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遊覽的新加坡
同事計劃暑期去新加坡旅行，問去過的我感覺如何。我說：「很乾凈，很有秩序，很適合帶小朋友去。」雖然，同事最後拖家帶口去了泰國，但我翻看照片時還是勾起在對新加坡的回憶。儘管已經是2年多前，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卻依舊印象深刻。
2016年三月，還在新加坡讀博士的同學號召大家一起去新加坡玩。大學時期的8個小夥伴興高采烈地開始了旅行計劃。買機票、訂住宿、辦簽證，儘管大家分布在江浙的不同地區，行動力和執行力十分出色。六月的一個周五，大家聚集在杭州蕭山機場。彼時，大家都已經工作，但還保留著學生時代艱苦樸素的作風，選擇了紅眼航班。歷經5個多小時的飛行，抵達新加坡樟宜機場時是尷尬的凌晨三點多。我們就在空蕩蕩的機場里瞎逛直到第一班地鐵開始運營，迎著清晨的日光開始正式的旅行。
新加坡的地鐵有一大段是在地面運行的，列車駛過城市，不遠處是井然有序的建築和隨處可見的大榕樹。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十分親切。我的家鄉廈門一直都致力於向新加坡學習，「花園城市」的稱號從小如雷貫耳。車廂里十分安靜，我們雖然有些激動，但十分克制，畢竟新加坡的「鞭刑」等嚴格的法律規範，大家口口相傳。曾經有過疑問，如果我們效仿新加坡的嚴刑峻法，那麼隨地吐痰、不講公德和文明的情況會不會有效改善。有了更多思辨能力後，自己就得出結論。不可以。新加坡儘管是一個國家，但城市規模和人口差不多是一個城市，政府可以有足夠的力量來約束國民。而我國幅員遼闊，各個地方經濟文化等差異眾多，很多問題並不能夠一刀切解決。況且，法律的目的或許不在於懲罰而在於對平衡受損法益和正常人權之間的關係。
到底是年輕，那時精力無窮。到達住宿的青年旅社，放下行李，稍作休息，大家就出門了。我們住宿的街區是典型的南洋騎樓建築，一樓是店鋪，二樓以上是住宿。鋪面有華人的中醫館和餐館，還有印度人的油漆店等不一而足。旅社對面是一篇廣闊的草坪。新加坡雖然寸土寸金，但綠化上始終無愧於「花園城市」的稱號。搭乘公交出行，路過的街道漸漸繁華起來，道路兩旁既有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也有充滿五顏六色，裝修各異的異國特色建築。匆匆一瞥自然沒辦法滿足我的好奇心。所以旅行的第二日，在朋友們還在休息的時候，我起早迎著日光，甘榜格南的道路上閑逛。這個片區是萊佛士規劃給移民新加坡的回教徒、馬來人和阿拉伯人的落戶之處。雄偉的蘇丹回教堂是招牌景點。白色的建築、金色的屋頂，莊嚴聖潔。湛藍的天空，鮮艷的房子，寫著阿拉伯文字的招牌，自由飛翔的小鳥，零星的行人。期間還路過一個養老院。穿過過街天橋，來到對面的一座小型菜市場。菜市場里有說著閩南語的華人，我買了油炸的魚餅，十分新鮮可口。印度大叔有條不紊地做著拉茶，既有奶的醇香又又茶地濃郁。那天早晨的我，慢慢走在路上，明明是在異國他鄉，卻有一種奇異的安心感。這份日常比魚尾獅、金沙大酒店、摩天輪更加讓我懷念。
到達魚尾獅雕像時恰是傍晚時分，金沙酒店高不可攀，我最愛的台劇《我可能不會愛你》里大仁哥就曾經在此寂寞地思念遠在台灣的程又青。沿著河流，從華燈初上到燈火通明，濱海灣附近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滙豐銀行、美林銀行等醒目的招牌無不顯示著新加坡舉足輕重的金融地位，這裡可以滿足現代人對於繁華富裕的大部分想像，但也和其他諸如香港中環和上海陸家嘴沒有多大區別。
聖淘沙的時光之翼噴泉和激光燈演出人山人海，和張藝謀的印象系列並沒有多大不同。濱海灣花園的超級樹和溫室花園裡植物眾多，還有人造瀑布，如果是抱著遊覽的心情來看可能要失望了。畢竟我們在青山綠水中看到過奔流洶湧的真瀑布，一年四季見過的花草樹木也十分多。
比起這裡，同學帶我們遊覽的新加坡植物園和新加坡國立大學更具有參觀意義。學校食堂里有中餐、印度菜、娘惹菜、西餐，品種豐富，細節上就可以顯示一所著名高等學府的包容性和多樣性。這也是我對新加坡的理解。這是一個有容乃大的國家。機場海關的工作人員中有說著流利中文的華族，身著艷麗服飾的印度族，高大的歐亞族，還有馬來族。商場里，公園裡也都是如此。地鐵上有印度裔小姑娘們好奇地看著地鐵運行，討論著和《瘋狂動物城》里某個畫面相似的場景。身著校服的華族小朋友和馬來族歐亞族小朋友說說笑笑。黝黑皮膚大大眼睛的旅店老闆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地鐵上有英語也有中文報站。基督教教堂、印度教神廟、中國黃大仙、蘇丹回教堂，在路上隨處可見。同學卻說，這其樂融融背後依舊存在著等級和種族歧視。或許，我所認為的大融合只是管中窺豹和自以為是。
回國前的那個夜晚，我們覺得大家應該去酒吧喝一杯。但是，離開了濱海灣區，按著導航走了許多路，依然找不到一家酒吧。最後，大家坐在一家便利店外面，喝著飲料。實在是太過難忘的經歷，那個時候的我們年輕稚氣，那個時候的我們精力旺盛，那個時候的我們以為大家能夠一直一直這麼快樂。但是，就像旅途總有歸程。我們也不能免俗地成長，生活更加講究，工作更加忙碌，肩上地擔子更加沉重，也不是不快樂。但是，再也不能傻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所有的旅行都是一期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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