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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粗糙潦草」,其實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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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播 | 雪冬



最近,一部叫《小偷家族》的電影賺夠了口碑,現在豆瓣評分8.7。




這也許是一部你不會那麼喜歡的電影,它裡面沒有壞人,沒有明確的對錯標準,電影中,小偷家族裡每一個人面臨的問題,也沒有很好地解決。






如果你執著於對錯,你可能會不喜歡《小偷家族》,但是假如你能從對錯判斷中離開,從解決問題中抽離,去感受這部電影,你會感受到

幸福的味道、人性的溫暖、情感的羈絆。




在位於城市底層的小偷家族的破房子中,發出光。

而這個過程,恰如你的人生。



當你執著於對錯,執著於解決問題達到你既定的所有的世俗目標,你也就再也看不見,那些無比珍貴的,閃光。


01


社會規則的反面,是幸福的正面






導演拍攝的小偷家族的生活,本身就是社會生活的黑暗面的濃縮。





小偷家族

由臨時成員構成,他們是

沒有血緣關係,以偷盜、欺騙養老金等不道德、違法方式生活在一起的六個人:





  • 看上去已經八十多歲,出去玩遊戲還會偷彈珠的

    奶奶



  • 不務正業靠偷盜為生的

    柴田治



  • 和柴田治扮成假夫妻在洗衣房偷盜的

    信代



  • 出賣色相為生的少女

    亞紀



  • 柴田治和信代從遊戲機店外的汽車裡偷來的男孩,

    祥太



  • 以及從家裡陽台「誘拐」出來的小女孩

    樹里


 


如果從「對錯」的角度來說,這是一個讓人跌碎三觀的故事。




讓孩子和父母分離,帶到自己的小偷之家養大,並教授偷盜技巧的假夫妻;


把過世的奶奶埋在後院不進行死亡申報,繼續騙取養老金生活的一家人;


年紀輕輕,寧願在外面做應召女郎,也不回家讀書的少女;







他們的生活里,全是社會認可人生的反面

。他們應該都是被討伐的人吧。


 


然而,看完電影的我,卻無法去討厭他們,也無法責備他們,我感受著他們的人生,也和幾位角色一起體驗著,

那些看起來糟糕的生活之中,悄然流淌的幸福的滋味。




甘之如飴。我們都可以在這120分鐘里,放下世俗的評判和對錯的標準,去感受和認同,極度黑暗的人生中,小偷之家的「幸福」。


 


它通過講述微不足道的社會底層的小偷家族的故事,提出了縈繞每一個人人生的問題。




——執迷於對錯,我們就能幸福嗎?




——執迷於達成社會的正常標準,在社會評判中完成所有的答卷,努力躋身「正常的一員」,我們就能快樂嗎?




02


你是不是一台「要贏」的機器






這部電影,呈現了一種非常真實的、微妙的、人性的複雜,社會的複雜,選擇的複雜,對錯的複雜。





「壞人」不是壞人,違背世俗標準的小偷家庭溫暖而美好,亂糟糟的破舊小房子里,滿是溫馨,


 


儘管看不到煙火,沒有血緣關係的六個人,卻還是在屋檐下,聽著煙火的聲音,想像著它的漂亮:





知道小女孩樹里喜歡吃麵筋,而去偷麵筋的「哥哥」祥太;


對少女亞紀說出「你今天有心事,因為你一有心事腳就發涼」的「奶奶」;


對責怪自己不肯進屋睡覺的樹里說出「這不是你的錯」的信代;




還有在臨時家庭中一直扮演爸爸身份的柴田治,他別無所長,但還是努力在這個臨時家庭里做著兩個孩子的父親。當他被捕,被問到為什麼讓孩子偷盜的時候,他說,





因為除了偷東西,我沒有別的可以教給他們。


 




在這部電影里,我無法去責怪和批評這些人。





在看起來難以為繼不堪的「偷生」里,我們感受到了無比真實的情感的鏈接、溫暖的關懷、彼此接納的善良。


 


因為,電影里所有生活的細節,就是

跨越標準和對錯,跨越他人的評判和眼光,真正存留心底,會閃閃發光的幸福的寶藏。



 


對很多人而言,自己的人生已經變成了一個要「贏」的機器。

自己的生命,沒有喘息的機會,去品味這些生活的細節,而不斷奔跑在「活得更好一點」的努力中。




滿足社會定義的標準,害怕自己成為被時代落下的人,被別人瞧不起的人,因此頭也不回地在大多數人設下的既定路線上,狂奔。


 


這樣的你,會幸福嗎?


這樣的你,真的比小偷家族的人,擁有更多嗎?


03


「正確」的人生=幸福?






所以,這部電影,

會讓「自以為」過著「正確生活」的我們,從那種被集體洗腦的意識中,獲得稍微的清醒。



 


別人告訴你的那種「正確的人生」和幸福不能直接劃等號。




幸福並不會因為,你擁有更多而到來,也不會隨著你焦躁著不斷達成一個又一個目標,賺更多錢,買更多房,隨著你爭取到一個又一個令人艷羨的成功而到來。


 


就像電影里,所謂的正常家庭:





小女孩樹里帥氣靚麗的父母親,卻在家天天家暴,再把所有的憤怒都變成拳頭髮泄到她的身上;




還有過著標準的中產階級生活、送孩子出國留學的亞紀的父母,在亞紀離家之後,卻將這件事作為家族醜聞掩蓋,不敢報警登報尋找,對外欺騙說是女兒留學澳洲……


 


電影中的「正常家庭」的例子,也許有些極端,他們的生活看起來正常美好,但是卻暗藏了深深的冷漠,和情感的匱乏。







但是,在我們的人生中,即使沒有那麼極端,卻也充滿了很多類似的故事。


 


很多人,在朋友圈裡,過著幸福的生活。




暑假,夫妻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在五星級酒店的沙灘上玩耍,拍攝幾張照片,得到很多個贊。




然後呢,我不知道剝開這些令人艷羨的朋友圈照片,他們真實的生活是什麼。


 


沒完沒了的補習,才不到十歲就少年老成的孩子;


處處焦慮、缺乏關注、得不到愛情滋潤的媽媽;


不斷依靠工作和一些沉迷的愛好,逃離家庭、妻子和孩子,溝通無能的父親。




蔓延在中產家庭中無處不在的緊張、壓力,

害怕被社會拋下,害怕孩子沒有出息,害怕自己落後於標準的恐懼。




為了守住自己擁有的,為了不斷去適應社會的標準,做出「對」的答卷,過上正確的人生,而完全沒有去體驗過一次,像小偷家族中,那些點滴的幸福。




這就是很多人的人生。


 




我曾經和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聊天,他們都是自媒體平台的資深編輯,我問他們,

你們最大的焦慮是買房和賺錢嗎?

90後的他們說,






不是,我們最大的焦慮是害怕被社會拋下。


害怕落後了,不能停,停下來(不工作不學習不進步)就會特別恐慌。


 


我身邊還有一位公司馬上要上市,一年掙近億的三十來歲的好朋友,有一次,我問剛買了新跑車的她,快樂嗎?




我開玩笑說,大家都說有錢人的快樂我們不懂。她說:





我不快樂。錢帶來的邊際效應是遞減的,而我現在忙得沒有自己的時間。


我就算想停下來休息一下,也有很多人逼著我往前走。


我沒法停。


 


沒法停,無論是90後的年輕人,還是我相當富有和成功的朋友,他們都停不下來。




因為只要活著,就很容易被各種事情和標準捆綁,你擁有越多,你越恐懼失去,你越恐懼失去,你就會被擁有的綁架。




你擁有很多,但是,你卻不再擁有你自己。


 




小偷家族,是城市的赤貧階層。他們不擁有什麼。

但不代表,他們不能去創造和感知活著的那種美好。



 


因為孩子的成績不夠好,在家苦惱無比鬧得雞飛狗跳的父母;


迫於社會和父母的壓力,為了結婚而結婚,跨入無性婚姻的年輕人;


不斷進行各種學習、充電,希望讓自己變成「更好的自己」的焦慮的中產;




此刻我想問,你人生中最讓你感到溫暖和幸福的片段是什麼?




是否還是當年孩提時代那一碗熱湯,和好朋友在巷子里追跑打鬧?或者奶奶手掌在你頭髮上的摩挲?


 


這麼多年了,你按照正確的定義,和社會賦予的標準,去生活,你過得好嗎?




比小偷家族的那六個人,要幸福嗎?


 


我的問題,也僅僅是問題,沒有答案。




習慣於划下絕對的對錯的界限,會讓我們遠離人性而成為規則的附屬。




如果我們只活在規則與標準里,我們的眼睛裡就只剩下對與錯,只剩下主流的標準,只剩下公眾的評判,那可能在我們的內心,就不會剩下什麼了。




就難以像電影中的幾個角色一樣,去體驗看不到的煙花,去品味沒有肉味的白菜火鍋,去享受夏日午後清水煮玉米的香甜。




作者:周小寬


心理諮詢師。看待世界和自我的方式有點特別,一個溫柔而有力量的陪伴者。已出版新書《你不必更好,也很好》心理諮詢師。微信公眾號:周小寬(ID:xiaokuanjoy)。


主播 | 雪冬,電台主播,二級心理諮詢師 ,冥想引導師 ,身心靈成長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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