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當娶林徽因，嫁人不嫁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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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蘇幕遮 · 主播 | 阿成

他一生短暫，卻有三個女人為之魂牽夢縈，一個為他的愛放手，一個為他的愛逃離，一個為他的愛執著。

他性格放蕩不羈，被人罵「渣男」，也被人贊「浪漫」。

他文采卓越，是中國新詩壇舉足輕重的代表人物。

他就是徐志摩，寫出了《再別康橋》《偶然》《沙揚娜拉》的偏激的浪漫主義詩人。

笑解煩惱結

1897年1月，徐志摩含著金湯匙，出生於浙江海寧一個富裕人家。

他的父親是硤石商會會長，擁有一座發電廠、一間梅醬廠、一間絲綢庄，在上海還有一家小錢莊。

富二代的身份，優渥的生活，父母的寵愛，讓徐志摩得到了千金難求的名師，滿腹的文采和翩翩的風度；也使他養成了公子哥的矜貴，驕縱的心性，和單純直接的個性。

後來胡適評價徐志摩說：「他的人生觀真是一種『單純信仰』，這裡面只有三個大字，一個是愛，一個是自由，一個是美。」

可徐志摩所處的是，一個新舊交替碰撞激烈的時代，作為一個一心追求單純信仰的青年，徐志摩註定要在這複雜的世界屢屢碰壁。

生活給這個單純青年的第一個考驗，來自於養育他的家庭。父親帶給他的18歲禮物，是一場包辦婚姻。一個名叫張幼儀的女子，就這麼隨隨便便地進入了他的世界，並預備著成為他這一生的伴侶。

父親說：「她出身書香望族，家中兄弟都頗有名望，我很滿意，你們儘快完婚吧。」

這顯然讓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徐志摩無法接受。在他看來，包辦婚姻是舊式陋習，早該摒棄。兩個人素未謀面，怎麼能一下子就變成了夫妻？

張幼儀的一張相片，則徹底讓徐志摩對這段婚姻失去了興趣。

對於在別人眼中「線條甚美，雅愛淡妝，沉默寡言，舉止端莊，秀外慧中」的舊式女子，他只留下了一句「鄉下土包子」的評價。

圖為張幼儀與徐志摩

自此時起，張幼儀便開始了追逐徐志摩的旅程。賢良淑德的她，為徐志摩生養後代，孝敬公婆，勤儉持家，徐志摩去哪裡，她的心便去哪裡；徐志摩出國留學，她也過去陪伴。

徐志摩卻只將張幼儀當作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一個任務，一個父母交給自己的以政商聯姻、門當戶對和養育後代為名的任務，除此之外並無任何留戀。他一直忠於自己的單純信仰，他想要的，是一個集愛、自由和美於一身的女人。

當他以為自己終於遇上了一個這樣女人——林徽因時，便迫不及待地和張幼儀離婚了。

離婚之後，他送了一首《笑解煩惱結》給自己的髮妻張幼儀，字裡行間都透露著解脫：

「來，如今放開容顏喜笑，握手相勞；

此去清風白日，自由道風景好。

聽身後一片聲歡，爭道解散了結兒，

消除了煩惱！」

對於張幼儀來說，這場離婚是剝離血肉般痛苦的放手；而對於徐志摩，就如他詩的題目所言，是終於解開了困擾自己多年的煩惱。

因為不愛，所以傷害。若他愛你，你就是他心頭的白月光和硃砂痣，倘若不愛，你就變成了衣服上粘的大米粒，和床邊的蚊子血。

最好你忘掉，這交會時互放的光芒

對著髮妻冷淡、漠視、不管不顧的徐志摩，在倫敦遇上了讓他一生難忘的少女林徽因。

林徽因大概是那個時代最耀眼的女子之一了。她容顏清麗，才學卓越甚至超過很多男子，性格敏銳又單純。張幼儀曾說她是一位思想更複雜、長相更漂亮、雙腳完全自由的女士。可以感受到她對林徽因的羨慕。

圖為林徽因與徐志摩

彼時已經結婚生子的徐志摩，卻還從未嘗到過嚮往已久的愛情的滋味。遇到了這樣一位女子，他的感情怎麼也壓抑不住了。

自己家有妻室，對方又羅敷有夫，那又怎麼樣呢？為人處事不願拘泥於世俗禮法的詩人，只想著要遵從自己的內心，要愛，就愛得坦蕩熱烈，世人皆知。

可林徽因理智地拒絕了這個單純突兀得令人心碎的追求者。至於原因，可能是因為不想不道德地介入別人的家庭，可能是認為徐志摩愛的只是自己塑造的一個幻影，也可能是因為她愛著自己的未婚夫……

也可能這些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原因，當事人也無法說清楚吧。

林徽因被徐志摩的才華個性吸引，卻不能做到像他那樣不顧世人議論，只願事事從心。她保持自我，離開了徐志摩。

愛而不得的打擊，是這個世界給徐志摩的第二次當頭一棒。他為了林徽因，寫下了《偶然》：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他惋惜這愛與美的短暫，痛訴這愛與美的消逝，更眷顧這愛與美給他的人生帶來的那些美好。

如同萬千的飛螢投向光焰

你能想像，一個對原配生活不聞不問，逼她打胎，又迫她離婚的男人，可以對另外一個女人百依百順，竭盡全力讓她得到最好的生活，重話都不捨得說一句嗎？

遇上了陸小曼，徐志摩做到了。

圖為陸小曼與徐志摩

徐志摩搶來了朋友的妻子陸小曼，步入了人生中的第二段婚姻。陸小曼出身高貴，是上流社會頗有名氣的名媛。這也註定了二人婚後生活會出現很多問題。

陸小曼才華橫溢，卻也性格驕矜，生活奢靡無度，後來還染上了吸鴉片煙的惡習。這顯然與賢良淑德，勤儉持家的徐志摩原配張幼儀的差距簡直是天壤地別。

然而徐志摩甘願為了這樣的陸小曼，在上海、北京、南京等多地往返兼任不同教職，課餘還要寫詩作文賺取外快，以供陸小曼的花銷。

曾冷漠地叫張幼儀打胎的那個徐志摩，面對敗家的陸小曼竟然重話都不說，只在口頭上委婉示意。

對於陸小曼來說，徐志摩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丈夫。他為陸小曼寫了一首《春的投生》：

「我的呼吸投射到你的身上

如同萬千的飛螢投向光焰？

這些，還有別的許多說不盡的，

和著鳥雀們的熱情的回蕩，

都在手攜手的讚美著

春的投生。」

他終於可以沐浴在愛情中，與心上人雙宿雙飛了。為了這珍貴的愛，他如同飛螢般奮不顧身地投向光焰，不計緣由，不計後果，只為了他一直在追求著的單純信仰——愛。

愛，自由與美

徐志摩在與陸小曼結婚的第五年，因為與陸小曼發生了口角，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兩天後，徐志摩遭遇空難身故。

想他這一生，如胡適所說，追求著愛，自由與美。他渴望遇到一個集這三者於一身的女子。但在我看來，張幼儀給了徐志摩自由，林徽因給了徐志摩美，陸小曼給了徐志摩愛，這三個女子，便是徐志摩短暫一生的主要軌道。

世人提到徐志摩，便想到他對原配棄之敝履，對朋友之女任性示愛，又與故交之妻結為連理，認為他是一個浪蕩的花花公子。

但也請不要忽略他的單純秉性，錦繡文章，和赤誠之心。他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成為了一個偏激到極致的浪漫主義家。

對於張幼儀來說，他是沒有擔當的渣男；

對於林徽因來說，他是不可觸碰的幻影；

對於陸小曼來說，徐志摩才是一個能夠用肩膀撐起家庭，談得了詩情畫意，又磨得起柴米油鹽的男人。

他一生中這三個女人，包括受到他傷害最大的張幼儀，每一個提到他，說出口的都是讚美之詞。他的缺點讓人恨得牙癢，他的優點又讓人慾罷不能，心馳神往。

想必徐志摩，也是這三個女子心頭永遠的白月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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