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養家我誤入風塵,轉行後高富帥登門求婚:幾年前的客人
1
晚上。
靳萍萍坐下來已經近半小時了。
一邊很有耐心地等著自己的水晶包上桌,一邊偷偷欣賞著別人五花八門的吃相。她很享受大排檔的熱烈氣氛。老人的笑聲,孩子的哭聲,女人的罵聲,男人的葷話,混在一起,便氤氳出一股煙火生活的甜滋味。
這種滋味使萍萍陶醉嚮往!
「美女,實在對不起,久等了,三屜水晶包來了。」年輕男人的吆喝聲。
隔著水蒙蒙的霧氣,萍萍睃了一眼送包子的那個人。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奇怪,這個人怎麼有些面熟?萍萍搜刮著記憶。
而此刻,那個人的一對笑眸也突然凝凍住了,「你……你是……我好像見過你……」
萍萍的腦袋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了。她想起來了,竟是那個人。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很明顯,他也想起了萍萍。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萍萍趕緊起身,疾速走出去。那個人卻一直追到門外,攔住她。
「等一等。」那人囁嚅著,「你何時有時間,我想……我想……」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萍萍爆了粗口,「你他媽的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萍萍跑了好久,才停下來。回到她的影樓,被汗水浸濕的身子冰涼。她湊到化妝鏡前,摸摸自己的臉,慘白。
真是活見鬼。回到老家的縣城不過半年,舒舒服服過著日子。原以為一切可以重新開始。隔著千山萬水的,誰承想那個傢伙也來了這兒。
萍萍當然認識那個人。他曾是她的客人,嫖客。而且是印象特別深刻的嫖客。
在那個隔了小半個中國的遙遠城市,當他一進來,閱男人無數的萍萍就看出他是個土包子,而且是個油膩膩的土包子。那一身雜牌子西服套在他身上,怎麼看怎麼彆扭。但這個土包子從西服口袋裡甩出一疊鈔票,賭著氣發著狠話,「這些錢夠不夠?好好伺候老子!」
萍萍一看,就明白他心裡憋著火,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她雖然迫於生活幹了這行,卻只是權宜之計,想攢點錢就抽身,所以,她沒有像這行里別的姐妹那般勢力。
「哥哥,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先喝杯水壓壓火。」萍萍不慌不忙,給他倒了一杯涼開水。
她又去打了一盆水,不冷不熱。她睃一眼他灰突突的皮鞋,蹲下身子,開始給他脫鞋。他忸怩一會兒,雙腳還是被萍萍按到水裡。萍萍不說話,只是仔細清洗他的腳。
臉盆里忽然下起了雨,原來是男人的幾滴眼淚。
「只有我娘給我洗過腳。」他哽咽了。
萍萍心底長舒一口氣。這才輕輕問他到底咋回事,為何那麼大火氣。
他是包子鋪的小師傅。第一次找姑娘,人家睥睨地打量他一眼,先讓他去洗澡。他把自己洗乾淨了,那姑娘上前嗅嗅鼻子,說還有一股油腥味,讓他再去洗一洗。等他再出來時,那姑娘圍著他赤裸的身子轉了一圈,問他兜裡帶了多少錢。
他說:「價錢不是早講定了嗎?」那姑娘鄙夷地說,他得加錢,補償她精神損失費,她從來沒有接過這麼低級的客人。她從他的兜里只翻出了二百元錢,鼻子哼出一聲,把錢擲向他,說這單生意不做了,然後竟然揚長而去,留下他赤裸的身子瑟瑟發抖!
腳洗好了,故事也講完了。
萍萍向床上一躺,「來吧,你這單生意我做了。」
他卻突然偃旗息鼓了,靦腆低語,「我身上的火被你澆滅了,你就和我再說說話吧。」
「你不怕吃虧?」
「下一次再約!」他狡黠地笑了。
但萍萍沒有等到他再約,就消失了。她生怕攢下熟面孔,就一直流動作戰,不會在一個城市呆很久。
萍萍是個懂得適可而止的人,等她覺得掙的錢可以開個店面時,就收手了。她又穿越了小半個中國,回到家鄉,因為那裡有需要她照顧的雙親。她學了化妝,又學了攝影,在縣城買了店面,開起了影樓。
2
自從再遇見那個人,萍萍便有點神不守舍。原本打算找個靠譜的人嫁了,結婚生子,過去那段不光彩的秘密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翻篇了。這才舒舒服服過了半年,沒想到這傢伙竟突然撞出來,壞了她的好夢。
瞧他那樣,還色眯眯的,還想和她再約,呸!萍萍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拿一把刀宰了他。
一連幾天,萍萍都躲在影樓,不敢出門。來了顧客,她都心驚膽戰,只讓表妹娜娜上前招呼。娜娜是她表姨的女兒,沒有正經工作,因喜歡打扮招搖,對化妝略懂幾分,萍萍便叫過來幫忙。
一場場虛驚之後,萍萍驚惶的心反而靜下來。她心一橫,反而不害怕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愛咋咋吧,要來的總歸躲不過! 這麼多年她都闖過來了,還應付不了一個小小的他!
但那一天還是來了!
萍萍和娜娜正給一對情侶化妝,一個人影遲疑著走了進來。萍萍掃了那人一眼,迎著他笑靨如花,像對一位熟客打招呼。
「哎呀,您怎麼才來?可今天來得真不巧,我一會兒要去室外拍攝,要不八點以後,您不忙再過來?您可以和我詳細談談您的要求,您看怎麼樣?」
她就那麼盯著他,一對笑眸閃閃發亮。他被說得一愣一愣的,然後便含糊答應了。
目送他的背影,萍萍的心才急劇跳起來。
晚上,八點。
萍萍尋了個理由把娜娜打發回家了。她心裡想好了一個主意。
他來了。萍萍認真打量了他一下。穿得的很齊整,人模狗樣,那衣服是真牌子,不再是當年那個土包子。
「跟我上樓吧!」
萍萍示意讓他跟隨身後。樓上是她的卧室。萍萍把窗帘一拉,只留下桌子上的檯燈,投下很小的一個光圈。
「你覺得吃虧了吧?好,我還你那次。但是,你給我聽好了,出了這個門,我和你再不認識,你他媽別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是吃素的。」萍萍氣憤道。
他趕忙擺手,紅了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請你吃飯。」
萍萍脫衣服的手僵在那裡。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請你吃飯。」他的臉都醬紫了,「你快穿好衣服,我到樓下等你。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萍萍再下樓的時候,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一眼。她心裡罵著自己,這次可栽大了。
他帶她進了一個體面餐館。他結巴著說,他找過她,可沒有找到。後來他就回了老家,先在縣城開一家包子鋪,生意不錯,便開了幾家連鎖店,如今生意愈來愈好,他也算一個小老闆了。
「這麼說你是發了?」萍萍的笑有點捉狹。想起來他當年的模樣,幾乎判若兩人。
「確實攢了一點錢。」他倒一點不謙虛。「我叫趙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都能打聽出我的影樓,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果然是財大氣粗,萍萍恨恨地想,這傢伙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多,到底想幹什麼呢?畢竟她的短處捏在他手裡,她一定強撐著不能露怯的。
「可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他的口吻讓萍萍的心跳躍一下。
「我叫靳萍萍。」
以後的幾個月,隔三岔五,趙虎抽空就來影樓,那意圖太明顯不過了,萍萍卻不冷不熱,只是敷衍。
娜娜有點妒忌地和萍萍咬耳朵,「姐,趙虎也算是咱縣城的小土豪。聽說人家有好幾家連鎖店呢!想嫁他的女孩太多了。可他這幾年一直挑挑揀揀的,相了很多女孩子,最後不知為何都黃了,難得他對你如此上心,你可得抓住這個機會,別讓他跑了。」
「他有那麼好?可我不稀罕。」萍萍的不屑讓娜娜發獃。
萍萍是真不稀罕。她明白她也稀罕不起。趙虎知道她的秘密。她不會傻到那個地步,嫁給他。她只要他永遠替她保守那個秘密,就足夠了。
萍萍決定和他挑明。雖然她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但那句話她實在說不出口。那是她的恥辱,她怎麼能說呢?可是,她必須要說。
趙虎再來影樓請萍萍去看電影時,她同意了。趙虎高興得屁顛屁顛的。看完了電影,吃了燒烤,他送萍萍回去。
「你有那麼多包子連鎖店,幹嗎不請我吃包子?」萍萍逗弄他。
「你想吃,我到你那兒親自做給你吃。」昏暗的街燈下,他不忘對她眉目傳情。
萍萍低頭不搭腔了。好一會兒,她狠狠心,「我……我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我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萍萍瞅著他,讓他先說。
「我……我要娶你!」
萍萍心裡一顫,腦袋有點發暈。有人向他求婚了,雖然她壓根不打算嫁給他,但還是很感動。她故意裝著沒聽清的樣子,「說什麼呢?醉話吧?你今晚沒喝酒呀。」
「我要娶你!」趙虎又說了一遍,字正腔圓,眼睛逼視她,「我是認真的,我沒有說胡話,我要娶你!」
「我不同意。」萍萍口齒清晰地拒絕了。
趙虎突然緊緊攥住她的一隻胳膊,他的手勁那麼大,萍萍疼得聳聳眉毛,想甩脫他,卻無濟於事。
「這兩年,娘讓我相了那麼多女孩,我都不中意。我最後想明白了,因為我心裡一直忘不了你。在這個世上,除了我娘,就是你真心待我好。所以,我一定要娶你。」
「我不同意,你死了那條心吧!」萍萍終於甩開他的手,跑了。
3
萍萍一夜在床上翻騰。
接下來幾天,趙虎不再出現。萍萍慶幸之餘,又有點失落。她把影樓交給娜娜打理,回了老家。
踏進家門不久,正在廚房做飯,忽然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母親和人說話的聲音。萍萍走出去。
「你……你怎麼來了?」
「我去找你,娜娜說你回了老家。你怎麼突然自己跑回來了,不是說好我們一起回來嗎?」
趙虎對她眨眨眼睛,那口氣,那神情,整個一萍萍男朋友的身份。
母親看看萍萍,又瞅瞅趙虎,滿臉笑開花,把趙虎迎進屋裡。
萍萍杵在那兒,有點崩潰,偏偏趙虎的聲音還鑽進她的耳朵,「阿姨,早就想來看看您二老,可萍萍總要再考驗我一段,說時機還未到……」
萍萍一跺腳,回了廚房。一邊炒著菜,一邊悄悄溜到那邊偷看。
趙虎正和母親給癱瘓的父親翻身。他還拿了一個靠墊,放在父親身後。
不知他說了什麼逗父親開心,父親竟呵呵笑了。
萍萍溜回來,一心一意地炒菜,但不是忘了放蔥花,就是忘了放鹽。
母親進來了,一臉滿意的笑容,「這孩子真難得,一點不嫌棄你爹。」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還沒有想好呢。」
母親洗好盤子,遞過去,輕嘆一聲,「你也不小了,婚事不能一直拖著,娘就希望你趕快找個妥帖人,只要人家不嫌棄咱家的境況。娘知道,這些年都是你爹拖累了你,苦了你了。」母親竟擦起眼淚。
萍萍嘴一嘟,佯裝生氣,「又來了,誰說我苦了?我一點都不苦。再說,你閨女的眼光高著呢,一般人我還看不上呢,誰還敢嫌棄咱家?」
母親被萍萍逗笑了。萍萍在外面的事從來都瞞著父母。自從父親癱瘓,她就是家裡的主心骨。無論心裡如何苦,她在父母面前總是揚著一張笑臉。
「娘看著這個人確實不錯,定下來吧!有個人照顧你,娘才放心。」
母親訥訥,語重心長。
「還早呢,不急,我得好好挑挑,你姑娘哪能隨便嫁人呢!」萍萍敷衍著母親,心裡卻亂極了。
吃完飯,萍萍瞄了一眼還在與父母神侃的趙虎,回了自己房間。
她剛進屋沒多久,趙虎就跟進來了。大大咧咧床上一坐,騷眉騷眼地望著萍萍。
「你到底想幹什麼?」萍萍壓低嗓音。
「怎麼?岳父岳母都認下我這個准女婿了,你還不認?」他佻達的調子,分明是騷情。
萍萍盯著他,「求求你別鬧了,行不行?你都看見了,我爹是病人,他經不起風吹草動的,求你饒了我,你別再纏著我不放了!算我求你……」
她還沒說完,趙虎猛然立起身子。他抓住她的肩膀,雙眸赤紅,
「我沒有胡鬧,我是認真的,我說得還不明白嗎?我要娶你,我一定要娶你。我這幾年從未忘了你,我不願結婚,冥冥之中覺得會再見到你……」
他的一張臉壓下來,她猝不及防,被他的嘴唇緊緊捉住。她掙扎了一會兒,卻在他熾熱的氣息中淪陷了。她好像從來沒有如此被吻過!那吻是貼心貼肺,實實在在的!
4
婚期很快定下來。
萍萍跟隨趙虎回家見了未來的婆婆公公。婆婆對她很滿意。萍萍長得漂亮,又生了一張巧嘴,更重要的是,她還有自己的事業,開著影樓。
婆婆問起她原來在哪裡上班,乾的什麼工作。萍萍雖然搪塞過去了,但心中卻忐忑不安。
趙虎的確很愛她,事事依從她,首飾衣服買了一大堆,還承諾她一個體面的婚禮。表妹娜娜看著她的鑽戒,眼睛都綠了。
「姐,你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這顆鑽戒得花了姐夫不少錢吧?我以後也能找這樣的老公就好了。」
「我不稀罕鑽戒,只要他真心待我!」萍萍淡淡地說。
「誰信啊,騙誰呢?」娜娜嗤的一聲笑了。
婚期愈來愈近,萍萍心裡忽然像生了毛毛蟲,紛紛擾擾起來。她和他從未再說起過去的事。有幾次,她想問問他,真的考慮好了嗎?真的願意娶她嗎?真的可以對她既往不咎嗎?但是她說不出口。
他是愛她的,她能感覺到,所以她更不願提及過去。
新婚之夜來了!
萍萍幸福得滿臉緋紅。這是她的夫君,這是與她相伴一生的人。她要好好愛他,好好疼他,回報他對她的好!
她側臉看一看身旁的他。大汗淋漓,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累了嗎?」萍萍擁住他。他的皮膚濕潤潤的,還冒著熱氣。
他依然埋著頭,不吭一聲。
「怎麼了?」萍萍問一句。
他終於抬起頭,看著萍萍。卧室內只有壁燈亮著,幽暗嵌進他的眸子。
「你……你過去是不是也這樣?」聲音卡在他的喉里。(原題:《孽愛》,作者:一葉飛虹。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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