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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演義-瀟水版10 韓文節懦讓冀州 公孫瓚勇失界橋

袁紹作為中原「討董」的盟主,沒有西追董卓的意思,卻開始打冀州的主意。

冀州是個大州,含蓋河北省大部分地區,下轄九個郡,而袁紹作為渤海郡郡守,他的渤海郡只是冀州九郡中的一個郡。冀州牧韓馥也參與了十路州郡義兵討董卓,但是本人沒來,派部將帶著弩兵兩萬前來,就屯在袁紹所居的河內郡。此外,韓馥從冀州給袁紹等義軍輸送軍糧。袁紹的兵糧全靠冀州韓馥接濟,一旦進攻冀州,自己就沒了糧,又被冀州的二萬弩兵夾攻,毫無勝算。

賓客逢紀就給袁紹出了個主意:「我們可以遊說北方幽州的公孫瓚,導引他南下攻擊冀州,公孫瓚一來,韓馥必然恐懼,我們就可以趁機行事了。」

袁紹說,這個主意好。

幽州的公孫瓚聽了遊說,當即也嚷嚷著討董卓,帶著人馬向南進發,進入冀州境內就不走了,意思是想把冀州給武裝佔據了。袁紹趕緊派人到冀州,對冀州牧韓馥說:「公孫瓚提燕、代之卒(『燕』就是北京地區,戰國時為燕國,『代』就是河北省北部古代代郡,兩地合屬幽州,都是北方天寒,人悍馬彪),其鋒銳不可抵擋,您不如舉州讓給袁紹,也比被公孫瓚那廝搶了地盤好啊!」

韓馥這個人一貫怯懦,打算聽從遊說,他下面的文官武將好幾個跑來進諫:「萬萬不可啊!冀州民豐物盛,帶甲百萬,粟支十年,完全可以跟公孫瓚抗衡。袁紹不過是我們冀州的一個小郡長官,好比一個嬰孩,全仰靠您的鼻息活著。您只要不給他奶吃,他立刻就餓死了。您奈何把整個偌大冀州拱手讓他啊。」

韓馥說:「我是袁氏故吏(我以前做官是被袁紹家族任派的,袁紹的父祖輩都是東漢的司徒,位列三公之首,可以徵辟地方上人來三公府中為府掾,然後外派任州郡長官,門生故吏遍天下),而且我的才德名氣都不如袁紹,我讓給袁紹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度德而讓,古人所貴,你們怎麼不按古人所尚,反倒罵我呢?」

於是拱手把冀州讓給了袁紹。派人拿著印綬,南下到黃河岸邊接袁紹。袁紹引軍北上,進了冀州州治鄴城,跟韓馥交割完畢,當了新的冀州牧,正是夏天七月。

韓馥成了下崗官僚,袁紹讓他改當奮威將軍的虛職。袁紹下面一個都官從事朱漢,從前想巴結韓馥,但是不受韓馥待見,於是心懷怨恨,這時候為了討好袁紹,這一天就擅自下令帶著一群城防兵,跑到韓馥的住家大院,圍了起來,口口聲聲說韓馥暗通董卓,首鼠兩端,阻滯義軍,給我出來受死。

士兵拔刀攀牆,就往屋子裡沖。當時人已經喜歡住樓了。韓馥慌慌張張跑上二樓,他的大兒子一個走不及,被朱漢兵抓住,當即砍斷兩腳。

正在混亂,袁紹聞訊大驚,忙發兵跑來,救出韓馥,捉了朱漢,就地把朱漢正法。然後好言安慰韓馥。

韓馥還是心懷憂怖,乾脆離開冀州,去依附陳留太守張邈。這一天,袁紹派使者來見張邈,互相耳語,好像有所計議。韓馥也在座上,心想這是在琢磨我啊。於是跑到廁所里,自殺了,可以讓袁紹省心了。

對別人的需要和方便作出考慮是一種良好的仁的品行。

韓馥可謂「殺身成仁」了,以自己的死,換得了對袁紹徹底的仁和對袁氏家族的愚忠。但他是最有古人之風的。所謂古人(即先秦人),重德重義重名不重利。春秋戰國距東漢不過四五百年,風氣所染,兩漢人也多如此。

袁紹從前曾經跟曹操說佔據天下哪個「方面」最好,並且說北面最好。

終於,如今七月,袁紹把自己的「方面」學說付諸行動,逼死韓馥,奪得了冀州。

袁紹本來在海內就負有名譽,又是盟主,此時立足於冀州,就把自己的影響力輻射到附近州郡,派自己部將跑去各方州郡為官,構造自己的勢力範圍。比如把曹操就派去了兗州的東郡做郡守。州郡願意接納袁紹的人,還有一個原因。當初,袁紹組織州郡討董卓的時候,董卓出於報復,就把袁紹的叔叔太傅袁隗,袁術的哥哥太僕袁基,兩家五十餘口,全部殺了。不過這倒幫了袁紹的忙,天下豪傑感傷袁氏家禍,人人思想為之報仇,都更來依附袁氏了。

不過,袁紹和袁術這兩個「袁氏」,也圓不到一起了。當初,袁紹聯絡韓馥等人,要上表請幽州牧漢室宗親劉虞當皇帝,寫信叫袁術也投票。袁術呆在孫堅給他的南陽郡,自己也私懷了當皇帝之志,就回信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拒絕。於是袁紹開始不滿自己這個弟弟。

隨後,袁紹派部將周喁去搶孫堅所領的豫州,而孫堅是袁術的部將,豫州也算是袁術勢力的地盤,袁術大不滿,派部將增兵孫堅一起把周喁踢出了豫州。於是,袁紹、袁術更加交惡。

同時,為了爭在州郡中的影響力,倆人矛盾也日益加深。袁術看見豪傑多擁護依附袁紹,不把自己當袁家正宗,氣急敗壞,就怒道:「這幫豎子不跟著我嗎,卻跟著我們家家奴嗎!」

他紛紛寫信給各州郡,暴袁紹的料,包括寫信給冀州北面的幽州公孫瓚,說道:「袁紹是他老爸和一個姨太太生的,是我們袁家的一個家奴罷了,我開除袁紹在我們家的家籍!」

袁紹聞訊,更是勃然大怒。

袁術和袁紹鬧起了分裂,袁術所在的南陽郡,本是荊州九郡中最北面的一個郡,等於是佔了荊州牧劉表的地盤,並且曾經發部將孫堅去打劉表,雖然死在那兒了,但袁術與劉表之間也不能心平。於是袁術得找朋友啊,就聯絡大北方的公孫瓚,互相結好,組建聯盟。

袁紹的冀州和公孫瓚實控的幽州,是南北鄰居,公孫瓚原本是想武裝入占冀州的,卻被袁紹白得了去,於是也就與袁紹不和。於是袁紹就向南聯合南陽郡以南的荊州劉表,以逼袁術。袁術就結好冀州北面的幽州公孫瓚,以壓袁紹。這兄弟倆互相攜二,都舍近交遠,各自都搞起了遠交近攻。

話說幽州的公孫瓚這人,驍勇善戰,姿容雄偉,嗓門還巨大,是幽州本地遼西郡令支縣人,也是世代兩千石官宦家庭子弟,按理說會被薦舉作官的,不過公孫瓚的媽媽不算高級,是個妾,他被薦舉的可能就小得多了,所以只在本郡當了個小吏。但是還是通過文化課進修和自我努力,被舉孝廉,做郎官,慢慢當了遼東屬國長史,在那裡抗擊鮮卑,又轉屯右北平郡,抗擊該郡內外的烏丸人(鮮卑人的親戚),每聞有警,厲聲憤色,如赴仇敵,望塵奔逐,不舍晝夜。他打仗的時候常乘一匹白馬,左右帶領善射的白馬勇士數十人,號稱「白馬義從」。所謂義從,也就是部曲,亦即依附他私人的農戶。每當公孫瓚騎著一群白馬,如一片死亡的白雲飄過來,烏丸人就都紛紛告誡:「咱們趕緊躲他遠點兒吧!」

憑著自己的超強武功,公孫瓚雖然只是幽州的遼東屬國長史,郡守級別,但卻成了幽州本地的實力派。另外,別忘了,這時公孫瓚帳下還有一位老同學,就是劉備,跟隨公孫瓚做部將已經好幾年了。

公孫瓚並非幽州牧,他是幽州下面的遼東屬國的長史(郡守級),同時是中郎將,是幽州牧劉虞下面的郡級長官和將官,但因為長期跟胡人作戰,擁有強兵,從而實際上控制這幽州的軍權。劉虞這人仁義,希望對烏丸用綏靖安撫政策,公孫瓚則想把烏丸人都殺光,於是倆人漸生隔閡。公孫瓚並不把劉虞放在眼裡。

公孫瓚這一日正在將軍府里閑坐,門外有人來報,有一個勇士,自名趙雲,帶著若干義從,前來投奔!

原來,冀州常山國真定——就是河北石家莊、正定一帶,生得一位勇士,身長八尺(一米九二),姿顏雄偉,姓趙,名雲,字子龍,仕本郡為官吏,但是感覺冀州新來的冀州牧袁紹不夠英雄,就帶著自己的親從吏卒,向北投到幽州公孫瓚帳下。

公孫瓚正為自己的幽州人都跑去投奔袁紹(因為袁紹名氣大)而愁悶,一見冀州人來投奔自己,高興了,得意忘形之後,就不知說什麼好,於是嘲逗趙雲,說:「我聽說,貴州人都願意幫著袁紹,你是因為什麼獨獨回心,是迷途而知返嗎?」

他希望趙雲接下來回答,把他誇讚一通,說他英武卓越,所以來投他。

不料趙雲冷冷地說:「天下人言洶洶,不知誰對,老百姓有倒懸之厄,鄙州的人士議論,要去實行仁政的地方。來這裡,不為冷忽袁紹而私愛將軍你啊。」

一句話說的不溫不火,不諂不媚,公孫瓚沒了脾氣,留下趙雲,以幫著自己衝殺。

另外,別忘了,這時候公孫瓚帳下還有一位老同學,就是劉備,跟隨公孫瓚做部將已經好幾年了。

劉備聽說這裡新來了一個猛士叫趙雲,長得濃眉大眼,白面英武,分外奇之,就頻頻跟趙雲交結。趙雲從劉備那裡得到了兄長般的溫暖,就把自己與劉備深相自接納依託。可是過了一段時間,趙雲感覺公孫瓚這裡也沒有「仁政」,就以回家給老哥發喪的名義,向公孫瓚請假回家去。

劉備知道他要一去不復返了,就拉著手與趙雲告別。趙雲從馬上說:「劉備哥哥,你等著我,早晚我來投奔你!」(這個有仁政。)註:按趙雲本傳記載,趙雲則一直沒有走,一直跟著公孫瓚,後轉跟劉備。上述關於趙雲的故事,包括告假回家,是根據《趙雲別傳》。

公孫瓚有個弟弟,由於很複雜的原因,跑去了在南陽郡的後將軍袁術手下為將。公孫瓚的上司幽州牧劉虞有個兒子,叫劉和,在長安的皇宮裡當侍中,陪伴年幼的漢獻帝。漢獻帝被遷到那裡也一年多了,思欲東歸,就派劉和偽裝逃跑來幽州,找劉虞搬救兵。劉和路上經過袁術的地盤南陽郡,被袁術硬留了下來。請劉和寫信給爸爸劉虞,叫劉虞派幾千騎兵來,跟我們南陽兵一起向西去迎救皇帝。劉和只得寫信照辦。幽州牧劉虞收了信,很單純,就想派騎兵去。

公孫瓚說袁術沒有誠意,告誡劉虞不要派。劉虞不聽,還是派了。到了之後,就被袁術吃了,也不說發兵西去的事了。但是公孫瓚又怕自己阻諫劉虞的事被袁術知道,袁術怨恨自己,於是就主動把自己的弟弟公孫越,還帶著數千騎兵,送去了袁術那裡,以便跟袁術也搞好關係。

這是前一段時間的事了。隨即袁紹覬覦袁術的地盤,就派出大將周喁去搶袁術部將孫堅所控有的豫州,當時孫堅正在西追董卓,只得回兵,一路相打,使了一串迴旋踢,把周喁給踢出了豫州。

袁術這回很義氣,心說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打我這部將孫堅,就是不給我這主人面子,於是派了一隻部隊,由公孫越領著(就是公孫瓚的弟弟,在袁術手下來為將的),也去幫著孫堅并力踢周喁。結果,公孫越光顧了踢了,沒防著腦袋,腦袋被流箭射中,一頭栽下馬死掉。公孫瓚因此恨了袁紹。

袁術為了對付堂兄冀州牧袁紹,就和公孫瓚連橫,袁紹為了擠壓袁術,就和袁術南邊的荊州劉表結好。

公孫瓚胸有大志,基於這種形勢,打算把南邊的袁紹的冀州吞吃過來。於是,同年深秋,公孫瓚帶著幽州兵和一個借口,南下冀州,駐兵磐河(在冀州的渤海街,河北省東南部滄州地區),找袁紹來報仇:「袁紹,都是你升起禍端,你派周喁南下豫州,弄得我弟弟死在那裡。你怎麼辦!」

袁紹理虧,又懼怕公孫瓚,就解下自己從前的渤海郡守的印綬,派人給公孫瓚送去。等於把渤海郡就割送給了公孫瓚,叫公孫瓚的堂弟公孫番,挎起了這個印綬。公孫瓚白得了渤海。袁紹這也是想討好公孫瓚。就在這時,天公作美,上帝給公孫瓚又送「子彈」來了:青州的黃巾軍餘黨又鬧起來了。

前一陣討董卓的時候,山東青州(也是天下十三大州之一,在山東北部)的刺史焦和也帶著州兵,來中原坐著討董卓了。於是青州就沒人管了,當年張角的黃巾軍的餘黨,趁機就又死灰復燃,在青州折騰(這也是董卓西遁後,州郡沒有再追,而是各回本州的原因)。焦和也趕緊領著青州兵回來,結果他太無能,只會清談,被黃巾打得城邑為墟,都成了廢墟。

幾個月下來,因為山東被打成廢墟了,黃巾軍沒法再在這裡吃和禍害了,於是就「適彼樂土」,往西北方向,朝著河北的冀州殺來,有三十萬之眾。公孫瓚好像河裡的鱷魚一樣,逆擊這些遷徙的角馬,以二萬步騎兵力,在河北東光縣(河北東南部,渤海街南端)殺得黃巾軍雞飛狗跳,斬首三萬餘級,奪車數萬輛。黃巾軍狼奔豕突,朝南邊黃河奔走。公孫瓚半渡而擊殺,黃巾軍死者又數萬,流血染紅了黃河,最後公孫瓚擄得生口七萬餘人,車甲財物不可勝算。公孫瓚威名大震,因為收編黃巾而兵員激增,就從渤海街西去一百公里,直駐軍到冀州腹心的廣宗(位於河北中部廣宗縣),然後在這裡辦公,像發出一發發子彈一樣,往冀州的郡縣派出自己委命的幹部:派部將田綱做冀州刺史,派誰誰做某郡某縣守令。袁紹的冀州各郡縣,接到公孫瓚派來的一股股幹部,歡喜於公孫瓚的威名,紛紛開開大門表示要跟著公孫瓚走。公孫瓚最遠的子彈甚至射到了青州:派部將田楷作青州刺史(替代病嚇而死的焦和),派部將——老同學劉備跟隨田楷行動,做別部司馬,這倆一方面在青州搶地盤,一方面從東方犄角袁紹。

冀州牧袁紹急了,你這是明搶啊!這時已是冬天,袁紹把一頂頭盔戴在頭上,親自舉數萬兵馬迎討公孫瓚,兩軍直接合戰於界橋(冀州廣宗縣內)。打仗之前,公孫瓚先寫了一篇文章,發給遙在長安的小皇帝,解釋自己跟袁紹打仗的原因:

「袁紹有十大罪狀:第一,何太后當朝,何進輔政的時候,袁紹不能幹正經事,卻招天下猛將進京,致使丁原焚燒孟津,董卓跑來禍亂朝廷,這是第一罪;第二,董卓劫持天子以後,袁紹不能幫助天子,卻從洛陽竄逃,背主不忠;第三罪,袁紹在渤海郡暗中選練兵馬,打算進攻董卓,卻不告訴朝廷里自己的老爸和哥們,導致後者被董卓殺害,袁紹實屬不孝(不孝在東漢是大約僅次於造反的罪了,東漢皇帝素來以孝治天下,卧冰求鯉的王祥就是這時候的人);第四罪,袁紹既然興兵討董卓,耗時二年,卻裹足不前,反倒廣搶地盤,剝割百姓;第五罪,迫死韓馥,搶了冀州牧的位子;第六罪,抄掠郡縣;第七罪,殺害功臣劉勛;第八罪,殺害兩個交保護費不及時的地方長官;第九罪,袁紹的老媽是個小保姆來的,地位低賤,由袁紹繼承袁家掌門人,損辱祖宗;第十罪,袁紹派周喁搶孫堅的地盤,斷孫堅糧道,導致孫堅不能追克董卓,耽誤救主大業。後將軍袁術也發來了信,說袁紹就根本不是人類。總之,袁紹的種種罪孽,把南山的竹子砍光了,在上邊寫,也寫不完。我現在就要像齊桓公、晉文公這樣的一代聽皇上的話的霸主一樣,去替皇上討伐他。皇上請聽我的喜報吧!」

袁紹被這些並非妄言捏造的罵辭罵得狗血噴頭,當即像硫磺觸動了火焰,忽地就燃燒爆炸啦。袁紹在界橋以南二十里的戰場上,排好陣勢,心說我非滅了你不可。就見公孫瓚以步騎兵三萬餘人列成方陣:騎兵在兩翼,各有五千餘匹,中間是步兵大隊方陣,白馬義從(一水全是騎白馬的)作為方陣的中堅,也有數千匹之多,分成左右兩彪,左面的彎弓作勢朝右面射,右面的彎弓作勢朝左面射,用交叉火力網把中間最寶貴的騎著白馬的長官公孫瓚保護其中。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曾經把北方烏丸人打得望見白馬就跑。整個陣列,旌旗鎧甲,光照天地。

袁紹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說道:「幽州惡少,其精如此!」——幽州這些惡少年,都是善於打架的啊。

袁紹叫來自己的部將麹義:「你在西涼實習過,你就做先登吧,我給八百人。」

所謂先登,就是先鋒。

麹義說:「八百人打他三萬人,已經足夠了,我這就去。」

袁紹說:「等一下,我再派出強弩一千張,從左右火力掩護你。」

於是袁紹把自己的數萬人大陣列在後面,讓麹義的八百人在前面結成烏龜殼陣。這幫人都按著麹義從西涼(可能)間接學到的羅馬人的打法,趴在地上,用大盾蓋住自己,好像一地的海龜。

公孫瓚說:「我真替袁本初臉紅,派出的先鋒兵因為人少,就都不敢站著。哈哈,傳令,白馬義從,把這些新鮮的烏龜都踩爛了!」

於是一片白雲,滾著雷霆之聲,彷彿海雲翻滾,向海灘上的烏龜群壓過去了,眼看變成一場暴風驟雨。烏龜們都靜靜不動,等敵騎已經逼近只有數十步,一起同時跳起,揚塵大叫,直前衝突,這些倆後腿兒突然站起來的烏龜把公孫瓚的很多騎兵嚇得一愣神,紛紛扯韁勒馬。就見同時兩邊的千張硬弩,聯翩發射,密集的弩箭,使遲疑驚駭中的白馬義從軍的破襲力大打折扣。無數騎手和白馬被弩箭攢射倒地,輾轉難起。麹義的八百先登軍,擁盾猛撞,呼殺衝刺,黑鐵武器刺殺出的紅色小溪流淌著,白馬義從的千餘騎戰馬及其主人的屍體堆積如丘。公孫瓚委任的冀州刺史嚴綱被陣斬之。

袁紹把令旗向前一指,前傾猛抖,喊道:「Charge!——」就見其後陣數萬步兵一起掩殺,將公孫瓚的因剛才首站失敗而陷入驚惶的萬餘騎騎兵大陣衝散,追著砍殺向後敗逃的騎兵,演出了一場步兵追殺騎兵的奇怪的好戲。

公孫瓚的步騎兵一起玩命奔逃,越過了營盤也收不住腳,直跑到了北邊二十里外的界橋上去。公孫瓚氣得哇呀亂叫,怒道:「我今天卻不信了!」勒馬仗矛立在橋頭,掉過頭來,為軍殿後,遲滯敵人攻勢。

麹義追至,跟公孫瓚展開了橋樑爭奪戰,再次在橋上把公孫瓚攻破。公孫瓚矛斷馬傷,氣得嗷嗷直叫,敗過橋去。當時正是寒風颯爽的時節,公孫瓚這隻曾經北駭鮮卑,南戰黃巾,功勛累累的軍隊竟這麼糊裡糊塗地跟著冬日的黃葉一起從此很不體面地永遠離開了冀州的戰場。

袁紹這時候也帶著親兵部屬向北過來了,還沒到界橋,差著十里,袁紹說:「公孫瓚現在已經變成公孫慘了,我們下馬休息一下吧。把我的冰淇淋拿過來。」

僕人忙遞上古代的巧克力冰淇淋,袁紹一邊吃,一邊解開扣子,又摘開鋼盔捏在手中,坐在地上休息。這時候,忽然山崩地裂一般,公孫瓚部下的兩千餘騎驍勇的騎兵,在剛才被打蒙了過後,散逸至遠處,如今重新整頓起來,又像編成隊伍的戰鬥機一樣,齊整地迂迴著殺過來了。同時從戰鬥機群中拋射出凄厲的箭雨。戰鬥機盤旋著把袁紹及其親卒圍了數圈。袁紹之人望見,大驚失色。此時袁紹旁邊只有強弩數十張,持戟之士一百多人相隨而已,其它都是少數機關工作人員。眾人驚恐萬狀。

副州長田豐趕緊跑上來,搶過袁紹的冰淇淋,一把扔了,扶著袁紹,亂喊:「主公,那邊有一段斷牆,我趕緊扶你鑽進去避著!」

袁紹大怒,把鋼盔舉起來一把摔在地上,大叫:「大丈夫當向前斗死,躲入牆中,豈能就活命乎!」

壯哉!袁紹不是紈絝子弟啊,他這一句吶喊,透過史書,仍然縈繞在一千八百年後我們的耳邊。身邊的弓弩手聞聽如此豪言,無不目眥盡裂,咬牙發奮,站起來端起機關槍朝著天上敵人的飛機猛烈掃射。公孫瓚的二千騎兵,當著這狂怒的箭雨,在天上全前進不了,心想這幫人何必這麼玩兒命啊。他們也不知道袁紹就在其中,覺得沒必要冒死進攻,又見已方已丟下了數十百具屍體,就失了銳氣,紛紛掉轉方向舵,往後邊稍稍退去了。袁紹騎上戰馬,扔掉鋼盔,光著頭呼嘯著讓自己的人往前沖。

就在這時,剛好麹義的援兵趕來。敵方的二千騎兵一看烏龜將軍又來了,嚇得大馬紛紛翹起後腿,夾著尾巴屁滾尿流地跑了。

袁紹一戰大勝,威震冀州,把公孫瓚勢力打得七零八落,徹底驅趕回了幽州。袁紹豈不烈夫哉!

不過,袁紹雖然戰敗了公孫瓚,卻沒有扭轉他和袁術分裂的局面,甚至加重了這種分裂。如果把袁紹當作一個諸侯霸主,那袁術(含公孫瓚)就是跟他唱反調的人。袁紹連自己的兄弟都籠絡不住,不由得會令天下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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