被認為在野外已經滅絕,而且歐洲只有8隻個體被飼養在荷蘭愛好者的魚缸中。科克將這些魚帶到了維也納地堡的「方舟」,開始了以血統為基礎的育種計劃,以保留遺傳多樣性。目前,已經有大約350隻多鱗異齒谷鱂個體被各GWG成員照料著,並且在2016年GWG進行實地考察時,重新發現了墨西哥河流域的野生種群。


 


熱心的魚友可能善於在魚缸中飼養受威脅的物種,但科學家警告他們的努力其實仍有局限性。南非水生生物多樣性研究所的魚類生態學家奧拉夫.威爾說,他一般支持在水族箱中繁殖珍稀魚類,特別是因為它引起了公眾對它們的興趣和關注。但他常說,「將魚缸中繁殖的魚類重新引入野外的可能性值得懷疑。」他說,圈養的魚類種群可能在基因上存在嚴重的瓶頸,並且可以在幾代之間從野生魚進化為適應水族箱生活。他補充說,圈養繁殖計劃可能會認魚友變得自得意滿,例如,非洲魚類的棲息地可能正在遭到破壞,但人們可能會認為「沒關係,因為還有好幾千隻還活在歐洲的水族箱中。」

 



俗稱的藍色刮藻機(Neochromis omnicaeruleus)(上)和半月胎生鱂(Zoogoneticus tequila),這兩種稀有魚種都是由業餘愛好者所保存的。圖片由GREG STEEVES和FRANK KROENKE提供


 


威爾還對一些保護受威脅物種的魚友動機持懷疑態度。像任何東西的收藏家一樣,他們可能只是對這些物種的新奇價值感興趣,而對它們的保育並不關心。採集者可以把一個物種的最後一隻野生個體抓完。(這不是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因為消費者對許多瀕危魚類的需求很低,但例如,烏干達政府最近在一些稀有物種為了水族市場而被大量採集後禁止出口。)


 


波士頓大學(Boston University)教授-萊斯利考夫曼(Leslie Kaufman)在全球從事魚類保護工作,他表示自己認為圈養繁殖具有價值,但擔心項目往往缺乏來龍去脈。 「把魚養在幾個水族箱中並不意味著你有一個普遍的保護計劃,」他說。考夫曼是維多利亞湖魚類的主要研究員,維多利亞湖是非洲最大的湖泊,也是滅絕魚類的中心之一。在20世紀,科學家們意識到這個湖泊擁有大約500種獨特的慈鯛魚類,其中有許多都具有令人驚艷的體色,該湖被稱為「達爾文的夢幻池塘」,以及它作為研究演化場所的價值。隨著掠食性尼羅河鱸魚等入侵物種的引入、當地氣候的變化、無情的過度捕撈和日益嚴重的污染,原生魚類種群在20世紀70年代後期開始急劇下降,現在專家認為可能已有200種魚類從湖中消失(這個數字是一個粗略的估計,因為對該湖的研究尚且不足)。自然保護聯盟上個月發布的一份報告指出,維多利亞湖湖域有76%的特有淡水物種面臨滅絕的威脅,而且情況正在惡化。


 


考夫曼記錄了該湖原生魚類的早期崩潰,並安排其數十種慈鯛魚種在北美被圈養。他在20世紀90年代啟動了維多利亞湖物種保存計劃,幫助大學、動物園和水族館等機構飼養及培育了數十個魚種,以最大限度地提高長期人工飼養能力。這些物種中有一些長達數十年來沒有在湖中被發現,並且被認為已經在野外滅絕。隨著計劃的推進,考夫曼將多餘的魚讓給了認真的愛好者。他說,「這些年來,我發現業餘愛好者比專業機構更可靠,至少在物種的維持方面。每個物種隨時都被飼養在某人的魚缸里。」


 


一位南非生態學家說,如果一條魚不能再被引入野外,那他還有什麼保育價值呢?


 


2004年,一群北美愛好者-包括考夫曼的一些合作者 - 推出了CARES魚類保護計劃,以使更多的愛好者能夠參與物種保護。「這個想法在開始時非常簡單,」得克薩斯州的格雷格.斯蒂夫斯(Greg Steeves)說道,他是早期成員之一,現在是CARES計劃協調員。「這只是對那些已經在業餘愛好中的風險物種進行分類,好讓我們可以繼續將它們進行人工圈養。」從那時起,Steeves說,CARES已經記錄了成千上萬的參與者,也擴展到了北美之外,並且進化了它的方法,多虧了「業餘愛好者決心做點什麼事」。


 


CARES維持著數百種不斷增長的高風險物種的優先清單,這些物種由特定地區或魚類科別的專家所彙整。飼養這些物種的愛好者可以將魚種註冊在中央資料庫中 - 通常通過地區性水族館俱樂部維護 - 並交換有關其飼養的信息。CARES志工與學校合作,在教室里培育瀕臨滅絕的魚類,一些學生參與者繼續學習魚類學,或在成年後成為熟練的魚類飼養者。「我們是一個100%的志工組織,」斯蒂夫斯說,他是一家大型美國零售連鎖店的物業管理技術員。「沒有任何工資單。這就是它的美妙之處。」


 



格雷格.斯蒂夫斯(Greg Steeves)在他得克薩斯州家中地下室飼養風險物種,他是CARES魚類保護計劃的成員,該計劃是一個業餘愛好者團體。圖片提供:GREG STEEVES


 


儘管飼養受威脅魚類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做的,但是少數人將他們的消遣變成了收入。九年前,格雷格.塞奇(GregSage)在他位於科羅拉多州伊利的家中地下室開始了一項名為SelectAquatics的稀有魚類郵購業務。他說:「如果我停止繁殖其中一些物種,它們會在幾年內從業餘愛好中消失」,因為幾乎沒有常規的業餘愛好者長期培育或飼養物種。他因其高質量的野生型胎生鱂而聞名,其中包括一些已經在野外滅絕的谷鱂。


 


這是一項具有挑戰性的生意。 塞奇說他到去年才賺到了不錯的利潤;這是極其勞動密集型的,要繁殖的魚種從剛上手到人工圈養階段通常很棘手。他專註在那些繁殖力強、豐富多彩的稀有魚類「人工品系」。人工品系不是通過雜交不同物種而產生的,而是通過選擇性繁殖那些同一物種內具有所需特徵的個體。例如,一個物種的野生種群的顏色可能會有變化,而水族品系可以通過人為選擇性育種來讓它們呈現出一致的體色。


 


像這樣的人工品系可以看作是一種有意識的加速形式的演化過程,它可以從野生魚類中創造出符合水族市場需求的魚類-而這與像威利這樣的科學家有關。他說,如果一條魚不能重新引入野外,「那它有多少保育價值?」


 


塞奇的態度是較為積極的;他認為他的許多魚在回到野外幾代後便會失去它們的品系一致性。波士頓大學的考夫曼說,由於維多利亞湖的生態變化如此之大,所以最近,人工繁殖的慈鯛將不得去不適應與它們野生的祖先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所以這個問題-至少在一些例子當中並沒有實質意義。


 



一種穀鱂科魚類-鑽石胎生鱂(Xenotoca variata)[上],以及一種維多利亞湖慈鯛-純黑朴麗魚(Astatotilapia piceata),分別生活在維也納和新澤西的魚友缸中。圖片提供:FRANK KROENKE和PAUL LOISELLE


 


然而,即使沒有經過人工選育,CARES的斯蒂夫斯說他見過他已經飼養了好幾代的魚。「我看到體色的轉變,我看到專門吃蟲的魚類變得習慣吃薄片飼料,所以這是一個真實的情況。但魚還活得好好的。我們仍然擁有這些物種,而它在幾年前就已消失在野外並滅絕。無論如何,這不是一個理想的情況,我們只是盡我們所能。」


 


由志工所飼養的魚類在野外滅絕後成功地重新引入自然棲息地。保護棲息地和制訂確實可行的保護計劃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金錢。 阿氏鱂(Cyprinodon alvarezi),一種CARES魚類保護計劃的魚類,以及一種俗稱半月胎生鱂(Zoogoneticus tequila)的GWG谷鱂魚種,最近被重新引入墨西哥水域-時間將證明種群是否持續存在。


 


「在CARES計劃中重新引入是次要的,」斯蒂夫斯說。「第一點必須是保持物種的人工圈養,並繁殖它,以便下一代可以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條魚,而不是只能在圖片中。如果將來可以重新引入的話,那我們就有庫存魚種可以執行。」


 


作者 亞當韋爾茲(Adam Welz)


亞當韋爾茲是位於開普敦的南非作家,攝影師和電影製作人。他的作品包括一部關於紐約市古怪賞鳥的獲獎影片,以及整個南非環境犯罪的曝光。他為耶魯環境360(Yale Environment 360)撰寫有關國際和非洲野生動物問題的文章。








  • 來源@ https://e360.yale.edu



  • 編輯@ifsih-Alva



  • 審校@混水摸魚-i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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