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偉大的中醫,不是「冊封」而是要看民意所向
對於于謙的《入京》:
絹帕蘑菇與線香,本資民用反為殃。
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
以及況鐘的《拒禮》:
清風兩袖去朝天,不帶江南一寸棉。
慚愧士民相餞送,馬前灑酒注如泉。
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漢語言文學博士後酈波老師曾以《人民的名義》這部電視劇,展開並對照解說。
其中對於謙,因為所屬時代的更加惡劣,酈波老師的著墨更多些。他說,于謙始終把百姓放在心頭,把民生民意放在心頭,這才是真正的清官啊!
所以在於謙危難的時候,晉豫兩省百姓會自發組成龐大的請願團,入京為其請命。老百姓所產生的驚人的震懾力,就連權傾天下、滅絕人性的當朝宦官都不敢忽視,當場敗下陣來。
雖然于謙後來又終被冤殺,但質樸的百姓和中國歷史都記得他是那個時代最偉岸、最正直、又最親民、最溫暖的身影。(相反,那些奸佞小人,雖然快活一時,卻被當朝,被歷史唾罵千年,著實可悲。)
在最後,酈波老師給出這樣的歸納:
「中國人的崇拜本質上是祖先崇拜,祖先崇拜的本質又是先賢崇拜。」
「那麼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先賢?很簡單,以家國天下為己任,以民生福祉為出發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人,才是真正的先賢。」
「所以真正的清廉不是自詡,是要看民意的歸屬。而真正的偉大,也不是冊封,同樣也要看民意所向。」
「這才叫人民的名義。」
那麼中醫界呢?
甚覺真正偉大的中醫,也不是冊封,同樣也要看民意所向。
當然不是說現在評選的「國醫大師」和「全國名中醫」,不是民意所向。相反,這種以獎勵的方式來激勵更多人朝著這個目標奮進、促進人才培養的做法,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真正的偉大,還是民意所歸的偉大,與評選無關。
國醫大師也好,無名小輩也罷,或是根本不在體制內的民間中醫,只要他心中揣著老百姓,一心一意為民除疾苦,那麼他就是偉大的中醫。不管過去了多少年,老百姓再追憶之時,他都是名副其實的偉大。
反之,哪怕是國醫大師,如果離百姓相距甚遠,是金字塔尖的人物,那麼他可能離百姓心中真正的中醫也相距甚遠,離真正的偉大更相距甚遠。那些默默無聞或是民間中醫者,反倒很近。
就像中醫生王珏,他雖是一名普通鄉村醫生,但是除了履行職業以外,他還照料孤寡、送生活用品;為窮苦人免費看病施藥、甚至贈錢;為腿腳不便患者,做雙腿和拐杖;他還埋名「隱善」15年,立志33年完成馬拉松式善舉,無數人追蹤無果,直到病逝才揭開身份謎底……他是百姓心中永不會忘記的「蘭小草」,是行走人間的活菩薩。他雖平凡,但實屬偉大。
就像古代的名醫,那個時候也沒有評選吧。就是很簡單的,「我為你看好病,你銘記在心,甚至於民間給我個封號,我自己尚不知道。而知道了,也堪堪愧不敢當。畢竟名聲越大,承擔的責任越大,所需的實力越強,而我深怕愧對,唯有繼續馬不停蹄,盡己所能。」
如張仲景,任長沙太守期間,訪病施藥,大堂行醫。後毅然辭官回鄉,為鄉鄰治病。其返鄉之時,正值冬季,看到白河兩岸鄉親面黃肌瘦,饑寒交迫,不少人的耳朵都已凍爛。便讓其弟子在南陽東關搭起醫棚,支起大鍋,在冬至那天舍「嬌耳」醫治凍瘡。其有名言:「進則救世,退則救民;不能為良相,亦當為良醫。」
醫之大者,為國為民。古代那些名醫之所以能名流千古?恐怕也早已超出了他們對醫學的貢獻吧。老百姓的力量是強大的,縱然是時光歷史,也無法將之打敗。
當然,真正偉大的中醫,可能對於他自己來說,無論是否評選國醫大師、亦或名中醫,也早已不重要了吧,那不過是外界的封號。
在他心裡,他仍然只是昔日,那個跋涉在治病路上的一介布衣;仍然在為如何更好為老百姓、為更多老百姓治病,而孜孜不倦,艱難並快樂著……
不管現今的社會,這樣的中醫還有多少;這樣近乎「痴傻」的中醫,又為多少人所認同,和嗤之以鼻,但那又怎樣呢?
哪怕一切終將黯淡,他們也是永遠的光芒。何況,身而為人,當「任爾東西南北風」,「要留清白在人間」,和「不要人誇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只要他們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只要在老百姓中留下一片冰心,只要黑暗中還能孕育一絲黎明,一點浩然,這樣,就足夠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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