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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徐克:花甲之年文藝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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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徐克出生在越南西貢,16歲時通過朋友介紹到學校讀電影,高中畢業後留學美國繼續深造;26歲雄心勃勃地帶著憧憬,到香港無線電視台拍電視劇。

從此,他開始了電影製作。他導演和監製的電影層出不窮,武俠片更是開創齣電影新紀元,令人眼花繚亂。而他本人也獲得金馬獎,威尼斯電影節導演獎等。

可以確認的是,做導演在徐克是成功的、輝煌的。但這在他看來,電影僅僅算他的兼職,漫畫才是他的最愛。

徐克導演第二,漫畫第一

在導戲前,需要對照劇本做分鏡頭時,那個年代沒有代筆代工,沒有使用先進APP,他手繪的分鏡手稿比起北野武大爺的詭奇,姜文老師的寫意,簡直是專業漫畫師的水準。

娛樂圈容易使人浮躁張狂,徐克出場則總是冷靜悠閑的文藝男形象,黑衣白髮、氣質非凡,在他身上自有一股沉穩淡定感。這樣的平靜沉雅便來源於他熱愛的繪畫。

徐克從小愛漫畫。

他的第一本漫畫書出自日本作者手塚治虫的《鐵臂阿童木》。在徐克印象里,當時還只有5歲的他,從舊書攤里扒拉到這本漫畫,是日本原文。可是翻開後,他立即被裡面的人物形象和畫風所吸引。那本書,成為他熱愛漫畫的起點。

看漫畫至今,徐克家裡的書架上收藏了多少本漫畫書,他自己完全數不清。透過漫畫,他涌生有趣的故事靈感,憶念調皮的童年玩伴,也強烈尋覓到一種適合自我養生的態度。

畫圖使徐克平靜。在健康長壽學方面,平靜是福氣,也很容易滋生出良好情緒,徐克自己表示過,如果不拍電影,他肯定是畫畫去了。而這麼多年來,他始終保留手繪鏡頭的習慣,靈感來了就會畫上幾筆,《通天帝國》《七劍下天山》《蜀山傳》等電影的手繪鏡頭都是無一例外地華麗漂亮。

徐克手繪的電影《狄仁傑》中的分鏡頭

微博看過徐克手繪分鏡頭後的朋友,一度高呼「徐導,網友喊你回來拯救中國漫畫」。頗有趣的是,徐克多年來還確實沒有放棄對漫畫的研究,他和《墨攻》的導演張之亮並稱為華語影壇的「文張武徐」,兩人都喜歡在拍戲之前先自己畫好分鏡頭腳本,然後才開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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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曾有一幅自畫像:一頭亂髮、一副墨鏡、一根雪茄。徐克解釋道,他的自畫像表現了他自己的特點:造型獨特的鬍子、不喜歡理髮、喜歡抽雪茄。

那也是他理想中示人的狀態,怪異,清癯,外加一點酷,面露一絲略顯狡黠的似有似無的微笑,看似嚴肅,卻實在難掩他頑童般的性格。

徐克的自畫像

在他的書櫃抽屜,常有一些筆跡未乾的畫稿,山水草木輕舟飄流,與他拍刀光劍影的電影相別迥異,骨子裡的徐克喜歡過安樂生活。熟悉他的朋友說,不拍電影徐導就不太像演藝圈混跡的人,分明是一名文藝工作者。

沒有老師自學素描,沒有畫紙隨手地畫,風雨歲月皆在他一筆一畫中流逝。2000年《蜀山》票房失利,《七劍》有如當年的《夕陽之歌》,野心勃勃卻毀譽參半,票房上也不盡如人意。

很多人開始懷疑徐克是否江郎才盡,還有的開始對徐克的電影里充滿著的亂世景觀開始抵制和排斥,評價他英雄遲暮。

那段日子徐克過的愁楚難捱,某一天,在他極度壓抑情況下,一氣呵成完成幾幅隨手畫,猛然發現,畫完收工後煩惱儼已全然消失,壓力的緊箍咒隨即輕鬆卸下。

這麼一畫徹底收不住了,越畫越想畫,越畫越舒暢,終於領悟到畫圖能解除壓力的妙用。

慢慢地,畫圖成了徐克的一種心理治療方法,碰到一些不如意的事,他會把情緒發泄到圖紙上。

畢竟,很多時候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徐克感覺到靜下心來,以積極的心態繪畫應對,想辦法解決,許多問題也就能迎刃而解。

拍電影遇到新的創意,徐克最擅長畫出來。漸然,全劇組的大小成員都知道,畫畫是徐導思考的過程,也是他溝通的一種方式。

比如,劇組經常不乏一些外國人,說英語的說韓語的,一個鏡頭怎麼拍、特效怎麼弄,徐克怕語言傳達不準確,乾脆畫出來一目了然。

習於作畫有真樂,情緒舒暢了身體不用說也會剛強的,徐克認定養生講求的是養心調神,他的精氣和神氣都離不開勤練漫畫。

2010年10月,徐克執導《龍門飛甲》期間,他每晚躺下只想著片子,幾乎不會真正休息。一般年過60歲的老人,身體扛得住嗎?奇怪的是他依舊沒什麼事兒。

畫畫的閑暇,抽雪茄也是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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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年過六旬,不過徐克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3歲、13歲的徐克還一直住在他身體里,那些孩子氣讓他興奮衝動,浪漫且激情地生活。

即使摒除畫畫這塊區域,徐克的愛好也是極為廣泛的,他的才華非常全面,經常出現在監製、導演、編劇、作曲、美術、特效、演員等不同的名單中。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是個不錯的詩人。

徐克在《東方不敗》中寫過兩首詩,一首是「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成堆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可嘆江湖幾人回」,另一首是「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不一定有多工整,但勝在有情有境有韻味。

2012年,他在《鐵馬騮》又寫過一首「柳隨風去花飄泊,華陀難醫天下波,一曲難盡半生緣,浮生如意有幾多」,伴著于榮光的二胡,既滄桑又浪漫,有中國傳統詩家的情懷。《新仙鶴神針》描寫的「仙鶴已隨雲影渺,神針猶帶月光寒」則是仿崔灝、李白詩意。

閑瑕無事,徐克喜歡翻閱《漢語新詩韻》、《唐詩三百首》、《中國古代詩詞曲詞典》、《唐宋詞鑒賞辭典》這些和有關如何寫詩詞的書籍,用一顆敏感豐富的詩心去擁抱世界,做個文藝老頭兒。

由於長期翻閱,不少詩書籍幾乎被徐克翻爛,好在他明顯感覺到詩歌給自己帶來很好的一個安慰,也是一种放慢生活節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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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時候,他寫詩比較慷慨激昂,年紀大了清淡下來,詩文影響個性、性格融入詩篇,心境淡然平實身體自然跟著健康了。

原先徐克就是工作狂,忙起來很難想到養生,愛吸煙愛抽雪茄,完全不顧身體的透支。爾今,他寫詩作畫拍電影仍是會吸煙的,但他會想到讓自己少生病,進行智慧地吸煙。

按香煙的長度計算,徐克知道,黃金分割處是最佳的吸食位置,也就是說只抽煙的大約三分之一處,剩下的三分之二他不會再吸了,這樣對健康最有利。

主要原因是較長的煙蒂具有很好的過濾效果,越往後吸,有害成分的殘留物越多,焦油含量就越高,對身體的危害就越大,特別是到了過濾嘴頭部時,隨著煙支的縮短,有害物質會不斷增加,煙的味道也變得越來越差,過濾嘴又是化學物質,加熱以後生成的有害物質比煙草大得多,吸到尾部還不扔掉它?

徐克說,那等於在吸毒了。為了自己的健康,現在他寧肯多吸一支,也少吸幾口。

詩人大多數喜歡抽煙、流浪,文藝的徐導一一具備,他也少不了四方游。

旅行給徐克帶來視覺全新的認識和好奇心,比起健身房揮汗如雨,背個包遊盪的養心效果更有利健康。

無論是小長假還是長假,徐老喜歡去遊走,他不只見識城市、酒店、餐廳而已,認為旅行是要對一個地方認識深一點,脫離熟悉的地方,思想反倒會有陌生的自由與放鬆。

徐克常常去京都、印度、非洲,到了一個地方就會盡情感受這個地方的一切,每次都有不同體驗,他喜歡動物和大自然和睦共處的融洽美好,也喜歡自由自在地漫遊,隨心所欲地思考,讓心靈不受羈絆地賞玩世界的奇事妙物。

娛樂圈比普通生活浮躁,沉浮久了難免焦慮。徐克去無名海島旅行過一段時間,沉迷風光旖旎的魅力里獲得內心力量,心靈更寬、更豁達,以前他比較自我點,現在倒顯得謙卑,放得低,也會懂為別人考慮的更多。

片場說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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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影壇徐克是最名的瘋狂影痴,骨子裡他就是為藝術而生的,他的影像風格尖銳凌厲,既有一時之快的尖銳,且有一意孤行的自負和一時爛漫的天真。

經歷過執導經歷的人都知道,電影拍攝是一個不斷遭遇困難又解決困難的過程,其間充滿了艱辛。

很多導演坦誠訴苦,從心中最初的一個影子到最終一部電影的完成,能呈現預計的70%已經非常完美,達到50%則純屬正常。

即便如此,依然需要導演充滿高度的熱情和堅強的意志。徐克很怕看過去的東西,他拍完一部電影之後,老是想重拍一些場面,所以很不放鬆。

2014年底,一位加拿大的特效師親口講過,他曾經一度對電影失去了熱情,覺得這只是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但當他看到徐克這樣60多歲的人身上,仍有那種難以想像的激情,又重新點燃了他對電影的熱愛。

徐克一次次在技術領域為華語片開拓了更多的可能性,有一個好故事是一部影片成功的前提,而特效技術的合理運用則會為影片加分。

有人把徐克比喻成中國的詹姆斯·卡梅隆,不斷用新的電影科技去表現他的電影。回顧過往,徐克作品無論完成度如何,總是有無窮繽紛的創意。即使在不得意時期,徐克也積極探索華語電影的各種可能性。

差不多20年前,徐克就在工作室里弄了個小花園,把拍戲用過的道具包括活物搬回來,鳥魚猴子飛機什麼道具都放裡面,每天上班的工作多了餵魚飼鳥的老年項目,真的很像退休老人。

吳宇森(左)與徐克(右)品茗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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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其實挺擔心這般閒情逸緻的退休情況如實發生,怕悶怕懶散消耗掉生命活力,一個人惟有忙起來才沒閑情糾結傷心煩惱,世上懶人無長壽,再說人懶百病生。

徐克不滿足無所事事,一天三飽兩倒,他覺得應該堅持在忙碌中打發時光,就那麼邊餵魚邊拍出了一鳴驚人的《黃飛鴻》,電影是一種很有娛樂性、很精彩的過程,能夠把電影一直變成工作的話,永遠都不用想退休了。

周圍許多老人退休後打麻將,徐克也想過打麻將娛樂,可他這樣的文藝老頭兒如果一天24小時都打麻將,勢必無聊惆悵,應該得找娛樂自己的事情來做

拍電影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能不斷找到一個新的世界觀,給徐克有感受和有刺激的興奮感,樂在其中忙得有趣,徐老的生活才充實、自在、無憂。

電影滲透徐克的靈魂,成為促進他思維豐滿的生活方式,關於電影本身的創意,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堅持自己的想法,拍一部影片,取決他喜歡這個題材,想以自己的方式把電影拍得最好。

如果投入到執導過程中,他會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電影上,總之能拍出好電影就行。

2015年3月,一位朋友問徐克:「我們每天吃喝玩樂、含飴弄孫,日子閑的很,怎麼總還生病?看你整日忙碌,拍電影停不下來,為什麼反是身體健康不生病呢?」徐克回答,「電影就是我的營養劑。」

的確,徐克選擇了電影,註定就不會成為普通大爺,他汲取著文藝的養分,活得精神煥發。

從選題的方法、創作的理念到製作的完善,他都一直在前頭拼。吃力不討好的事,徐克始終都在干,他是大家的老師,未來他將繼續把電影排在第一位,拍到老不退休,執導的過程沒有消耗他健康,卻令他有本事地樂活下去。

這麼多年的坎坷跌宕,徐克認定了文藝潛修心靈,幫助他身心健康、益壽延年,有勞有逸,有藝術工作的樂趣,也有自由活動的閑暇,他可一點沒覺得自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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