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散漫行為不檢，「壞」孩子更該受保護
電影一個系列一個系列的看，更能夠在整體上把握其敘事的風格和語言。比如姜文民國三部曲放飛自我的嘗試。既然小說能有亨利米勒、博爾赫斯等開創性寫法，為啥電影不能呢？
最近補的西蒙佩吉的黑色幽默三部曲《殭屍肖恩》《熱血警探》《世界盡頭》，從中可以看到在《黑鏡》《9號密事》等英劇中一脈相承的無厘頭腦洞中不乏深邃，天馬行空的荒誕中冷不丁給你「溫柔一刀」。
其中《世界盡頭》就在看似要爛片的結尾處，突然升華了。長不大的混小子凱瑞金怒懟外星文明是全劇高潮。
故事講得是，男主金相約兒時小夥伴返回家鄉小鎮，一起喝穿10家酒吧，最後一家就叫世界盡頭。然而，小鎮人口大半已經被外星文明植入、替換了。
後者能讓金重新變回年少時萬人迷的俊朗。青春永駐，誰能不動心呢？
而金一把就把那個復刻的自己打爛了，咆哮道「凱瑞金只能有一個」，那唯一的一個只能是他。
外星文明又問，變成完美的彬彬有禮的人不好嗎？他說，不，他就要自由，痛快喝酒的自由。
最後外星文明沒招了，丟了一句「球罵」後，悻悻離開了這個「朽木不可雕」的地球。
壞小子贏了，他代表的是徹底的個人主義、自由主義、享樂主義，泡女孩、喝酒、玩遊戲，從少年玩到中年都不會疲；老媽的生死都能拿來編瞎話，也不關心自己可能有的小孩和作為父親的責任。
雖然連他的發小都嫌棄他，但就是這個壞小子某種程度救了地球。電影把他塑造成了英雄。
凱瑞金不是孫悟空、韋小寶，後兩者都傍上唐僧、康熙這些有使命的人，從而也跟著從治國安民平天下中得到洗禮、升華。
凱瑞金自始至終像花果山的孫猴子，只管自己玩的開心。這樣的猴子，在我們這兒是成不了英雄的。
我想說的是，即便這是一個倡導多元、標榜個性的時代，我們的個人主義、自由主義依然沒有市場。
這值得感慨嗎？
我耳邊迴響起教導主任的訓話：自由散漫、個人中心、無組織無紀律。從小這些都是要不得的壞孩子標籤，好孩子就應該識大體、顧全局。
結果就是，我們對權力極少有約束、監管的意識，不管是公共領域的執法權、管理權，還是私人領域的父權、夫權。作為好老百姓，首要的是配合、理解。
這不僅導致權力濫用，自我的退行，越來越依賴權力；最噁心的是有些人認為，那些離經叛道的「壞孩子」活該被傷害，不配受保護。
被控性侵的某文在辯護中怎麼寫來著？某兩個指控他有前科的小姐姐一個離異，一個曾交往諸多男友。
他含沙射影的讓人再憤慨不過。悲哀的是他說中了一部分人的心聲：哪裡是強姦，就是沒談攏。
且不說人家私事離他的犯罪有十萬八千里的道德污點。對不起，就在基本的法治常識上，也讓這些道德婊失望了。
在懂得保護個人自由的國度，人們有法律做底線，做保護。道德歸道德，法律歸法律。那些性服務合法化的地區，性服務者可以報警趕走「談不攏」的客人。
我壞，我酗酒，我遊走在酒駕的邊緣。但只要沒違法，我就是法律保護的對象，而不是相反。
你會覺得凱瑞金這些人，《達拉斯買傢俱樂部》里的主人公，他們帶有「危害社會」潛在傾向，時刻挑戰秩序和國家機器，增加了治安成本。真的不可愛。
但是、但凡他們沒有違法，所有人都沒有權利傷害他們，他們受保護的天賦人權就應該伸張。
妓女你就能強姦？同性戀就能強姦？《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女主就該被羞辱？保護這些邊緣人的能力，才真正考較法律文明的水平，國民的理性水準。（你不知道，下一個邊緣人會不會就是你自己。）
曾經安利過一部電影《稻草之盾》。一個惡行累累的殺人兇手，但是在他被法庭審判前，他都還只是嫌疑犯，必須保障其安全押送。而那些被害者的家屬，想盡辦法送他歸西，檢察官一路為他挨暴擊，背冷槍，一一犧牲，卻不放棄對法律的信念。
扯遠了，但確實想再安利一遍。
話說回來，究竟自由主義有什麼好？
或許可以反過來看，外星文明的大餅好吃嗎？我們人類曾經有幾次，像外星文明一樣，想要大家一勞永逸成就理想國，最後發現其代價是我們承擔不起的。
自由主義就是對統一步調說不，自由的精神保存在基因里，才能讓人類免於一次性傾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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