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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遇上鬼攔路,原來車裡坐著的根本不是活人!

「哥們兒,我這次攬這活兒就開個車,去臨城開個夜車給一萬!」

盛夏時節,天氣燥熱難耐,二十平米的小屋裡,大飛叼著根煙,胳膊肘拄在我的櫃檯上。

我轉著手裡的紫砂壺冷笑:「我看保不齊車裡有啥見不得光的東西,犯法的事兒,不做。」

大飛走到門口賊眉鼠眼的瞄了一圈,小心的把門關上,回來湊近我小聲說道:

「這戶是個做生意的,惹了道上的人,要連夜跑路,不差錢,就差個膽大不怕事的給開個車!我這廢了不少勁才從別人手裡摳出來的活兒,是兄弟,這把你得幫我!」

大飛前幾年一直都是跑長途物流的司機,認識的人雜,賺錢的路子也是五花八門野的很,聽他這麼說倒還靠點譜,但我還是沒興趣。

「那你願意接就接唄,幹啥非得帶上我?」

大飛見我語氣稍稍平緩,笑著說:「你身手好,人也比我激靈,你在我身邊我心裡踏實。」

我早些年學過自由搏擊,還拿過地區獎項,也是看準我這優點,沒少幫大飛出頭打架了。

「兄弟,一萬塊錢是眼前的小利,我攬這活是想認識那賈老闆,事一成就是給自己開扇門!」

見我還沒有表態,大飛把胳膊搭在我肩上,拍著胸脯豪氣的說道:

「這樣吧,上個禮拜你不還說缺五萬塊錢進貨嗎?只要你跟兄弟走這一趟,那五萬兄弟給你張羅了!」

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一點不假,我這賣紫砂壺的小店雖然不大,但畢竟傾注了我很多心血,這幾個月生意不太好,我正愁借點錢進新品呢。

幫人跑路避難,大飛開車我就坐副駕駛陪行,如果真如他說的這樣,這活倒也可以接。

思來想去,我決定跟他跑一趟,大飛見我答應笑的合不攏嘴,趕忙打電話跟人家敲定下來。

下午五點,我們按照他們給的地址找了過去,這是地處郊區的一個臭豆腐加工廠。

開門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健壯的光頭大漢,這人眼皮下垂,一臉橫肉,身上一股煞氣,不由的讓我心裡一涼。

聽我們說明來意後,漢子指著院子里停著的一輛白色麵包車說:「就開這輛,上車吧。」

「這就走?」

大漢眼睛一立,聲若洪鐘的回了句:「咋了,不行?」

見漢子語氣不好,大飛趕緊點頭應承:「行行,那咱這就走吧。」說罷,給我使了個眼色,便開門進了麵包車。

麵包車動過手腳,駕駛座和副駕駛後邊擋了一塊黑布帘子,看不到后座的情況。

我們剛一坐定,冷不丁的從後面傳來一個清冷女人的說話聲:「開車。」

這突然的一聲嚇我倆一跳,敢情這戶人家早就坐車裡等著了?

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他們畢竟是連夜逃難的,心急一點還是可以理解的。

大飛應了一聲,打火掛擋踩油門動作一氣呵成,緩緩把小麵包車開出了院子。

他們要去臨城的胡桃縣,我們這個時間出發要跑上整整一宿。

上了高速後,大飛想跟人家套套近乎,隔著黑布笑呵呵的朝後面問道:「老闆,您看我開這速度行不?」

讓人尷尬的是,大飛話音落下許久也不見后座有人回復,那一米九的漢子和冷聲女人愣是沒人接茬。

大飛跟我對望一眼後輕聲咳嗽一聲,緩解一下冷場的氣氛。

在高速上跑了兩個小時後,我來了一泡尿,便張羅讓大飛把車停在路邊解決一下,我倆繞到車後撒尿。大飛吐了一口唾沫小聲罵道:

「猴精,生意人真是猴精,我想著在道上跟那老闆套套近乎,還特么在中間擋個帘子,敢情是怕咱看著臉,一個細節就看出來了,這老闆人難交啊。」

我撒完尿渾身抖個哆嗦,系著腰帶說:「你看那一米九的傻大個像老闆嗎?」

「他?他膀大腰圓的充其量就是個保鏢,沒老闆那氣質,老闆肯定在後頭坐著呢,只不過沒出動靜。」

我苦笑說:「還想跟人套近乎,結果跑了兩個小時,現在車裡坐著幾個人咱都不知道呢。」

大飛一仰脖倒顯的自信滿滿:「這離胡桃縣還遠著呢,哥們這社交能力你放心,等到下車的時候,一定聊的他跟咱稱兄道弟!」

大飛雖沒啥大能耐,但不得不承認,他做人辦事還是很圓滑的,在社交這一塊,我比不上他。

我倆解完手上了車,大飛轉頭沖著黑布帘子輕聲問:「您幾個不下車方便一下嗎,那我開了?」

還是那個冰冷的女聲,重複著同樣的話:「開車。」

大飛表情一僵,無奈的搖搖頭,把車子啟動開來。

才跑了十來分鐘,忽見的前方道路中間側翻著一輛重卡,在它貨箱底下壓扁了一輛白色的私家車,諾大一片的血泊里歪著一隻紅色女鞋,想來這車裡的人一定都被壓成餡餅了吧。

大飛放慢了車速,想從一邊繞過去,處理現場的交警轉頭看到我們車子擺手示意我們停下,走過來指著后座的黑布帘子問大飛:「怎麼還擋塊黑布呢,麵包車可不行拉貨啊!」

大飛賠笑道:「沒有,是朋友在後邊睡覺呢,嫌對面來回過車,車燈晃的睡不著。」

警察聞言厲聲說:「把布扯下來我看看。」

大飛面露難色,轉頭商量:「老闆...」

話還沒說全,這黑布簾就被后座人扯了下來,我趁此機會好奇的回頭看。

後邊的座位坐著三個人,除了壯漢,還有一個面容姣好,披著長發的年輕姑娘。在他們二人中間,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西服的男人,只不過他戴著黑墨鏡,低垂著圓帽檐看不清臉。

但看這個人穿著打扮一身名牌,倒還像是個老闆的樣子,包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知是否醒著。

交警往後看了一眼,往前擺手放行。

路上,大飛見扯了黑布,感覺到機會來了,望了眼後視鏡說:

「老闆,咱這一宿還得過幾個收費站呢,還有拍照的攝像頭,擋這黑布不行啊,要不就這樣吧?您放心,我跟我兄弟不是小人,俺哥倆不亂說話。」

中間那墨鏡男依舊沒應聲,還是那年輕姑娘回道:「行,那就不擋了。」

沒有了黑布交流的機會就來了,大飛的心花怒放都寫在了臉上,高興地朝我丟了個媚眼。

又跑了一小時,我從車內的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心頭一顫!

這壯漢和姑娘倒沒什麼,就是中間坐著的老闆十分奇怪,這人從扯下黑布到現在為止,始終低垂著腦袋壓低帽檐不說,讓我詫異的是,他一直保持著右腿在上的翹二郎腿姿勢,一個多小時都不曾動過一下啊,他的左腿壓著不麻嗎?

夜間起風了,涼風吹起我一身雞皮疙瘩,大飛搖上車窗,開始嬉皮笑臉的跟人家尬聊套近乎。

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我突然聞到自後面飄來的一股惡臭。

這股惡臭沁人心脾,嗆的我一陣咳嗽,我不禁然的轉頭往後看,正巧跟那壯漢四目相接!

他目露凶光,惡狠狠的像要殺人一般!!我十分討厭這種眼神的挑釁,故意說:

「這咋搖上車窗有股臭味呢,你們聞到沒?」

壯漢沒搭話,跟我對視的眼神更加犀利了,那另一邊的長髮姑娘也轉頭冷冷的望了我一眼。

氣氛一時凝結,大飛似乎也聞到了,趕忙騰出一隻手把我腦袋掰了過來,笑嘻嘻的打圓場說:

「哎呀,是我放的!肚子有點不消化,大家見諒啊,嘿嘿。」說罷,又瞪起眼睛做了一個罵我的口型。

這股臭味一會一陣,決對不是屁臭,我越聞越噁心,越想越不對,突然萌發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驚慌的掏出手機給大飛發了個簡訊:小心,他們有問題!

大飛掏出手機看到了我發給他的消息,臉色一變,警惕的沖我點了點頭。

我跟大飛是大學室友,平時他有什麼麻煩都落不下我,我之所以願意幫忙趟渾水,很重要的一點是,出門在外的時候,他一直對我言聽計從。

「小子,好好開你的車,別看手機!開不好車整死你!」壯漢提高聲調罵了一句,更上前把我倆的手機搶了過去。

他這一罵,車內氣氛頓時繃緊了,很長的一段路,大飛沒再敢說話,車廂內的空氣凝結,靜的讓人心悸。

過了一個收費站口,大飛又以尿急為由想把車停下跟我接洽一下,但后座的女人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愣是不讓停車。

我對他們僅是懷疑階段,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便給大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開車。

車內的臭味越來越大,熏的人腦袋發暈,我忍著冷風把車窗搖下來半截,車行間,看到不遠處的路邊站著一個穿著紅布衫拎著竹筐的婦女在不停的向我們招手,大飛把車停在她身邊,這婦女湊到車窗前說:「師傅,載一程唄,我就到前邊岔道口下,我給你錢!」

這要是我倆還好說,但畢竟后座有人呢,大飛為難的轉頭看了一眼。

壯漢抱著肩膀一言不發,中間戴墨鏡的男人低垂著腦袋,最後還是那個冷麵姑娘點了點頭。

見人家同意了,大飛一擺手,這婦女感恩戴德的上了車。

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很好的緩和了一路以來的尷尬氣氛,這大姐坐在中間的一排座上,看了看我,又扭頭往後瞧了瞧,笑嘻嘻的說:「哎呦,坐著這麼多人吶,你們這是去哪的?」

后座三人沒搭理她,還是大飛接茬說:「去趟白城,大姐你這大半夜的咋還跑高速路上了?」

大姐嗓門很高,大大咧咧的說:「我呀,是上山采果子的,頭午從家走,結果在山裡轉蒙圈了,才繞出來,哈哈哈哈.....」

這大姐是個爽朗的性格,說完扯起嗓門一頓傻笑,我們根本不明所以她笑什麼,一度很尷尬。

等她笑完了,又捂嘴說:「師傅你就在前邊岔口給我放下來就行,那邊離俺們屯子就不遠了。」

大飛應了一聲後就沒再說話,這大姐從筐里拿出一把果子遞給我和大飛:「嘗嘗,山裡摘的。」

我接過果子,她又掏出幾個轉身往後遞過去。見壯漢擺手,她把果子往中間墨鏡男面前一攤說:「這老弟穿著溜光水華的,沒吃過大山裡的野果子吧,來嘗嘗!」

我抬頭通過後視鏡盯著他們三,中間的墨鏡男依舊保持著一路而來的姿勢,沒有絲毫反應。

壯漢把大姐手往回一推,瞪起眼睛說:「他睡著了,不吃。」

又往前走了一段,心直口快的大姐捂著嘴問:「哎,師傅,你這車裡咋有股惡臭味呢?像是啥玩意爛了似的!」

靜謐的車廂被她一句話打破,還沒等大飛解釋,這大姐皺起眉頭到處嗅著臭味的來源,跟隨著臭味兒,她慢慢的轉身看向后座...

我透過後視鏡注意到,那個一直雙手交叉抱著膀子的壯漢緩緩的從衣襟里抽出了右手,露出了好長一截刀身!

我心底一寒,趕忙回頭沖大姐喊道:「大姐你這果子還有沒,再給我拿幾個!」

耿直的大姐被我一叫轉回頭笑咪咪的說:「吃上癮了吧,俺們這山果子你們城裡人兒平時吃不著。」說著低頭又掏出幾個果子。

我把這茬打岔過去,大姐也沒再提臭味的事兒了,便開始跟我東扯西扯起來。

說她在城裡一家廠子上班,乾的好好的老闆讓人殺了,她也就成了下崗工人,這才天天去山裡采野果賣,正聽她絮叨著,車子進了收費站的減速區,經過減速帶的時候車子突然一顛,后座墨鏡男身子順勢往前傾了一下,雖然一旁的壯漢及時攙扶,但他的帽子被顛掉在了前座椅子下邊。

熱心腸的大姐趕緊低頭撿帽子,遞迴去的時候突然僵住了身子。

她望著那脫了帽子的墨鏡男嚇的整個身子都在哆嗦。

磕磕巴巴的指著他說:「你.....你咋這麼像我們老闆呢?哎呀媽呀,你不是已經...」

大姐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個字已經聽不到了,壯漢連忙奪過她手裡的帽子給墨鏡男戴上。

大姐又看了他們倆人一眼,趁著車在減速,果筐也不要了,打開車門瘋了一樣的竄了出去。

大飛還沒緩過神來,壯漢起身把車門關上,低沉的說了句:「快點開!」

今天可真是攤上麻煩了!事情發展到這步,基本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喝了口礦泉水,趁后座不注意,用手指頭沾了沾水在我這邊的車廂上寫了兩個字:死人。

經過大姐這麼一鬧,大飛徹底慌了,額頭上的汗珠越發密集。攬活的時候說是老闆惹了仇人要外出避難,萬萬沒想到人已經死了,送的是一具屍體!!

這一男一女又是什麼角色?人是他倆殺的嗎?為什麼不在當地拋屍,拉去胡桃縣幹什麼?

無數的疑問在我腦子裡閃過,后座那揣著刀的壯漢一直在盯著我倆,人命關天不宜硬拼,揣著明白裝糊塗,找準時機開溜,才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我把礦泉水遞給大飛想讓他喝口水冷靜一下,他接過瓶子一口氣灌到了底。

之後大飛不再說話,破舊的麵包車在深夜裡的高速上疾馳,車裡的人各懷鬼胎,各有算盤。

今晚註定是個多事兒的夜晚,原本想等下了高速找個人多的繁華地段再做打算,但車還沒開多遠,見得前邊路段一個拄著棍子的老頭,一邊招手一邊往道中間走擋住我們去路。

一般高速路上鮮有行人,剛送走一個捅破窗戶紙的大姐咋又冒出來一個老頭?

大飛嚇了一跳,罵了句娘趕緊放緩車速,就在這個時候,后座那個原本冰冷安靜的姑娘突然瘋了一樣把頭湊過來,瞪大眼睛喊道:「別停車,撞過去!!」

撞過去?!

這女人一路高冷,突然毫無徵兆的發起瘋來著實嚇人,她面容扭曲,指著路中間的老頭不停的大喊:「快撞!撞過去!」

見大飛想繞開,她竟然伸出手來搶方向盤,我跟大飛接這活只是賺個外快,萬萬不能搞出人命來,情急之下大飛一腳把剎車踩到了底。

「呲——」

麵包車在瀝青路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車廂猛地一晃「砰」的一聲,我這腦袋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前玻璃上,擦掉了好大一塊皮,更要命的是,車前那老頭子不見了!!

大飛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問我:「人呢?撞...撞著了?是不是碾車底下了?」

我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剛剛老頭就站在路中間,但現在車燈前的照亮區域確實沒有人影了。

「我下車看看!」說罷,剛要轉身開車門,突然,我看到一張突兀著兩個眼珠子,乾巴的像是脫了水的臉緊緊的貼在我的車窗上!

我猛地往後一躲,回神再看,這人陰森的盯著我笑,正是剛才那個攔路的老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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