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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春:把曾經深埋,時間是最好的答案

王景春

「極光視覺」聯合創始人、攝影師

王景春攝影作品《三峽》

2002年9月14日,「葫蘆城」歸州老城,也是屈原祠所在的秭歸老縣城歸州,一座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2002 年早春坍塌於一陣隆隆爆破聲中。

2002年5月5日,豐都老城廣場人們在晨練太極,背後山上是玉皇大帝的頭像。

2002年8月26日,豐都豐穩壩。雨中,殷永生的妻子陳光榮一手抱著一床棉絮,一手夾著先人的遺像。

2002年8月22日,豐都新城去老城的碼頭。新城尚未建好,老城的工作還要繼續,所以每到上下班時間,新舊兩岸人聲鼎沸。

2002年9月15日,老秭歸河灘頭,拆下的舊門框將被運至移民新居。

2003年6月3日,奉節夔門,三峽水庫開始蓄水,何泰愚和奉節音樂協會的同仁們自發組織來到江上演奏,為即將沉入水底的故土送別。

2002年8月25日,雲陽航標樓殘存的一面牆。

2002年8月22日,涪陵,600年歷史的老城牆混雜在殘桓斷壁、垃圾和窩棚之間,人們用它做牆搭棚子來住,用它擋風架爐子生火做飯、在它下面支桌子打麻將。

2002年9月21日,奉節老城中秋節,旁邊是待拆遷的清靜庵。

2002年9月29日,大寧河畔,成群的孩子攀援在石壁上,奔跑在石灘上。

2002年8月25日,豐都下河街石匠。

2002年10月4日,雲陽,街頭下棋的老人。

2002年2月12日,涪陵白鶴梁,工人們正在為白鶴梁保護工程作準備。白鶴梁位於涪陵城北的長江中,是一塊長約1600米,寬16米的天然巨型石樑,每年12月到次年3月長江水枯的時候才露出水面,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其譽為「保存完好的世界唯一古代水文站」。

7月1日,在上海舉行的極光視覺團隊首展「逝者如斯:長江三峽、金沙江、怒江、瀾滄江影像考察展覽」上,他拍攝的長江三峽系列時間跨度最長,很多作品是在2002年三峽大壩蓄水前拍攝的影像。

這位武大新聞系攝影專業畢業,擔任過一線攝影記者、圖片編輯,曾任南方都市報編委、視覺總監,職掌國內報紙媒體最大的攝影部,擔任過世界新聞攝影比賽(荷賽)新媒體類評委等等的業內大咖,褪去了昔日媒體的光環,於2016年選擇回歸,做一名心無旁騖的攝影師。

作為極資深的報道攝影記者,王景春在工作一線經歷過災險、體驗過生死,也帶領團隊統籌完成過不少重大攝影選題。2013年,他在南方都市報組建視覺深度小組,給南都副刊《視覺周刊》供稿圖片故事、影像專題。2016年,從傳統紙媒出走的他,再度和幾個志同道合者創立視覺深度報道團隊「極光視覺」,繼續著他在這一領域的深耕細作。

前不久,王景春剛剛作為飛豬旅行的首席攝影師遠赴南極北極進行拍攝。但顯而易見,他還是那個有著濃重的中國新聞攝影情結的人。這個國內為數不多的全能型新聞攝影人才,在行走了30餘年的攝影道路上一直以始為終,不忘初心。

在與本報記者李晶晶的對話中,對於擺脫傳統媒體依賴,用新模式來自我供血的嘗試,對於用影像記錄和推動社會進步的信念,對於那些和同行一起閃耀的職業理想,他都雲淡風輕,言簡意賅,絕無多餘。從一個記錄者的角度,王景春認為原創和深度這種傳統形式在當下並無多大變化,他定會專註他所專註的事。

訪談對話,這就開始

李晶晶:從2002年起拍三峽,和2017年再拍三峽,三峽早已物非人非。您在用鏡頭找尋什麼,記錄什麼?又如何看待十幾年之後的這一次久別重逢?

王景春:時間是最好的答案,尤其是攝影作為一個瞬間存在。維姆·文德斯說過,攝影是時間的行為,是另一種形式的永恆。10年以後再看現在拍攝的三峽,又會是一番景象。

李晶晶:1998年,您從武漢大學畢業就直接被分到南方報業當攝影記者,之後又從事圖片編輯,當上統領全局的視覺總監,新聞攝影一直是您的強項也是心頭所好。您一直以何種態度來恪守何種影像價值觀?

王景春:談不上態度和恪守,沒有那麼高尚。第一是我喜歡攝影,從13歲接觸攝影至今,36年只做了這麼一件事;第二是當時的新聞環境正是紙媒以及視覺的黃金時代,生而逢時,機緣巧合。

李晶晶:攝影圈裡,曾經有一批人的理想是做一名深度調查攝影記者,然而近幾年卻不得不面臨轉崗、離職、再創業的浪潮。新媒體的出現,自媒體的崛起,頭條號、企鵝號的興盛,原創報道由單一圖片報道轉變為多媒體融合報道,這種新的影像呈現方式和傳播方式,在您看來,有沒有需要進一步釐清的問題?您認為新聞攝影圖片的出路何在?

王景春:紀實影像的原創和深度其實並沒有改變,改變的是傳播渠道進而影響傳播形態,還有支撐這種報道樣式的財務支持的改變——由之前依託單一媒體轉向包括類似公益組織等等在內的多種形態的組合,投融資多渠道的財務支持,以品牌帶動項目。像「極光視覺」這樣的機構,每年會發放一定的資金,由聯合創始人共同完成一個深度原創選題。首個項目《大江大河》就是由陳傑、郭現中、吳俊松和我4位攝影師和策劃鄭梓煜用一年時間來共同完成的。今年,杭州的傅擁軍也一同加入,我們5個攝影師將沿著黃河繼續這一項目。同時,也歡迎認同極光視覺理念的攝影師加入我們。

李晶晶:您拍過的像《白血病》、《孤獨症》這些攝影專題,要想深耕細作,您也說過報道方式上是耗時耗力的。在信息過載,注意力轉瞬即逝的時代,您究竟有怎樣一種深度報道情結在裡頭?專題影像的價值最終體現在何處?

王景春:《白血病》、《孤獨症》今年我會繼續延續拍攝。對我個人而言,作為一個攝影師,需要一個通道,一個長線選題和時間跨度來重新感知這個世界。所以從一開始進入這個行業,我給自己定的拍攝選題是以10年作為一個維度來計算的。當然,現在看來做的還遠遠不夠。但攝影是我唯一發聲的話筒,同時,我也有這個興趣。

李晶晶:從業30餘年,令您比較難忘的拍攝經歷是什麼?見證了傳統媒體的興衰,對您而言,目前想要達成的目標是什麼?

王景春:好好拍照片。媒體只是一個載體,載體的變化,並不會改變圖像本身。如果說印象深刻的拍攝經歷,是在紙媒的黃金時代,有那麼多志同道合的攝影同仁,有那麼多才華橫溢的攝影師,大家在一起快樂同行,閃閃發光,相互照耀。

李晶晶:當一個人把愛好和職業融在一起並相伴一生時,應該能夠獲得最大程度的快樂。您也說過最幸運的就是選擇用攝影來度過一生。您不僅回歸攝影師身份,還期望有一批志同道合的攝影師加入,那麼您對他們的期望是什麼?對年輕攝影師有何建議?

王景春:對我個人而言,有選擇的權利很重要,可以選擇志同道合的同仁同行,這儘管很奢侈,但我在努力。對年輕攝影師不敢妄言,每個時期的攝影師自有其時代軌跡。我們所能提供的,作為標本,是盡量減少他們試錯的成本。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年·第62期·2版

聲明:本文內容如需轉載,請聯繫作者取得授權

攝影 | 王景春

採訪 | 李晶晶

編輯 | 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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