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安置的少女心
旅行是什麼呢?
看別處的風景,走在陌生的街道,就算下雨也覺得是另一種美好;經歷平形世界裡的生活片斷,品嘗好吃的東西,做好玩的事,遇到有趣的人。
它並不能解決現實困難,感官愉悅也終將成為記憶殘影;但在未來某個瞬間,更多的力量和勇氣忽然和此次經歷掛上了鉤,這時才有意義。
《圍城》里說,旅行是最勞頓、最麻煩,叫人本相畢現的時候。經過長期苦旅而彼此不討厭的人,才可以結交作朋友。
此次青島之旅策划了很久,也被人為賦予了很多意義。既可以算是畢業旅行,也是我和小沈老師的十年紀念之行,因而儀式感變得格外重要。青島是一座文藝而浪漫的城市,也藉此滿足我們的少女心吧。
01
我們去看海
作為海濱城市,一下火車站,就感受到空氣中特有的海鹽味,鹹鹹的潮濕氣息。輾轉了好久,打電話給房東,才終於找到之前訂的民宿,是靠近火車站的一個小區,步行大概十分鐘。七八月是青島的旅遊旺季,酒店都貴得嚇人,動輒三四百一晚,因而民宿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何況說不定就能遇到有趣的人,帶有偶然的突發和想像。
第一個景點便是棧橋,也是大多遊客都會選擇的首發站,通往回瀾閣的橋上都是人,大概有斷橋之盛。青島的景點相對集中在市南區,沿路有天后宮、德國監獄舊址、德國總督樓舊址博物館、劈柴院、老舍公園、郵電博物館和天主教聖彌厄爾教堂等。步行至信號山公園,山頂有一個旋轉觀景台,可以360度俯瞰青島全貌,還是不錯的觀感。
青島真是一個非常少女心的城市。
這幾日天氣晴朗,不似往日霧氣瀰漫,因而拍出的照片都響晴了許多。德國歐式建築群粉牆尖頂,給整個城市增添浪漫的氣息,火車站就是一個重要的地標。
教堂廣場上有拉琴的藝人,吹著泡泡奔跑的孩子和拍婚紗照的新人;經過辦小型音樂會的人民會堂;大學路咖啡街,沿路牆壁上有很多手繪作品,連下水道的窨井蓋、垃圾桶,都被精心設計。
這樣想來,《最好的我們》選擇在青島二中拍攝的,也正是因為這座城市,總是讓人想到風一樣奔跑的少年、在陽光下微笑的女孩這樣的青春印象吧。
下午打車至八大關,大路由八大著名關隘命名,主要的景點包括花石樓、公主樓、蝴蝶樓和西班牙風情館。沿岸便是第二海水浴場,獨特的建築風格與海天一色的沙灘搭配,偶爾海浪湧來,溫馨而不失清新,便是今日的主題。
青島的交通主要以計程車和公交車為主,滴滴和共享單車並不多見。遇到的計程車司機都非常有趣,操著一口海蠣子方言,能從建城歷史講到名勝景點,一掃行路的疲憊。青島方言自帶囂張,介於東北的粗糙和江浙的軟儂之間,自成一體。最早也是因為喜歡黃渤,而被深深吸引的。
02
觀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於海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第二個主題是山海風情。
在攜程上訂了一天的旅遊團,原因有二:一是得知嶗山遊客實在太多,擔心排隊會耗時太長;二是嶗山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實在太遠,行程極不方便。選擇了嶗山的兩個點——仰口和太清景區。
行程從早上6點半開始,起早避開人流。篤定了要爬山,便毅然拒絕了坐索道。上下山大概3小時左右,許久未鍛煉,實為疲睏。仰口山上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即覓天洞。洞內潮濕黑暗,狹隘窄小,僅容一人彎腰通過,倒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山頂看海極美,牆石上刻有郭沫若「天上的街市」一文,「無限風景在險峰」一言大概如是。
2
太清景區是道家聖地,入口便是著名的紅碼頭,即祈福水岸。在紅絲帶上寫下祝福與姓名,系在沿岸欄杆上,隨風飛揚,倒有紅色火焰之感。貪心地寫了好多,希望送給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最真摯的祈願。
「海上遊仙山」是臨時安排的,因為一直沒有下海,所以趁這個機會選擇坐船游太清。太清宮內聽嶗山道士穿牆術的故事,還吃到了嶗山大饅頭,快慰。
晚上去了五四廣場和奧帆中心,距離很近,非常適合飯後散步。五四廣場夜晚有燈光秀,交相輝映,熠熠生輝。遊客很多,因而附近馬路都在這個時間段封路。
奧帆中心對於我們倆來說,還有一個額外的主題,叫做「重走極挑路」。《極限挑戰》第一季青島一期在這個地方有非常精彩的互動,因而特意尋來。面對上百面彩旗和情人壩燈塔,想起那些情節,就覺得特別有趣。
03
舌尖上的青島
今日篇是美食向。
世間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叮噹響。
首先是早餐,幾日間也算嘗到了一些特色小吃。
如甜沫,是濟南小吃,大概是鹹粥之類。但名字很有意思,讀起來有腔有調。聽說最早並不叫「甜沫」,而是叫「添末兒」——粥做好了,再添上點蔬菜、花生、調料之類的「末兒」,因此得名。
如火燒,濰坊肉火燒很出名。雖然我嘗不出有什麼特別,覺得還是隔壁的胖子燒餅合味。
如涼粉,夏天極為清爽可口,味道有些像魯迅筆下的木蓮豆腐。
第二則是海鮮啤酒。
導遊推薦我們去了台東的營口農貿市場。在市場內買了一些蝦、魷魚之類的海鮮,然後在周邊的酒店加工烹飪,嘗了青島的原漿啤酒,讓人回味。沒有海鮮加啤酒的旅程,大概也是不完美的。
第三就是美食小吃街。
台東步行街是非常著名的美食區,從冰淇淋到炸酸奶,章魚小丸子到薯條,從烤腸到奶茶,應有盡有。附近還有萬達廣場,是一片繁華重要的商業區。
04
人間有味是清歡
青島有三樣誇耀的長處:啤酒場、德式建築和下水道設計。
啤酒博物館是一個非去不可的景點,23周歲以下的學生票半價。大概一個小時的遊覽時間,便可一閱千年的文化歷史。值得一提的,便是每位遊客會送一杯啤酒和花生豆,現場觥籌交錯,倒有酒會之情。
每次問路,本地人不會說東南西北,只會說在哪個路口左拐右拐,原因在於青島的馬路單行線在60—70%以上。不過它的紅綠燈總是奇奇怪怪的,從100開始倒數,降到20多又忽然跳躍,讓人百思不得其解,車輛讓人的舉動卻是遠比不上杭州。
整個公交系統健全而穩定,有地鐵,但不方便。公交線路倒是非常多,不過遇到很多都不是空調車,會在座位綁上扇子,這一點是我第一次看到。
對了,還有馬扎。作為一種傳統手工藝製品,非常普遍,不過我之前是真的挺少見到的。
旅程的最後一天,因為坐錯了公交車,去了一些遠離市區的很遠的地方。有些感受,在景點附近是決計感受不到的,非要到本地人的生活環境才能看到,一些民俗習慣,一些語言特徵,實在有趣。
夜晚從公交車站走回時,聽到有人在彈吉他,遠處的空氣凝滯著由下而上升起,讓人想到「永恆」這樣美好的詞語。
《雪國》的最後一句,「島村望向天空,銀河就嘩啦一聲掉落到了他的心裡」,就是這樣觸碰靈魂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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