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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目睹的是20世紀以來人類社會最大規模的崩潰

導讀:

日前,據廣發宏觀研究團隊發布的報告顯示,上世紀70年代以來,新興市場(EM)出現過3次大規模匯率貶值——上世紀80年代(拉美危機);上世紀90年代末(亞洲金融危機);2015-2016年以及當前(資源型EM經濟體危機)。

此前,每一輪新興市場貨幣貶值都對應著強美元背景,並最終導致部分新興經濟體出現嚴重滯脹,釀成經濟及金融危機。匯率貶值既是這一過程的表象,也與新興市場經濟失衡形成了負反饋循環。

土耳其經濟是這輪新興市場衝擊的代表之一。後續將如何發展?對於中國有何警示?今天小編為你分享兩篇文章,希望能為你帶來一些思考:

我們正在目睹的是20世紀以來人類社會最大規模的崩潰

文丨假裝在紐約(ID:mr-jiazhuang)

1、

關於委內瑞拉的現狀,媒體上已經有很多的報道了,大致可以歸納為三個方面。

第一,多年惡性通貨膨脹,貨幣嚴重貶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預計是到今年年底通脹率將會高達1000000%,逼近人類通脹史的最高水平。

過去四年,委內瑞拉的GDP大跌35%,比美國大蕭條時期還要恐怖。

委內瑞拉官方已經不對外公布任何經濟數據,但彭博做了一個「咖啡指數」,通過比較咖啡零售價格的變動,可以得到比較直觀的感受。

在首都加拉加斯,12個月前一杯咖啡的價格是2300玻利瓦爾幣,現在的最新價格則是200萬,一年漲了86857%。

一塊肥皂的價格則是490萬玻利瓦爾幣。

《華盛頓郵報》採訪了一個30歲的家庭主婦,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是做清潔工的丈夫,他每個月掙的最低工資519萬玻利瓦爾幣,相當於3美元。這點錢只夠買兩磅米和一塊芝士,全家靠政府發放的少量大豆和麵粉維持生計。

鈔票失去了原本的價值,成為最不值錢的廢紙。有人把街上人們隨意丟棄的紙幣收集起來做成摺紙工藝品賣給遊客,因為紙幣的質量比雜誌或者報紙更好,而且大小一樣,不用裁剪。

第二,除了物價高,更可怕的是有錢也買不到東西。

食品和藥品嚴重短缺,超市和藥店的貨架上空空蕩蕩,連衛生紙和洗髮水都要到黑市才能買到。

飢不擇食的人們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紐約客》有個記者悄悄溜進一家醫院,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不管是抗生素、止疼葯、生理鹽水,還是做手術用的繃帶、鑷子、手套、縫傷口用的線,統統奇缺。原本可以治癒的病人因為沒有葯而只能等死。

報道是兩年前登的,現在的情況估計只會更嚴重。

第三,治安狀況急劇惡化,暴力犯罪極度猖獗,伴隨經濟崩潰而來的是社會秩序的全面崩塌。

政府發放救濟糧的貨車、學校給孩子們發放的免費午餐,都會遭到哄搶。

把守醫院的警察和士兵,到晚上就成了劫匪,埋伏在病房的樓道里搶劫病人家屬。

委內瑞拉的犯罪率已經是全世界最高,報案也沒有用,只有2%的案件會得到處理。警察要麼本來就是劫匪的同黨,要麼自己也沒少被搶過。

以上三個方面綜合在一起,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我們正在目睹的,是一個失敗國家的典型,是20世紀以來非戰亂條件所造成的人類社會最大規模的崩潰。

2、

世界上窮國很多,但委內瑞拉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窮國,恰恰相反,它們曾經是拉丁美洲最富裕的國家。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委內瑞拉就已經跨入了中等收入國家的行列,中產階層的生活悠閑富足,首都加拉加斯飛往歐洲的飛機上坐滿了出國度假的人們。

和其他麻煩不斷的拉美鄰國相比,那時的委內瑞拉是一個模範國家。而從模範墮落到失敗的典型,這一切變化就發生在短短的幾十年間。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委內瑞拉是如何一步一步從天堂跌進地獄的呢?

經濟學上有一個理論叫「資源詛咒」,意思是那些得到上天垂愛、擁有豐厚自然資源的國家,往往會因為過度依賴資源開採而忽視了其他領域的發展,從而造成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一系列問題。委內如拉就是一個教科書級別的資源詛咒案例。

委內瑞拉位於加勒比海南岸,南美大陸的最北端。國土面積92萬平方公里,差不多相當於9個浙江省,這個面積不算大,但也不小,全球國家裡排名第32。

原本委內瑞拉是一個貧窮的農業國,主要的出口產品是咖啡和可可。他們命運的轉折點發生在1922年。

這年的12月,殼牌公司在在委內瑞拉西北部馬拉開波湖(Lake Maracaibo)的一口探井突然井噴,巨大的油柱足足噴到空中幾十米高,在四五十公里以外都能看到。

石油連續噴了九天,每天噴出10萬桶,世界轟動。

到1970年,委內瑞拉全國一共發現57個油田,探明儲量高居世界第一,石油產量則居世界的10%。

委內瑞拉人從此依靠石油過上了好日子,原油產量佔全世界10%,人均GDP是鄰國巴西和哥倫比亞的很多倍,和美國也沒有太大的差距。

但與此同時石油也帶來了兩個問題:

首先,委內瑞拉的經濟對石油產生了嚴重的依賴,石油為委內瑞拉提供了出口收入的76%和財政收入的一半。

其次,石油帶來了腐敗,催生了一批權貴階級,拉大了貧富差距。

住在首都加拉加斯郊外貧民窟里的大批底層百姓,沒有能夠分享到經濟成長所帶來的成果,他們是心懷怨恨的。

委內瑞拉今天所有亂象的根源,其實都是沒有解決好這兩個問題。

經濟好的時候,這些問題被掩蓋了。

但是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墨西哥債務危機席捲拉美各個國家,再加上國際油價連續下跌,所有的問題就開始集中爆發,收入狀況惡化,失業人口激增,社會衝突頻頻爆發。

那時委內瑞拉發生的一切,有點像是今天所遭遇危機的預演,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個警告。因為那時的委內瑞拉雖然已經生了病,但並非無可救藥,如果能夠糾正暴露出來的錯誤,不至於發展到今天這樣病入膏肓的地步。

3、

可惜的是在這個歷史的關口,天降偉人查韋斯上台了。

出身底層的查韋斯從小看夠了腐敗和不平等,他也最知道窮人需要的是什麼。他發誓要根除腐敗和不平等,改變國家讓人失望的現狀,讓窮人能夠真正當家做主,分享經濟發展的成果。

他向委內瑞拉人許諾下超級福利,提出一系列類似社會主義的福利措施,獲得了窮人壓倒性的支持,在1998年的總統大選里以16個百分點的優勢碾壓競爭對手。

當時CNN網站上講選舉結果的這篇報道,標題就點明了查韋斯身上最重要的兩個標籤,左翼和民粹。

上台以後,查韋斯對內開始兌現競選承諾,宣稱要在委內瑞拉建設「21世紀的社會主義」,包括提供免費醫療、免費教育,造了200萬套免費住房給窮人住,甚至連石油都近乎免費。

這些政策的出發點是為了改善民生,也確實降低了貧困人口。

但是,它們過於激進,違反了經濟規律。委內瑞拉人以為他們將要得到的是瑞典式的社會主義,其實得到的卻是古巴式的社會主義。

查韋斯的極左政策,是對之前委內瑞拉推行的新自由主義的反彈和矯枉過正。

自由和平等,是一個永恆的課題。過於重視其中任何一個而忽視另外一個,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美國經濟學家米爾頓·弗里德曼有一句話,「一個社會如果把平等置於自由之上,就既不會有自由也不會有平等;如果把自由置於平等之上,就能同時得到更高程度的自由和平等。」

但是,查韋斯的運氣很好,他上台以後國際油價就開始漲,一直漲了十年,到2008年時一度攀升到每桶150美元以上。

於是,委內瑞拉又有了錢,國營的委內瑞拉石油公司PDVSA成了查韋斯的金母雞。

其他石油公司在這段時間裡用賺來的錢進行技術改造,而PDVSA賺來的錢則全部被查韋斯任性地用來進行他的社會主義實驗。

當PDVSA提出反對的時候,換來的卻是殘酷的清洗。查韋斯宣布要改變PDVSA「國中之國」的局面,撤換了CEO和所有管理層成員,換上了一批自己的親信,從此把PDVSA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但是,這些新換上來的人完全沒有石油行業的經驗,除了聽查韋斯的話以外沒有其他優點,查韋斯自己同樣對石油行業一無所知。

2002年,PDVSA爆發大罷工,查韋斯沒有手軟,一口氣解僱了18000人,佔PDVSA工人總數的40%。

這麼折騰了一番之後,原本運轉高效良好的PDVSA很快就被搞垮了,在國際市場上失去了競爭力,生產能力不斷地衰退。

讓情況更嚴重的是,查韋斯不但放棄了對PDVSA的技術投入,也放棄了其他工業行業的發展。委內瑞拉經濟對石油的依存度越來越高,到最後PDVSA已經佔到了整個國家外匯收入的95%。

查韋斯還瘋狂地推行國有化,把私營和外資大企業收歸國有,於是委內瑞拉的國家信用也破產了,再沒有跨國公司敢去投資。

2007年,委內瑞拉已經開始出現了部分的商品短缺。一籌莫展的查韋斯甚至荒唐到要求PDVSA生產牛奶、食用油、麵包等基本的民生用品,進一步損害了原本是PDVSA正業的石油生產。

得益於油價的高漲,委內瑞拉勉強還能維持表面的繁榮局面,但盛景之下已經危機四伏。

4、

2013年,查韋斯身患癌症去世,他死的非常是時候,因為僅僅一年以後,國際油價就暴跌了。

原本委內瑞拉人已經習慣了依靠進口商品和免費福利的生活,有錢的時候可以任性,現在錢突然沒有了,積攢了幾十年的問題就開始集中爆發。

於是,就出現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20世紀以來非戰亂條件所造成的人類社會最大規模的崩潰」。

雪上加霜的是,查韋斯死前欽點的接班人馬杜羅,沒有查韋斯的個人魅力,但和查韋斯一樣獨裁、一樣腐敗、一樣無能。

有民意調查顯示,馬杜羅的反對率高達80%。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馬杜羅還是有辦法讓自己在今年5月獲得連任,如果沒有意外情況,他要一直在台上呆到2024年。

馬杜羅獨裁到什麼程度呢?2015年12月,反對派在議會選舉里獲得多數席位,馬杜羅一看著急了,以後議會要和自己作對。於是他乾脆耍手腕逼迫最高法院的法官們下台,換上自己的親信,然後再讓最高法院判決議會不合法。

明明國家已經崩潰了,馬杜羅卻拒絕接受國際社會的援助,還宣稱委內瑞拉的經濟問題是國內反對派和美帝國主義的陰謀。

這樣一個政府,根本沒有能力帶領委內瑞拉走出地獄。

可以想見的是,最基本的生存和人身安全都無法得到保障,隨之而來的一定是人口外逃的浪潮。

委內瑞拉全國總人口只有3000萬多一點,但是從2016年以來已經有380萬人逃離。

教育程度高的人選擇通過正規渠道移民到歐洲和美國,教育程度低的則乾脆偷渡到其他拉美國家,其中鄰國哥倫比亞就接收了100萬人。

無力外逃的人們,則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遊行抗議。

他們最常用的一句口號是「Sí, hay futuro」,意思是,「是的,我們還有未來」。

可是,這個國家真的還有未來嗎?只能祝他們好運。

大放水、房價飆升、與美大打貿易戰,土耳其崩潰,全球驚心

文丨智谷趨勢(ID:zgtrend)

這個國家曾比其它任何發展中國家都接近發達國家,為了經濟,它曾拚命印鈔票,大放水,大搞基建,房地產成為它的經濟支柱之一。然而,因為亂折騰,它似乎再也無法擺脫中等收入陷阱。

「將你們藏在枕頭底下的歐元、美元和黃金都換成里拉吧,這是國內和民族戰爭」。國家需要你們。

面對美國發起的貿易戰,總統埃爾多安努力表現出土耳其誓要對抗到底。

但錢,總是最聰明的。

市場做出的回應是:里拉當天大跌18%。

埃爾多安,《時代周刊》將他稱為「中東之王」,反對派稱他為「土耳其第一狂人」,他當下的講話一如既往的民族主義、煽情、富有戰鬥精神,但是這一次不是要成為伊斯蘭世界的領導者,不是和庫爾德開戰,也不只是和美俄打嘴炮,而是直接要從民眾的口袋裡掏錢,於是圍繞他15年的光環失靈了。

讓土耳其人的人均收入翻三番達到10000美元,用了十多年,但是跌去一半,只用了8個月。

「我尊重我們的總統,但我不能因為他這麼呼籲一下就賣掉我的黃金和外幣,」一位58歲的退休人員說,「為了省錢買美元,我連吃的都少了。」

里拉繼續潰堤,土耳其本地人找機會購進美元、歐元。年初至今,里拉兌美元已經貶值了40%。周一開市,里拉仍在繼續下跌。

很多土耳其人都想著把錢從銀行里拿出來。

人心惶惶之中,埃爾多安喊了十多年的大國夢瞬間飄散。這個曾經一度被認為一隻腳即將踩上發達國家門檻的國家,正在一點點卸下包裹身體的紗衣,露出一副乾癟的模樣。

01

大放水吹起的經濟胖子

一個多月前,埃爾多安剛剛贏得土耳其總統選舉,開始了他新一任總統任期。

他實際統治這個國家已經超過15年了。

2003年,埃爾多安剛剛成為土耳其總理的時候,這個國家還是內閣制,總統只是虛位,大權都在總理手中。

他11年里連續三次組閣,在總理任上,他交出了一份亮麗的經濟數據。

11年里,土國GDP年增長最高達11.11%,一度超過中國的增長速度。除了2009年因為經濟危機出現下滑,大半年份的增長都維持在6%以上,跑贏了絕大多數中等收入國家。

即使以美元計算,土耳其人均收入也翻了一番。

2017年土耳其的人均GDP為10512美元,位居全球第63位,這比中國的71位、8643美元高出不少,也高過馬來西亞、墨西哥和巴西。

(IMF2018年4月17日發布)

按照世界銀行2015年標準,中等偏上收入國家是人均收入4126美元至12735美元。最接近的時候,土耳其距離高收入國家的標準之差400美元不到,真的只有一步之遙。

埃爾多安是怎麼讓土耳其看起來「很有錢」的。

初期其實是借了土耳其私有化改革的東風。

埃爾多安能夠上台,就是因為土耳其1999、2001年連續發生兩次經濟危機,那時候土耳其人喝一杯咖啡都需要上千萬里拉,無奈之下,接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條件苛刻的援助啟動私有化改革。

沒想到只是尊重了私有產權、貨幣價值相對穩定,外資就開始接踵而至,再加上一幫阿拉伯大款幫襯,土耳其和整個中東的生意都做到風生水起。

2006年以後,埃爾多安推動修改土耳其憲法,要改內閣製為總統制。次年,修憲成功。不料金融危機不期而至。為了積累個人資本,埃爾多安開始求助於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印錢,刺激增長。

在位期間,他到底印了多少錢?反正總量真的非常嚇人——

(數據來源:IMF)

從2003年至今,土耳其的M2整整增加了24倍!這個數字放眼全球,僅有少數幾個國家可以相提並論。

2014年,埃爾多安成功當選土耳其修憲後的第一任全民直選總統。

埃爾多安手伸到財政部、央行。他執著地認為,利率是一切罪惡的母親。高利率讓人借不到錢,這才遏制了經濟發展。在他治理的15年里,土耳其為了追求低通脹,長期人為維持低息。

為了利率這件事兒,埃爾多安還曾授意檢察院起訴土耳其央行行長,只因他說了一句,「央行的首要目標是穩物價」,而這讓埃爾多安尤其不爽。

於是乎,埃爾多安說出了之後大家都熟悉的那句名言,「央行當然是獨立的,但是給你獨立,不是建立在把總統的命令當耳邊風的基礎上。」

低利率讓借錢變得如此容易,「看上去的有錢」不就實現了。

當土耳其人在享受收入翻番的喜悅時,他們不知道這是以土耳其被一步一步推向了中等收入陷阱為代價的。

02

錢都去了哪兒?

印的錢都流去了哪?

首先是大基建。埃爾多安先後投入1350億美元用以各類基建投資,比如修鐵路、機場、運河、能源……

基建被埃爾多安賦予了強烈的政治宣示意義。

《紐約時報》記者2017年這樣描述正在修建中的伊斯坦布爾新機場:

「它就像黑海上空的堡壘一樣隱隱約約,它被設計成激起人們敬畏之情的樣子,凸顯了土耳其想要重獲帝國榮耀的願望。」

發展中國家要顯示重要的一個通常做法就是搞個最大的,要讓所有對手都相形見絀。新機場擁有6條跑道,設計年運送量2億人次,投資120億美元。

還有,就是建高鐵。全世界共有22個國家(地區)擁有高鐵,除了中國、土耳其、烏茲別克以外,均為發達國家(地區)。土耳其的高鐵通車裡程在整個歐洲都是數得上的,長達近3000公里。

這當然也主要是埃爾多安的功績。

歐美國家為土耳其的劃時代大基建當然也助力良多。從2008年經濟危機恢復過來的歐美,有大量熱錢湧進土耳其,從2009年到2017年,這筆熱錢高達1030億美元。這些錢,除了大基建,分流到實體經濟的少之又少。

一個地方正是承接熱錢最好的場所,價格飛漲,幾個月前還風光無限好。

那就是房地產。

目前,在經濟保持緩慢上漲的時候,土耳其房地產價格指數卻一再迎來大爆發。它從2008年不到2000億的總量,一直漲到了如今的1.2萬億,10年間上漲了6倍還多。

房地產是土耳其的支柱產業,佔國內生產總值的9%左右。在過去幾年裡,土耳其的房價一路高歌猛進,數次登上萊坊全球房價指數的前六名,2015-16年前七個季度甚至蟬聯第一,全年漲幅平均在18%。最高的一次,土耳其房價一年上漲了18.9%。

現在伊斯坦布爾的平均房價約在1.5萬人民幣/平米,而最貴區域的房價要到3.5萬人民幣/平米起。

隨著放水序幕地開啟,高通脹不可避免地降臨了。

物價飛漲。今年7月,土耳其的通脹率達到12年的新高,15.85%。

高通脹也增加了土耳其的借錢難度。到2017年底,土耳其銀行利率已經一路飆到了17.75%。

(來源:歐盟通脹資料庫)

2017年的時候,日內瓦Indosuez Wealth Management全球首席經濟學家瑪麗·歐文斯·湯姆森(Marie Owens Thomsen)表示:「土耳其可能是下一個解體的國家」,因為「它具備了一個失敗國家開始的所有要素。」

也許,從很早地時候開始,土耳其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它只是缺一個扣動扳機的人。

2018年,特朗普來了。

特朗普宣布對土耳其鋼鋁徵稅翻倍,成為壓垮土耳其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里拉大量貶值,危及的還不止是土耳其自己,想想土耳其企業有高達2450億美元的債務要用美元或者歐元支付,《華盛頓郵報》報道稱,土耳其的美元貸款約佔GDP的30%,歐元貸款可能高達20%。

光想想現在因為貶值而要多還的錢,心就很疼。

不過,里拉貶值倒是讓去土耳其短期旅遊的人樂瘋了,還順便做個短期代購。券商中國就給我們算了筆帳:

里拉對人民幣匯率為1:1.4,如果預算兩萬元人民幣買包包,可以兌換14285.7里拉;而8月10號起,里拉對人民幣匯率為1:1.065,兩萬元人民幣可以兌換18779.3里拉,差價近4500里拉,甚至可以再買一個包包。

這幾天,土耳其人忙著跑銀行換美元,外國人卻在LV古馳門口排起長隊。

03

追尋往昔的帝國夢

所有這一切,都緣於埃爾多安的個人膨脹。

過去15年,土耳其一直在按照埃爾多安的設計在走。

不但是經濟上、政治上,還包括社會等諸多層面。

土耳其曾是伊斯蘭世界世俗化程度最高的國家,土耳其國父凱末爾在獨立戰爭勝利後,確定的政治目標是:消滅蘇丹制、廢除哈里發、建立共和國,並用了他的一生去實踐它。

但土耳其世俗化的進程在埃爾多安這裡被部分扭轉了。

埃爾多安生在一個虔誠的穆斯林家庭,埃爾多安期盼著土耳其能回歸到往昔奧斯曼帝國的榮光,成為全世界伊斯蘭的中心。

憑藉經濟、政治上的成功,埃爾多安發出了凱末爾時代不可能出現的聲音,「節育是叛國。女性無後生命不完整,最少要生三子(男孩)。」在他看來,「你不可以把女性放在與男性平等的位置上……」

消失了幾十年的黑紗蒙面,在埃爾多安時代悄然出現。他得到了民眾陣陣歡呼,並不斷蠶食著世俗。

不止如此,埃爾多安的土耳其還背負著突厥帝國的歷史包袱。

作為中東第一強國,面積78.3萬平方公里、人口近8000萬的土耳其卻一直有一個從地中海到白令海峽的帝國夢。

縱觀土耳其與鄰國的關係,希臘和土耳其因為塞普勒斯可謂生死仇敵;敘利亞和土耳其本來關係不錯,但歐美開始顛覆阿薩德政權,埃爾多安迅速變臉;伊拉克的庫爾德政權是土耳其的心頭大患;伊朗和土耳其分屬不同教派,視彼此為異端;亞美尼亞和土耳其因為歷史上的種族屠殺有血海深仇;保加利亞擔心境內的土耳其族人問題和土耳其難民問題;只有喬治亞和土耳其維持了表面上的友好,但卻因為宗教原因相互提防。

這麼多鄰國和土耳其關係都不怎麼樣,但土耳其似乎並不在意。

土耳其的目光在耶路撒冷,那是伊斯蘭的聖地,同樣也是讓世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地方。土耳其隨時準備出現在這個舞台上,以伊斯蘭世界代言人的角色譴責以色列,賺著沙特的錢,支援一下世界的兄弟。

甚至,埃爾多安也不介意偶爾挑釁一下俄羅斯、美國這樣的大國。

和美國同一戰線的時候,土耳其敢於伏擊並擊落飛行在敘利亞上空的俄羅斯戰機;在權力需要的時候,土耳其敢於和美國撕破臉,指責美國操縱土耳其軍事政變,扣押美國牧師,和特朗普拍著桌子隔空罵戰,甚至敢於宣稱要攻擊支持庫爾德的美國軍隊。

前一天還強硬地拒絕向俄羅斯道歉,轉眼之間又成為普京的座上賓。

變臉之快,無出其右。

只是,現在里拉崩盤了,埃爾多安的夢還能繼續嗎?

雖然土耳其不是歐盟成員國,但是歐盟各國是土耳其的大債主,由於歐盟對土耳其債務實行「敞口」,所以一旦土耳其崩盤,勢必會波及歐盟。

這也是上周五,當土耳其里拉跳水,隨即導致歐盟股市、匯市下挫的原因所在。

而土耳其的債務相對於歐盟的體量來說畢竟有限,能對歐洲造成的衝擊有限。

最令世界擔心的有三:

一是土耳其經濟一旦崩盤,難民會不會大肆湧入歐洲,給歐洲社會帶來巨大的不確定性。

二是土耳其是否會在新興市場國家產生連鎖反應。

三是大危機往往是孕育冒險主義和野心家的溫床,土耳其會不會加速去世俗化進程,成為亞歐交界處的動蕩之源,中東歷史進程將有可能被徹底改寫。

土耳其向何處去?不僅僅關係到土耳其,也關係到世界。

剛剛,最新消息傳來。土耳其將會在8月15日結束對美籍牧師布倫森的軟禁狀態,他正是美國向土耳其揮起貿易大棒的直接導火索。

這或許可以看作土耳其的一個讓步,土耳其里拉應聲大幅反彈。

來源 | 假裝在紐約、智谷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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