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保護或將重創世界經濟 緊張局勢打擊增長信心
編者按今年以來，世界經濟在延續增長態勢的同時，面臨的風險和挑戰也明顯增多。特別是日益升級的貿易戰已成為世界經濟最大的「信心殺手」，將破壞來之不易的復甦態勢，動搖全球經濟增長的根基。此外，國際跨境資本流動出現新態勢、大宗商品市場結構有所分化、主要經濟體爭先布局製造業發展等新形勢、新變化也不斷改變著世界經濟走勢。為了進一步做好對世界經濟發展的研判，即日起本報推出「世界經濟熱點前瞻」系列文章，回顧和分析上半年影響世界經濟的主要因素，展望和預判下半年世界經濟的發展走勢。敬請垂注。
2017年底，聯合國發布《2018年世界經濟形勢與展望》報告曾預計，全球經濟增長趨強，2018年和2019年經濟增長預期將穩定在3%左右。不過，這份報告也不無憂慮地列舉出全球經濟面臨的風險，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貿易政策改變」。
如今，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份報告對貿易保護風險的預測可謂「一語成讖」。
今年以來，美國政府對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發起貿易戰，其不斷升級的貿易保護行徑不僅違背國際貿易規則損人害己，也對世界經濟來之不易的復甦造成重大威脅。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7月16日發出警告，「國際貿易緊張局勢加劇是世界經濟增長近期面臨的最大威脅」。
緊張局勢打擊增長信心
如果只看數據，今年上半年全球經濟整體上依然延續了平穩復甦的態勢。世界銀行在6月份發布的《全球經濟展望》中預計，今明兩年全球經濟將分別增長3.1%和3%。
然而，看似穩定的數據並不能掩飾當前世界經濟增長面臨的威脅。今年以來，美國政府陸續宣布對進口產品加征關稅的措施，不僅加劇了國際貿易緊張局勢，引發貿易保護主義全面抬頭，更使剛剛有所恢復的對全球經濟增長信心受到打擊。
美國的貿易保護舉措本質上是對以世貿組織為代表的多邊貿易體系肆意破壞，國際上有識之士清晰闡述了這種損害的內在邏輯。在年初舉行的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8年年會上，馬里蘭大學高級研究員、美國前貿易代表蘇珊·施瓦布指出，美國政府採取限制貿易的干預措施會對全球價值鏈的演變造成破壞。聯合國和世界貿易組織的合設機構國際貿易中心執行主任岡薩雷斯近日也表示，貿易保護措施剝奪了企業優化自身資本配置、購買最優質最廉價產品和服務的自由，最終「消費者承擔的價格將升高，企業競爭力將下降」。
貿易保護更嚴重的破壞在於對信心的打擊，以及隨之而來的增速下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首席經濟學家莫里斯·奧布斯特費爾德在7月中旬表示，IMF的模型分析顯示，如果當前的貿易政策威脅變為現實，商業信心將由此下降，到2020年全球產出可能比當前的預測低0.5%。
標普首席經濟學家格倫沃德此前也曾預言，美國政府發動貿易戰，「全球經濟增速或下滑1%」。IMF的預測也表明，儘管有關增速仍然穩定，但在國際貿易緊張局勢加劇的環境下，一些主要經濟體增速似乎「已經見頂」，「世界經濟擴張不再那麼同步，下行風險顯著增加」。
貿易保護導致投資下滑
在美國政府向多國發起貿易戰之前，全球貿易本已實現了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的最快增長。2017年全球貿易實際增速達到了4.9%，自國際金融危機以來首次超過世界GDP的增速。然而，美國政府的貿易保護行徑使這一貿易增速面臨巨大挑戰，同時也讓以世界貿易組織為基礎的多邊貿易和投資體系陷於巨大的危險中。
今年7月下旬，世界貿易組織發布的關於全球貿易最新報告顯示，去年10月中旬至今年5月中旬，世界貿易組織成員平均每月新增貿易限制措施接近11項，高於前一個統計期的月均9項，受進口限制措施影響的貿易額達845億美元。世界貿易組織總幹事阿澤維多強調，考慮到統計的時限，當前國際貿易關係的惡化程度可能比這份報告估計的還要嚴重，並將對所有國家的經濟增長構成嚴重威脅。
實際上，阿澤維多今年以來已就貿易保護的危害發出多次警告。如3月份他就曾表示，在世界貿易組織框架之外採取單邊行動只會極大增加衝突升級的危險，這樣的衝突不僅不會產生贏家，還會迅速動搖貿易體系穩定性。「目前，全球經濟復甦雖然脆弱但勢頭明顯，對貿易流動設置障礙會損害全球經濟。」
有分析指出，貿易保護主義行徑帶來的負面影響不僅限於貿易領域，更對全球價值鏈產生負面影響，進而對全球投資帶來衝擊。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貿發會議）6月初發布報告顯示，2017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FDI）比2016年下降23％。分析指出，除了大型併購減少、投資回報率下降等因素外，造成FDI下滑的一個重要因素是投資保護盛行導致投資限制措施越來越多，主要國家貿易關係緊張和地緣政治風險加大，跨國公司對外投資更加謹慎。
開放包容釋放合作潛力
歷史已經證明，貿易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世界貿易組織規則是經濟全球化的重要制度保障，多邊貿易體制是繁榮發展的重要保障，符合各國的共同利益。因此，對自由貿易和多邊貿易體制的肆意破壞也是對全球經濟繁榮發展的巨大威脅。
7月份在南非舉行的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發出了維護多邊主義的響亮聲音。《金磚國家領導人約翰內斯堡宣言》發出了維護多邊主義、反對保護主義的明確信號。南非總統拉馬福薩表示，本次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正值多邊主義面臨空前挑戰之際，金磚各國對當前違背世界貿易組織規則的單邊主義行為不斷加劇表示擔憂，因為單邊主義給發展中國家帶來了不良影響。
當前，世界經濟新舊動能轉換尚未完成，南北失衡等深層次、結構性問題還未消除。地緣政治衝突此起彼伏，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愈演愈烈，直接影響到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發展外部環境，進而給全球經濟增長帶來負面影響。
因此，各方應更加積極推動開放包容，通過釋放經濟合作巨大潛力來遏制貿易保護行徑對全球經濟帶來的傷害。正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南非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上所倡議的，「要加強貿易投資、財金、互聯互通等領域合作，把合作蛋糕做大做實。堅定維護基於規則的多邊貿易體制，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旗幟鮮明反對保護主義。」（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記者 連 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