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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堡,一座藏心之城-《世界博覽》

愛的驛站——

帶上你的「心」,聽海德堡的故事

海德堡把奇妙的美景和古老的故事輕而易舉地揉和在一起。

「我在這裡愛過和被愛過。」

這樣一句話,聽起來似乎並不那樣刻骨銘心。海德堡,一眼望去,也並非那樣一見深情。然而,聽完海德堡前世今生的故事,這句話便會不知不覺在耳畔縈繞。一句心語,一座城市,由此便連接成永恆。

歌德曾說,他把心遺忘在了海德堡。於是有人解讀說,海德堡是座偷心的城市,而我卻只想改一個字:海德堡是座藏心的城市。它的故事,藏在心中,存期可以是很久很久,或者說,它用它的故事幫人們保存著夢幻般的心思,存期也可以是很久很久。用法很簡單: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海德堡"三個字,曾經身處其中的一切記憶以及當時的心情,全部都取回來了。如若不想讓心靈太累,便將其藏在海德堡吧。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時代、國度、地位有多麼不同,總有一個男人為了他心愛德女人,甘願不顧一切。這個裡的故事,從古堡開始,蔓延到海德堡城中,流進內卡河,匯入萊茵河,由歷史講給現在的我們。

一個國王的悲情故事

古堡的主人是17世紀的選帝侯腓德烈五世,16歲的他愛上了14歲的英國公主伊麗莎白。為了向公主表明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他選擇騎著馬遠赴倫敦親自迎娶他的新娘。當迎親隊伍即將抵達城堡之際,為了迎合英國公主一向喜愛奢華的習性,他不惜徵用全城的壯勞力,把城堡門口原本擺放的大炮全部挪走,為她修建步道,為她蓋了一座巴洛克式的花園。那座花園如今已經廢棄,但從殘垣斷壁中依稀可見曾經的恢宏與精緻。為了愛情,卸掉防衛,他洒脫的心甘情願在一開始就給自己鑄就悲劇的墳墓,也讓這座城堡由此變得浪漫而悲情。

聽說,他們在城堡里最初的日子真的很幸福,她一如既往地奢華著,他也始終如一地寵愛著她。她究竟愛不愛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考證,但他究竟有多愛她,卻世人皆知。她過20歲生日,他按照英國皇家建築風格給她設計了一座華麗的大門。為了給她特別的驚喜,他命令工匠在她入睡之後才再開工,一夜之間,一座凱旋門般的伊麗莎白之門拔地而起,矗立在她清晨醒來推開窗的陽台前。奢極浪漫,只為贏她莞爾一笑,這番寵愛應該算得上是感天動地了吧?於是,在之後的幾百年中,城堡的每一塊磚都被炮彈轟炸過,都被烈火焚燒過,偏偏這座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大門完好如初。情侶們紛紛站在粉紅色砂岩築成的大門前合影,以期佑衛他們的愛情。也許,它苦苦的頑強只為所謂的見證愛情而還他最初的一個心愿而已。

她喜愛莎士比亞戲劇,他又在城堡里建了一座規模堪比皇室的劇院,更重要的是,他多次派人苦求莎士比亞飄洋過海移步海德堡。莎翁究竟來沒來?所有海德堡人和所有到過海德堡的人都寧願相信他真的來過。

於是,城堡里的大劇院里應該會響起這樣的台詞:

真愛無坦途。

卑賤和劣行在愛情看來都不算數,都可以被轉化成美滿和莊嚴;愛情不用眼睛辨別,而是用心靈來判斷。

——《仲夏夜之夢》

愛情不過是一種瘋狂。

唉!從別人的眼中看到幸福,自己真有說不出的酸楚。

——《皆大歡喜》

不知,台下痴迷於這些莎士比亞句式的她是否真能領略其中意味。

不管她喜愛的莎士比亞有沒有來過海德堡,至少,她喜歡的莫扎特卻是真的在城堡宴會廳里為她親奏一曲。當然,這也是腓德烈五世獻給愛妻的禮物。

如果說以上那些寵愛只是來自一個男人年少時狂熱般無畏的愛戀,那麼之後的一切,就是他用生命來詮釋的關於一生摯愛,用情極深,卻行雲流水般的斷魂。

腓德烈五世甚至為了伊麗莎白而信奉了新教,這讓他和他的城市被捲入了三十年戰爭的硝煙。海德堡城堡開始遭受戰火和侵略的苦難,這個城堡主人的命運也由此開始顯露出悲劇的陰霾。

雖然他用盡全力保全他的女人和這座他用來竭力留住她的心的城堡。然而,被炮彈穿過胸膛的海德堡城堡即便經過翻修,也再也無法展現出曾經完美般的輝煌。而他的女人,是否也因此不再留戀這個奢華而溫馨的家,心越飄越遠了?總之,她告訴他,她要當皇后,而不是一個小小的王妃。

那時的腓德烈五世是一個選帝侯——有資格參選皇帝的王侯。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身份地位也絕對算得上尊貴。選帝侯的身份原本可以讓他一生富足無憂,他自己之前也一直是這樣規劃自己的人生之路。然而,身為英國公主的伊麗莎白卻偏偏看中了皇后那份榮耀。他不忍心讓她失望,但他也應該知道自己將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我相信他一定很明白,只是,為了她,又不顧一切了。

要當德意志的皇帝競爭太激烈了,他拼了全力也做不到。看著她一天天為戴不上那頂后冠而焦躁不安,他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離開海德堡!

他究竟當上了哪裡的皇帝,我記不清了,也覺得並不重要,反正是他帶著軍隊一路征戰,打敗了一個小國的國王,把她捧上王后的寶座。

很顯然的是,這個女人並不真正在乎皇后的權勢,而是嚮往皇宮的奢華。在海德堡城堡的宴會廳里,有一對腓德烈五世和伊麗莎白的油畫畫像。她的樣子並不富態,沒有雍容,只能算得上是華貴,她的眼神里也透不出野心和慾望。如果她要的真的只是花園舞會,珠寶首飾,那麼腓德烈五世傾盡所有換來的這些浮華,也就太不值得。然而,我卻從畫像中無奈得看出,他好像真的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如果不是被愛情成就,恐怕也是這一世無聞。

以愛之名的傷感

背井離鄉、多年征戰,雖已無上榮耀,卻是四面楚歌。日暮而西,他無限惆悵地回望海德堡的方向,她的歡聲笑語依然在耳畔,只是不再如當年那般令他神往。十年前,他為她一夜之間建造的伊麗莎白大門,只博到她剎時一笑,十年後他為她用血淚建造的異鄉城堡只換來她一心一意地將全部身心融入奢靡生活,連原屬於他的那一點點溫柔,都被皇后王冠上的寶石光芒淹沒了。而此時,他的皇位早已遭人覬覦,冷箭穿心,莫過如此。

他毫無懸念地敗了,敗得一塌塗地。從別人手中搶來的王座還是被奪回去了,他在自衛戰中身受重傷,帶她落荒而逃。逃命途中,他偷偷地獨自回了一趟海德堡。

在古堡坐落的王座山上,他曾為她修建了一個宏偉的花園,花園與城牆在山路轉彎處圍出一塊寶地,站在那,彷彿置身於捍衛古城的兩座大山之間,似懸在半空,又似被庇護在空中閣樓之中。眼前的內卡河貫穿海德堡東西縱向,紅瓦白牆的古房錯落在河兩畔。河向東的盡頭天然地被山谷避讓開,像是能讓它匯入萊茵河,而在盡頭的水平面,夕陽西下之時,太陽和它的倒影就緩緩地在河中垂落,餘暉借著水波反射,灑向整個城堡,讓它原本的紅砂岩在陳舊中被點綴上層層金彩。

在回到城堡的日子裡,他一定也站在這裡看過日落,時而讓人心醉,時而讓人心碎。

但更多的時候,他就待在城堡里的教堂里,那是他們舉行婚禮的地方。他坐在十字架前的長椅上,回憶著這座城堡和他生命的交集。16歲前,這裡充滿了童年的歡樂,他是被疼愛的王子,這裡未來的主人。那場盛大的婚禮之後,這裡就充滿了愛情的甜蜜,他用無條件地愛她來填充自己的幸福感。她摸著寶石華飾歡笑,他就陪著她笑。她看著莎士比亞戲劇痛哭,他就陪著她哭。

然而,現在,一切只剩追憶,握在手心裡最後那一絲絲甜蜜就是回憶。他把它存在教堂畫像中上帝的指縫中,然後,走出城堡,關上了大門。

因傷勢太重,他最終倒在了趕回她身邊的途中。最後一句話,他說,「把我的心臟挖出來,埋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那一年,他37歲。

腓德烈五世死後,伊麗莎白帶著孩子們回到了倫敦。終生未再嫁,也再也沒有回到海德堡。

海德堡古堡的故事講完了,而我和它的故事還未了。

問了很多人,或對這個故事一無所知,或只略曉一二。人們問我如何得知如此詳盡,我說這個故事來自於一位穿燕尾服,戴黑色禮帽的英國紳士。

城堡故事的講述者

登上古堡那一天,在途中聽說餐參觀門票有兩種,一種是配備多國語言語音講解器的門票,另一種是附加人工講解的。賣門票的先生並沒有推薦貴出2歐元的人工講解門票,因而絕大多數人選擇了自國語言的語音講解器。

而我則買了另一種門票,在城堡大門口等待我的,正是那位穿燕尾服、戴黑色禮帽的英國老先生。

他領我走進了幾百年前的時代,用純正的莎士比亞式的語調講述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他會站在伊麗莎白大門前,慷慨激昂地演繹腓德烈五世迎娶英國公主的排場;他會撫摸著主卧室里的壁爐,幽幽地訴說這對夫婦曾經的纏綿;他會踏上劇院舞台,大聲朗誦莎士比亞詩句,眼神里綻放著身為大英帝國子民的榮耀……

在最後一站,婚禮堂,他緩緩講述著腓德烈五世在生命最後時刻在此追憶往昔的場景,講到他的死,講到他的心隨她而去。

「這個故事很凄美吧?」他突然轉成現代腔調的英語,這樣問我。

「嗯,感動,但更壓抑。壓得想哭也哭不出來。」我說。

「腓德烈五世留給後人這樣一個躲過大災大難的城堡,這個充滿靈性的禮堂更是奇蹟般地保存下來了。今天你站在這裡,我給你講這個故事,但更重要的是,我想祝福你,祝你幸福!」

說完,他用一個完整的莎士比亞式的謝幕禮向我道別,打開城堡大門,把我推向陽光灑進來的方向,而他自己卻留在了城堡依舊陰暗的光線里。

大門關上了,我又看見了成群結隊的穿著現代的遊客,城堡外觀的殘垣也提醒著我這裡是幾百年後的遺迹。藍天被城堡牆壁上的窗框截成一個個藍色小格子,周邊配上當年工藝的雕像,倒又像是幾百年前的格調了。我知道,那只是一股來自城堡內部想拉我回去的力量,但回頭望望,鐵門真的關上了,穿禮服的英國男人不見了,故事也真的講完了。

不具名的悲傷湧上心頭,但也從此為開始為這座城堡著了迷。

被古堡牽引的心

在那之後,我拚命地想盡一切辦法去看古堡,想看它被夕陽染盡的顏色,想看它披上第一縷晨曦的樣子,想看它在陰雲密布中是否安好,想看它在黑暗中會否孤單。甚至,為了遠遠看它朦朧的身影,我爬上了對面的山峰,這座山究竟有多高?不知道。山頂上會有什麼?也不知道。只一味想著站在那裡去看對面的古堡。那一天,無人的山路走了四個小時,依舊看不到山頂的痕迹。就快要絕望時,突然發現層林深處有一家小屋。屋裡暖暖的,一個小男孩遞給我一滿杯雷司令。我問他到山頂還有多遠?他神秘地說你自己走走看。

一口氣喝了那杯雷司令,仙仙欲飄,倒了多了些許勇氣,橫下心往上爬。

當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廢棄露天劇場遺址出現在眼前時,我真的驚呆了。原來, 那裡就是山頂。

為什麼在各種關於海德堡的景點介紹里,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古老的劇場?它叫什麼名字?什麼年代的?它和古堡有關係嗎?至今,我依然沒有找到答案。

只是,站在劇場遺址的舞台中間,頭頂無風無林,卻有一片枯葉從天而降,伸出手,它偏偏平穩地落入手心中。那一瞬,也變成了海德堡在心中永遠的定格。

終於,在感恩節這一天寫完這篇小文,感恩海德堡收藏我的那一份心情。總覺得有一首詞如此這般映襯它的凄美,還有那片枯葉飄落的境遇。念來聽聽:

待一回神,狂草如雨,句句飲恨

總歸一掃紅塵,席捲後又有誰跟

這一路上抖落的又有哪件事不真

不得不燃燒一生,溶了一世的等。

本文刊於2018年13期《世界博覽》編輯: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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