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新詩流派大系
《百年新詩流派大系》
主編:韓慶成
執行主編:陳紅為
副主編:王正洪、冷銅聲、仲夏
第一編 * 象徵派
【簡介】
象徵派出現於1920年代中期。1925年,李金髮出版詩集《微雨》,用歐化的句法和晦澀的語言表現頹廢思想和朦朧情調,是中國象徵派詩歌誕生的標誌。象徵派沒有正式結社,也沒有同人刊物作為陣地,而是以審美趣味相投詩成一派。此後取法象徵而進行新詩創作的,還有姚蓬子、石民、於賡虞、戴望舒、穆木天、王獨清、馮乃超等。
象徵派創作理論和實踐受法國象徵主義詩歌的影響。法國象徵主義的代表詩人波德萊爾、蘭波、魏爾倫、馬拉梅等,注重自我心靈的藝術表現,摒棄客觀性,偏愛主觀性,強調通過暗示、烘托、對比、聯想等手段來傳達詩人內心的微妙世界,追求神秘、奇特,通過多義的、但卻是強有力的象徵來暗示思想。
李金髮的作品主要出現在1925到1928這4年間,以他為首的象徵派詩歌拉近了中國新詩與西方現代主義詩歌的距離,加速了早期新詩的現代性轉變,並對30年代出現的現代派詩歌產生了直接影響。
抗戰爆發後,一些詩人走向現實主義或現代主義,象徵派逐漸衰落。
姚蓬子一生命運坎坷,但其子姚文元在文革中平步青雲,長期主管意識形態工作,這一時期的文藝指導思想造成了中國新詩的整體淪落。
【作品】
給蜂鳴
李金髮
淡白的光影下,我們蜷伏了手足,
口裡嘆著氣如冬夜之餓狼;
腦海之污血循環著,永無休息,
脈管的跳動顯出死之預言。
深望黑夜之來,遮蓋了一切
恥辱,明媚,飢餓與多情;
地獄之門亦長閉著如古剎,
任狐兔往來,完成他們之盛會。
我願長睡在駱駝之背,
遠遊西西利之火山與地上之沙漠;
無計較之陽光,將余行在天際,
我死了多年的心亦必再生而溫暖。
你!野人之子,名義上的朋友,
海潮上仇視之蛤殼與蘆葦之呻吟
將與情愛同笑在你之心靈里,
或舞蹈在湖光之後,節奏而諧和也。
1923
破琴
姚蓬子
零落的琴,
比掩在荒草里的歌唇還要寂寞,
比古廟的鐘,更寂寞。
殘弦迸裂在秋風裡!
褪色的襟角裙邊,
都睡滿了塵絲的青苔。
再不會,瞧見了詩人,
曲調未成,就拍翅向他飛奔;
晨露上,也再不見有琴音駐停。
孤獨地,看春花換成黃葉,
看月缺又月圓;
偷顧影子,秋月下,活像架枯骸。
1929年上海水沫書店版《銀鈴》
黃昏
石民
正是緊斂的嚴冬,
窒塞了萬籟的聲息,
黃昏挾陰霾以俱來,
迷胡著茫茫的大地。
在這可怕的昏暗裡,
沉痼著多少愁苦,
涼風從枯樹上飛過,
嗚嗚地為誰訴語?
嘶嘎的幾聲悲啼,
是漂泊無歸的寒鴉,
驚起了蟄伏的靈魂,
凄凄的無言……
淚下!
1929年上海北新書局版《良夜與惡夢》
秋晨
於賡虞
別了,星霜漫天的黑夜,
我受了聖水難洗的苦孽,
你方從我的背上踏過,
歡迎啊,東曙,你又已復活!
在這最後的瞬間,我睜眼
雙手抱住太陽的腳,看
葉顫,花舞,聽市聲沉醉,
直到落下歡欣的眼淚!
1934
附:「百年新詩典藏書系」編委會
顧問:
鄭敏、謝冕、吳思敬、吉狄馬加
主任:
徐敬亞
執行主任:
譚五昌、韓慶成、李海騰、李萬家
委員:
楊四平、劉川、大衛、方文竹、王正洪、李世俊、陳紅為、宮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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