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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國人物底片之州吁

列國人物底片之州吁

州吁,生年不祥,死於前719年。這一年對州吁來說就是整個人生。前719年二月州吁弒兄篡位,一不小心成為春秋時期首個弒君篡位成功者,開了春秋歷史先河;同年九月,州吁被老臣石蠟設計利用陳國成功誅殺,在龍椅上屁股還沒來得及焐熱,魂魄便滿載不服和無奈,化著一縷青煙直上西天。說了半天,這州吁到底啥來歷?州吁乃衛庄公(衛前庄公姬揚)的兒子,但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同父異母弟弟。前735年衛庄公不幸駕崩,由第三夫人戴媯生的兒子太子完繼位,是為衛桓公。衛桓公十六年(前719年),州吁弒兄自立成功,史稱衛前廢公。

驕橫成性

話說州吁父親確系衛庄公,但母親卻非正經夫人,乃是衛國第一夫人庄姜送給老公的一名宮女。衛庄公臨幸後生下兒子州吁,也許正因為是與宮女愛情結晶,身出旁門,衛庄公從州吁來到人間起就對這孩子特別寵愛,在性格培養上奉行從不培養的理念,毫無限制任其海寬天空信馬由韁。一切由他性子來,想幹嘛就幹嘛,要怎麼干就怎麼干。物質上那就更不用說,要什麼就給什麼,當然天上的星星之類除外。從小在如此寬鬆自由加上享受豐富物質的環境中長大,想讓他不驕橫都不行。於是州吁公子長成一個驕橫成性的小爺,桀驁不羈,專橫跋扈,一言不合就動武。更要命的是衛庄公為滿足兒子好武談兵之喜好,居然還劃撥一支國軍讓他指揮,不經意間使州吁升格成國家級驕橫。衛庄公的溺愛,最終斷送了兒子州吁性命。

說來原本這種結局衛庄公有機會避免,衛國忠正敢言的老大夫石蠟就曾苦口婆心地多次進諫,主題只有一個,就是對州吁公子加以管教,規範行為。石蠟說但凡深愛自己子女的父親,絕對是從小以道德仁義和真才實學來培養孩子,剷除一切使他走上邪路的土壤。驕狂橫蠻、奢侈放蕩、安逸享受、不思進取等惡習是通向邪路的捷徑。這些惡習的產生,則是作為一國之君的父親太過寵愛和賜予,問題在孩子根子卻在主公。如果準備要立州吁做太子,雖然不合老祖宗規矩但作為一國之君定要硬立,也並非絕對難事,只是應該儘快確定下來,以太子的要求嚴格進行培養和規範。如果既不立為太子又任其胡來,必定逐漸釀成禍害。主公應該明白,世界上那種所謂受寵而不驕橫,驕橫而能接受地位下降,地位下降而不怨恨,怨恨而能剋制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州吁公子顯然不是。作為君主,於公於私都應該對州吁公子加以管教,規範行為,正所謂亡羊補牢未為晚矣,這樣才能儘力去掉禍害,避免禍端,可現在主公對州吁公子只知一味溺愛放縱,無異於加速禍害的到來。衛庄公不知為何只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官大一級壓死人,石蠟也毫無辦法。不過石蠟管不了州吁,但卻決計要管教兒子石厚,因這個石厚與州吁是臭味相投,時常和州吁同車打獵,一塊滋事,但凡州吁所幹壞事,必有石厚一份。於是石蠟命家丁把兒子按在板凳上,重打五十大板,扔進閑房加鎖,不準出入。不料石厚皮糙骨硬,五十大板猶如饒痒痒,居然翻窗而出,徑直跑到州吁家中同吃同住同生事,不再回家,石蠟老先生無可奈何,乾脆不管。

弒兄篡位

衛庄公死後太子完繼位,是為衛桓公。這位桓公生性懦弱,石蠟眼見這位不能有所作為,乾脆告老回家,再不參乎朝政。少了石蠟這樣一位威嚴之至的老大夫,州吁更加肆無忌憚,天天與石厚一起,算計如何篡位。只是殺人並非小事,何況要殺的是一國之君,這種機會實在難得,州吁、石厚也知急不來,只有等待天賜良機。要說州吁對於弒兄篡位這檔子事,真正算得上執著,十六年的漫長等待依然初心不改。直到前719年,周天子平王駕崩,訃告傳到衛國,衛桓公作為周天子的諸侯,準備親自往周奔喪憑弔。石厚認為這乃天賜良機,趕緊與州吁商議,說兄弟,機會終於到了!明天主公往周奔喪憑弔,你在西門設宴餞行,預先埋伏五百甲士,借敬酒時行刺,有不從者,格殺勿論!這樣國君之位便唾手可得了。州吁一聽,這小子還真他媽有謀,就這麼干。

州吁讓石厚預先帶著五百甲士在西門埋伏好,自己親自駕車到州吁宮中迎接,來到西門,豐盛的酒席早已安排停當。州吁恭恭敬敬地對衛桓公說兄侯遠行,為弟特備薄酒踐行。衛桓公實在,對州吁說我這趟不過個把月,又叫賢弟費心了,我不在這段時間,還要勞煩賢弟代理朝政,要小心在意。州吁心裡已急不可耐要趕緊行事,趕緊連聲說兄侯放心,為弟定當小心在意。說罷斟滿一杯酒敬上,衛桓公一口乾掉,起身回敬,州吁假裝失手酒杯掉落地上,隨即連忙撿起酒杯親自清洗。衛桓公完全不知這位弟弟早已對自己虎視眈眈,準備轉身再斟一杯酒完成回敬。州吁借衛桓公轉身之際,閃到其身後,閃電般從身上摸出短劍,從後心猛地一刺,直透前心,可憐衛桓公不知怎麼回事就一命嗚呼了。桓公手下知道州吁素來勇武過人,加上石厚還有五百甲士如狼似虎,只得順降。州吁把哥哥屍體裝上一輛空車回宮,對群臣說是忽然得暴病不幸逝世了,當場宣布由自己繼位,任命石厚為上大夫,算是組閣完成。衛桓公的親弟弟公子晉見勢不妙,怕州吁兄弟讓自己成為衛桓公第二,趕緊三十六計走為上,逃亡邢國了事。

殺雞儆猴

州吁自立為君僅過三天,國內百姓便沸沸揚揚,議論州吁弒兄篡位之事,輿論鋪天蓋地。州吁明白子民不服,輿論不利,政令難通,政權不穩,變數太大,任其發展十分不妙。怎麼辦?以州吁一貫的思維,首先想到的就是動武,不過州吁也知道,用武力鎮壓國內子民是不現實的,總不能把百姓統統殺光,讓自己成為光桿國君吧。於是州吁來了個發散性思維,找一個鄰國,老子出兵討伐,讓鄰國領教老子兵威,殺鄰國之雞儆本國群猴!

這個所謂的殺雞儆猴,純屬無賴,不過這就是州吁。主意已定,找到石厚商議該對哪國下手。石厚分析說,大多鄰國與咱們從未有過節,只有鄭國當年為平公孫滑之亂曾對我國動武,先君庄公一來自感理虧,二來委實低擋不住,只得服軟求和,這事成為國恥。主公如果要動武用兵,只能拿鄭國開刀。州吁儘管驕橫,但篡到國君這個位置卻也能審時度勢,憂慮地說話雖如此,可是鄭國與齊國已結盟約,我們伐鄭齊國必出兵相救,一衛敵二國,豈不找死?石厚說當今異姓之國只有宋國稱公為大,同姓之國只有魯國稱叔父為尊,主公一定要用兵的話,只有派人到宋、魯二國請求出兵相助,再聯合陳國和蔡國合兵,五國聯動,區區鄭國當不在話下。州吁說五國聯動自然可拿下鄭國,陳、蔡兩國向來順應周,如今鄭國正與周鬧彆扭,聯合他們不愁不來,可是宋、魯兩個大國,我等豈能強求?石厚又說主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宋穆公是哥哥宣公傳位與他,穆公將死時為了感激哥哥,把君位傳給了哥哥的兒子與夷宋殤公,而沒有給自己的兒子馮,公子馮於是怨氣衝天,賭氣出奔鄭國,被鄭莊公接納,而且鄭莊公常放言要攻打宋國,為公子馮討回公道,如今我們告知宋君可一道征討鄭國,正中宋君下懷,一定出兵。至於魯國嘛,國政被公子翚執掌,視魯君為空氣,我們只需用重金收買公子翚,魯國軍隊必定聯動無疑。

州吁聽石厚這一分析,覺得還真是可行。立馬派人出使魯、陳、蔡三國,只是出使宋國之人難選,因這個人必須具備一張利索的嘴皮子,能夠說動宋殤公。又是石厚推薦一人,解決了這個難題。這人名叫寧翊,能言善辯。寧翊來見宋殤公請求出兵伐鄭。宋殤公問你們國君請我一起出兵伐鄭是什麼意思?寧翊說鄭莊公不是東西,殺弟囚母,後來鄭國公孫滑逃到我們衛國,鄭莊公興兵問罪,我們先君服軟求和成為恥辱。如今我們主公要雪先君之恥,與上國對付共同的敵人,故特請上國出兵。宋殤公大惑不解,說我宋國與鄭國素來沒有過節,你卻說是我們兩國共同的敵人,怕是胡說?寧翊左右看了看說,請宋公單獨說話,我便細說。宋殤公見寧翊神神秘秘,頗感好奇,便讓身邊人統統迴避,問寧翊到底有何話說?寧翊問宋殤公說,君侯的位置是誰傳給你的?宋殤公想這個又不是啥秘密,回答說是我叔父宋穆公呀。寧翊這才切入主題說,常言道父死子繼,古之常理。儘管穆公有堯舜之心,可是穆公的兒子公子馮卻沒有,對國君位置旁落一直不服,時刻覬覦著君侯之位。公子馮僑居鄭國時間不短,與鄭君早成朋友,鄭君不是曾放言要幫公子馮討回公道嗎?假如鄭國以為時機成熟,興兵擁馮,宋國百姓又看在宋穆公恩德份上,跟著擁護他的兒子,這樣一來內外生變,君侯恐怕要坐不穩這個龍椅啦。所以今天我們主公與君侯共同伐鄭,實際也是為君侯除掉心腹之患。如果君侯答應主事,我們衛國軍隊將悉數出動,再聯合魯、陳、蔡三國,滅掉鄭國十拿九穩。

寧翊一番話點中了宋殤公死穴。殤公原本最忌諱的就是公子馮復國,眼下衛國是瞌睡送來枕頭,絕不能錯此良機!想到這些,宋殤公爽快的答應衛國請求,出兵伐鄭。這邊魯國公子翚收了衛國重賄招呼也沒給魯君打一個,就領兵開拔,陳、蔡兩國軍隊更是如期而至。大家一致認為宋公爵位最高,推為盟主,統領其他四國兵馬,衛國派石厚為先鋒,州吁自己領兵為後衛,宋、魯、衛、陳、蔡伐鄭五國聯軍就此拼裝完畢。

聯軍瓦解

話說州吁出錢出糧犒勞四國軍隊,五國聯軍湊齊戰車一千三百餘輛,氣勢洶洶將鄭國東門圍得水泄不通,看似鄭國指日可下。沒想到鄭莊公原本老謀深算,算個老手,面對如此險境不慌不忙。為顯示自己奉行集體決策,煞有介事在朝堂上廣泛徵求群臣意見,群臣是主戰主和無法統一。鄭莊公這個民主程序算是走完,便笑著對群臣說:「汝等戰也好,和也罷,皆非良策。實際上州吁篡位自立不得民心,唯恐屁股坐不穩,才挖空心思找個陳穀子爛芝麻破事為由頭,借四國之兵犯境,欲殺雞儆猴立威壓眾,可荒唐的是居然把老子鄭國當雞來殺,一個雛鳥還想和老子玩大的,笑死人了。汝等想想,魯國公子翚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錢已到手,兵也出了,能否消災並不十分看重,陳、蔡兩國素來與我們鄭國無冤無仇,故他們三國均無一戰到底的決心,唯有宋國忌憚公子馮在我國,是真心想幫衛國,順便把公子馮這個麻煩給解決了。現在寡人決定把公子馮遷出都城,移居長葛,宋軍必定跟著移師長葛。然後命子封(公子呂)帶著五百步兵出城單找衛國軍隊挑戰,只許敗不許勝,稍作接觸詐敗而走。州吁原本就是為了討個戰勝鄭國的名聲,寡人就成全他,讓他獲勝。勝名有了,他國內政局不穩,如同坐在炭火上,不可能久留軍中,估計立馬就將班師。寡人還熟之衛國老大夫石蠟忠勇正直,還具有極高的國際威望,估計衛國國內不久有變,那時州吁自顧不暇,能損我鄭國幾根毫毛?」鄭莊公一番深入透徹的講話,令群臣佩服得五體投地,皆稱主公聖明。說干就干,鄭莊公一邊讓大夫瑕叔盈帶兵把公子馮護送到長葛,一邊派人告知宋殤公說公子馮避難來到我們鄭國,我們不忍心加以殺害,如今已經讓他到長葛去了,如何處理,你們宋國自己看著辦吧。宋殤公證實公子馮去向後,果然即刻移師長葛,蔡、陳、魯三國一看宋軍開拔,也紛紛打算撤軍,沒了開戰打算。五國聯軍就這樣被鄭莊公輕而易舉的瓦解了,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還真是不假。

再說公子呂按計劃帶人出城找衛國軍隊單挑,三國軍隊果然無一出動,全按兵不動作壁上觀。石厚見宋軍找自己單挑,橫刀立馬出陣迎戰。沒想到只戰了不到十個回合,公子呂便倒拖兵器一聲扯呼往回疾走,石厚帶兵追到東門,被守城將士接應進城,隨即城門緊閉,聽憑叫戰,動靜皆無。石厚其實也早有打算,便帶著大軍把鄭國東門外的稻子盡數收割,隨即傳令班師。一場興師動眾的大戰,演變成搶糧的鬧劇。蔡、陳、魯三國見衛軍班師,撤得比誰都快,圍困鄭國僅僅五天就草草收場。

病急投醫

話說州吁、石厚滿載所搶糧食,一路高奏凱歌班師回朝。路上不時聽見路人都在傳唱一首歌謠:一雄斃,一雄興,歌舞變刀兵,何時見太平?恨無人兮訴洛京!最後一句但凡有點頭腦的都明白,這明顯透著百姓的強烈不滿和無奈,州吁聽了自然明白,也有點害怕,對石厚說這國人不服,怎麼辦?石厚說微臣的父親石蠟,原來位居衛國上卿,向來深得民心,主公只要將他召回朝堂,官復原職一同參政,主公君位便可穩固。石蠟這個人在衛庄公時就極力勸說庄公對州吁嚴厲管教,在石蠟心中州吁就是刺頭潑皮。這一點州吁其實也是心知肚明,可眼下情況不妙,就算是病急亂投醫,州吁也要賭一把。於是州吁趕緊派人送上白璧一對,白米五千鍋請石蠟出山,石蠟以年老多病為由堅決不肯入朝。州吁只得再找石厚說你老爸堅決不肯出山,要不寡人親自走一趟,即便不肯出山也可向他當面討教,你看可行嗎?石厚畢竟對老爸了解更深,說主公即便去了,這老頑固也未必會見,不如我回老家一趟,就說是君命難違,看看這老頑固有什麼指教。於是石厚回家,帶上新君的問候。石蠟問兒子新君召老夫回朝,到底遇到什麼麻煩啦?石厚老實回答說因眼下新君即位國人皆人心不服,新君非常憂慮,想請老爸拿個主意。石蠟說但凡新君即位,都要得到周王的認可才名正言順,新君只要親自覲見周王,求得周王認可,國人屁話也沒有,事情不就結啦。石厚說這個主意是好,可是新君無故覲見,怕引起周王疑心,要設法找人先向周王稟報一下才好。石蠟說這好辦,眼下陳侯忠順周王,與周王走得近,周王也很喜歡他,而陳國曆來和我們衛國關係不錯,最近又到到陳國借兵,只要新君親往陳國,請陳侯先向周王稟報,再往覲見不就妥啦!石厚回去和州吁一說,州吁高興得不行,心想這個老傢伙終於做了一件好事,於是立馬準備厚禮,讓石厚護駕,跟自己一同訪問陳國。

殞命陳國

上卿石蠟是一位忠心正直、國際威望極高的衛國老臣,儘管已經告老還鄉不參乎朝政時日不少了,但一直對州吁弒兄篡位,兒子石厚推波助瀾,兩人沆瀣一氣痛恨至極,只恨沒機會除掉這兩個混蛋。這次石厚來求主意,石蠟心想逆子終於惡貫滿盈了!你在州吁弒兄篡位這事上推波助瀾助紂為虐,犯下滔天大罪,怪不得你老爸大義滅親替天行道了,這次你們兩個難逃一死!

石厚一走,石蠟便刀割手指,用鮮血寫下一封書信給老朋友陳國大夫子鍼,讓他轉送陳侯。信中說:「外臣石蠟百拜致書陳賢侯殿下:衛國偏遠小國,今又不幸天降弒君之禍。雖然是君逆弟州吁之為,實際上是老夫的兒子石厚貪圖富貴,助紂為虐推波助瀾而成。這兩個逆賊不除,天下亂臣賊子將紛紛效仿接踵而至了!老夫年老體衰,無力討逆,負罪先公。這次二逆同車前往上國,其實是老夫的計謀。請上國將這二逆捉拿問罪,以正臣綱,上國這是為天下正綱紀,不單單是為衛國也!」陳桓公看罷,不辦吧,石蠟國際威望明擺著,照辦吧,州吁畢竟已經自立,況且石厚又是石蠟的親生兒子,在陳國把他兩拿下問斬,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妥。於是和大夫子鍼商量,問這事你怎麼看?子鍼和石蠟原本脾氣對眼,在這個事情上稱得上同仇敵愾,故回答乾脆利落,說衛國的禍害就是我們陳國的禍害,今天這兩個逆賊前來陳國,自是送死,千萬不能放過他們。陳桓公見大夫態度堅決,話也沒錯,便與子鍼一道定下捉拿之計。

話說州吁、石厚來到陳國,對石蠟計謀毫無所知,君臣二人昂然而入,陳侯讓公子佗前來迎接,帶到賓館安置好後,對州吁轉達陳侯之命,請二位明天到太廟相見。兩人見陳侯招待不錯,心中暗喜。第二天陳桓公早早在太廟點上火炬,自己站在中間,群臣兩邊站立很是整齊。石厚打前站,比州吁先到,猛然看見太廟門前矗立著一塊白色木牌,上書「為臣不忠,為子不孝者,不準入廟」十三個大字,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問大夫子鍼你們立這木牌是啥意思?子鍼說這是我們陳國祖訓,國君不敢忘記,立牌示警而已。石厚這才鬆了一口氣。不一會州吁也到了,石厚接下車來,雙雙進入太廟,在客位站好,正要行來賓之禮,忽然站在陳桓公身邊的子鍼大喝道:「周天子有令,只拿州吁、石厚兩個弒君賊,他人皆免!」州吁、石厚不及反應,預先埋伏的甲士一擁而上,把兩個綁了個結實。跟隨兩個前來的隨從兵卒還在廟外觀望,子鍼出來當眾把石蠟血書念了一遍,他們方才明白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石蠟老大夫主謀,借陳國之手擒拿州吁、石厚歸案,合乎天理,沒得說的。

陳桓公將州吁、石厚分別關押,火速派人報石蠟老大夫。多年不上朝的石蠟接報後立馬驅車至朝,召集群臣。石蠟德高望重,群臣也不問何事,悉數到場。石蠟見人到齊,將自己修書給陳桓公幫助捉拿州吁、石厚之事公之於眾,說是請大家來商議該定何罪。群臣異口同聲說,如此社稷大事,全憑國老做主。石蠟也不推辭,隨即宣稱這兩個逆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告慰先靈,現在關押在陳國,要派人前往陳國執行。群臣當場提出,主犯州吁該殺,但石厚該算從犯當免死罪。石蠟聽後,大義凜然說州吁弒君,都是我那逆子釀成,汝等讓逆子免死,我石蠟難道有舔犢私情?沒人願去,待老夫親往,老夫要親自手刃逆子,不然沒有面目再進先人廟堂!

最後右宰丑執行州吁死刑,石蠟家臣獳羊肩執行石厚死刑,石蠟則安排去邢國接公子晉回國繼位,衛國這場弒兄篡位帶來的災難總算平息,石蠟大義滅親的美名也得以傳揚。不過可以想想,在那個紛爭迭起的亂世,州吁已經篡位成功,不管人品如何,他必定總要盡國君之責,領著衛國子民向著好處奔。石蠟大費周章殺了州吁和石厚,未嘗就一定是最佳選擇。列位看官,不知是否也會這樣突發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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