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足以讓你刷新三觀的辣木籽
一粒足以讓你刷新三觀的辣木籽
作者：
CJ
下班時收到小姨發給我的信息，讓回來路上帶點滷味，家裡來客人了。我正尋思著這客人的身份時，忽然想到好友石頭的微信圈裡三個小時前發出回城的照片，這貨不會直接殺到我家裡去了吧？
我把滷味放到桌上的時候，見客廳里多了一個大包，廚房裡小姨正熱火朝天的忙個不停。我正納悶客人去哪兒了，一不留神浴室里衝出一個巫師模樣的人，嚇得我差點尖叫起來。
「CJ，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果然是潛伏在雲南的妖孽，帶著一股野性的粗獷大渣子味道襲卷迴鑾了。
我翻了個白眼：「驚是驚到了，喜就沒有。」
他摸了摸嘴角留起的小鬍子擺了個POSE說道：「帥不帥氣？」
我嫌棄地看了一眼他黑不溜湫的裝扮，隱約突顯地雙下巴說道：「雲南人民果然好客，把你整整養胖一圈了。你這穿得是哪個民族的服裝？」
他聲音透露著爽朗地笑聲：「彝族！老鄉送我的，雲南真是好地方，山好水好……」
我側身走進浴室把窗戶推開散了熱氣：「人也好，對吧！」
這小子還真把這裡當成他自個家了！
小姨一邊端在出來，招呼著吃飯，一邊向我展示她的新圍裙：「你看石頭給我帶回來的。」
我的一撫額頭：「小姨，你的原則呢，一條圍裙就把你收買了。」
小姨一臉得意地說道：「不止呢！還送了我一套彝族的服裝呢！」
我斜了一眼石頭，說道：「敢情你去雲南不是去收集素材，是做衣服生意了。」
石頭把我推出了浴室，說道：「包外面的袋子里有一罐東西是給小姨的，你幫我拿出來，這裡我自己收拾。」
「給小姨，也沒我的份。」我看了一眼放在沙發上的大包，從外面的大袋子里翻出一盒乾果。
我拿出盒子看了半天，實在沒瞅出這一粒粒的是什麼果實。
「這玩意怎麼吃啊？」我把蓋子打開拿了一粒出來。
「跟瓜子一樣。」石頭的聲音剛傳出來，我就剝了一粒放進嘴裡。
他站在浴室門口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確定要飯前吃？」
一粒也沒什麼味道的乾果被嚼了幾下就吞進肚子。
石頭眼睛也不眨地看著我：「怎麼樣？」
「有點澀！」我表示了禮節性的讚賞。
他表情凝重地望著我：「然後呢？……」
我吞了一口唾沫：「有點苦！」
他沖我豎起了大拇指：「你是我見過頭個第一次吃辣木籽沒吐的人。」
「吐？為嘛要吐？」我又剝了一個塞進嘴裡，如同嚼蠟一般。等第二粒順利進入肚子，我開始口舌生津，一股甜味從喉管里翻湧出來。大量的口水，讓我覺得口乾舌躁。我抓起桌上的水杯，狂喝起來，這水似乎放了幾斤糖精一樣，味道怪極了。口腔里瀰漫著吞了一瓶葡萄糖的感覺。
捂著嘴，我一把推開他，沖向馬桶，狂吐起來。
小姨端著一碗湯站在門口問道：「你這是咋了？懷孕了？」
我白了一眼石頭，深深地怨念。
小姨看著石頭說道：「應該跟他無關啊！他都大半年都在雲南啊！」
我喉管的翻灼感又四起，剛喝起的一大杯水全吐了出來。
石頭走過來拍著我的背說道：「我會負責的！」
「滾！你小子這是什麼破玩意，竟然跟催吐劑似的。」我朝他吼道。
石頭戲謔地沖小姨說道：「她吃了辣木籽。」
「哦！」小姨驚喜地說道：「你幫我帶回來了？」
等我嘴裡只有哈喇子口水流得時候，他倆已經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頤。我扶著凳子坐下，把滷味端在了自己面前，心生怨憤地說：「你們吃青菜，這個是我買的。」
小姨笑道：「看你小心眼的。辣木籽頭回吃，是沒有多少人會習慣。拿溫水泡著喝，放點蜂蜜味道會更好。」
石頭邊把一隻鹵鵝掌放進嘴裡，邊說道：「這下第一次吃沒吐的人，又沒記錄了。」
我的眼神如黑袍使手中的斬魂刀，恨不得立時劈開他，惡狠狠地把一隻更大的鹵鵝掌塞進嘴裡，一股苦味沿著肉味傳遞到了舌根處，眼淚立時快要掉下來：「現在連鵝掌也是苦的了。」
石頭一臉安慰地說道：「你先吃點水果沖淡口腔的味道，一會就好了。」
我一臉生無可戀，小姨到冰箱里拿了一串黃皮出來對我說：「以後別那麼貪吃，東西要問清楚再吃嘛！」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讓他千里迢迢帶這麼難吃的東西，真是沒Sei了！」
小姨一邊給把冰鎮過的黃皮放在我的盤子里，一邊說道：「辣木籽可以一味藥材，與西洋參和靈芝並稱三寶。」
「它的嫩葉可以涼拌，味道吃起來也不壞，像菠菜一樣。嫩果跟豆夾一樣，味道有點類似蘆筍，用開水焯一下，涼拌或者煮湯都行。」小姨的科普，讓我十分懷疑。
「我沒見您做過這菜。」我提出質疑，邊把冰黃皮塞進嘴裡，果然口腔舒服很多，酸甜沖減。
「石頭吃過啊！他告訴我的。」小姨一臉淡定。
「他告訴您的？」我看著他倆。
「我和他是微信好友啊！」小姨把那盤鹵鵝掌放回到石頭面前。
石頭把臉埋在飯碗里幸福地說道：「小姨讓我每天彙報在雲南的吃喝，她怕我餓瘦了。」
「也就是說你回來，小姨是知道的。」我看著他倆狼狽為奸的樣子，十分可氣。
「嗯！」小姨點點頭。
「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我的大腦終於轉過彎來。
石頭把一隻大鵝掌壓進我的碗里：「這不是要給你驚喜嗎？」
石頭笑著說道：「火氣別那麼大可不好，辣木籽當真是一味藥材。火氣大的人容易生口臭，嚼一粒可以去口臭。」
也就只有這從小玩到大的死黨敢在我面前肆無顧忌地說這些。
「辣木花也有藥效作用，你們年輕的女孩最喜歡了，有排毒、凈化肌膚，還能讓皮膚更加有光澤。」石頭簡直是另一個翻版的小姨科普儀。
「你們倆說得這麼懸乎，難道又和網紅伽瑪片一樣，成為神葯了？」我對這類傳說中的藥材一貫持逆行的態度。
「大凡事物總有度量，不能等同於真正的藥物，食用的藥材改善人體癥狀，但癥狀的減輕程度並不明顯，很多都從心理上去調節的，但有些人會利用這種心理狀態去做市場上的營銷策略。」石頭正色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這麼難吃，誰會自討苦吃？」
小姨寶貝地把那罐辣木籽抱在懷裡：「我吃行了吧！這幾年，也許是年紀大了，血糖一直不穩定，石頭知道後，才給我帶這樣的。」
石頭肯定地點點頭：「辣木籽雖然不是神葯，但對改善血糖、降血脂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有人也用它來當解酒藥。」
小小的辣木籽遠度重洋從印度來到中國，品種的適應以及生長的環境都發生了變化，在印度辣木籽被當地人喜愛，葉，根磨成粉後，皆可成為調料。每一個物種在食物鏈中都發揮著不可言說的妙處。雖然今天一粒小小的辣木籽，讓我嘗盡了苦澀與極甜，但無不皆示了一個道理。甜味至極了，便是苦澀。
看著小小的堅果，我實在沒有理由懷疑它的堅韌。再嘗第二粒時，我已經能平靜的吞咽下這奇異的果實，很久之後，嘴裡留下的滿是甜絲的甘味。
人們總是嘗盡苦澀，方體會到生活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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