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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史文庫》鐵棺:苦戰歸來獲殊榮

《戰史文庫》鐵棺:苦戰歸來獲殊榮

前情提要:奉命北歸的伊-56在一個無月暗夜突遇美軍驅逐艦,在千鈞一髮之際緊急下潛,避開了對手的攻擊,並潛入深海得以保命。在二次逃生後,伊-56一路小心謹慎地向本土返航,在一個霧氣瀰漫的日子終於抵達四國海岸。

榮歸吳港

「看到陸地了!看到四國了!」興奮的叫聲從艦橋傳來,同時也聽到艇長下達了「左滿舵」的命令。受濃霧影響,伊-56駛過了預定轉向點,再往前大概兩三千米就會衝上海岸,差一點陷入擱淺的困境。總之,我們再次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真是一刻都馬虎不得。現在,透過潛望鏡被震裂的稜鏡,我們可以看到四國的山巒,故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伊-56在土佐灣內做大幅度轉向後再次駛入深海進入潛航狀態,向豐後水道前進。翌日早晨,潛艇平安通過豐後水道入口處的水雷區,進入瀨戶內海。現在,伊-56終於安全了。

「整理作戰用具!」

「打開艙蓋!」

在傳令兵中氣十足的號令下,潛艇艙蓋被打開了。除了值班在崗人員外,其他人都踩著懸梯前往甲板上透透氣,自從出擊以來,大多數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到甲板上了。秋日的驕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我單手搭在額前,遮蔽陽光,眺望著海峽兩側九州和四國的群山。伊-56以一戰速輕快地駛向吳港,計劃趕在日落前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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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瀨戶內海豐後水道的海岸風光,伊-56出擊和返航時都從這條海峽經過。

在征程的末段,「艇內大清掃」的命令下達了,所有人都忙碌起來,將艙內殘留著戰場餘味的垃圾統統清出艇外,不需要的物品,弄髒的東西等等全都從甲板丟到了海里。炮術長和分隊士也帶著裝滿「泥棒」的汽水瓶上到甲板上,「嘿」的一聲,兩人用盡全力把瓶子扔向舷外,看著遠處海面上濺起的小水花,兩人相視大笑,彷彿那一瞬間把所有不快的記憶全都拋卻了。在陽光下,乘員們的臉龐比在艇內看起來更加蒼白和浮腫,只有雙眼銳利如昔。伊-56迎著涼涼的秋風向母港駛去,有些乘員居然還穿著夏裝跑到甲板上,馬上被寒氣逼人的海風吹得滿身雞皮疙瘩,立刻打著寒顫返回艇內。

我從甲板上仔細觀察伊-56的外表,雖然出擊時間並不算長,艇外卻已經布滿銹跡,很多地方的防雷達波乳膠已經脫落,露出生鏽的艇殼,夜間潛望鏡、一號和二號防水望遠鏡的鏡頭都出現了裂縫,卡住的升降舵露出艇外的部分扭曲變形,銹跡斑駁。

遠處的群山平靜安詳,籠罩在紫色的薄霧中,島嶼、山巒、河流、樹林,一切景觀都與出擊前看到的沒有變化,惟有秋色漸濃,真正發生改變的是我們的身心。大傢伙滿懷思念地觀望著周邊的景色,心裡迫切地想與心愛的父母、妻兒、兄弟姊妹再度相見,能夠活著回到故土真是比任何事都讓人高興。潛艇每前進一分,就與重逢的時刻更近一分,每個人的心情都會愈加激動。此時,航海長也許在想著那位會彈鋼琴的美人,電機長正期待著再度抱起他那調皮的孩子,而炮術長又在想著誰呢,分隊士也許也在想著某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吧。

艇內的清潔整理工作進行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撰寫、印刷戰鬥詳報的工作,需要將出擊中的各種情況整理成文冊,作為入港後上交給艦隊司令部的報告文件。此前,我也命令看護長整理醫務科的報告書,現在不知道進展如何。想到這裡,我返回艇內去找看護長了解情況,順便說了會兒話。之後,我返回軍官艙,似睡非睡地在床鋪上躺了一會兒,艇內突然變得非常安靜,我想大概乘員們都跑到甲板上去了吧,難道已經入港了?我急忙起身,噔噔噔地爬上甲板。果然,伊-56已經平靜地駛入吳港的入港航道,此次出擊收穫的戰利品——那枚未爆深彈還綁在艇首上,滿是紅銹,模樣猙獰。

在第六艦隊旗艦上已經準備了美酒佳肴為遠征歸來的我們接風洗塵。司令部的高級參謀乘坐汽艇前來迎接伊-56,他們與站在艦橋上的艇長和先任將校相視而笑,互致軍禮,然後汽艇緩緩靠近潛艇,停在舷側,首先從汽艇上送過來一條肥碩新鮮的鯛魚,這是司令部送來的祝捷禮物,接著又送上一批慰問的酒水。不知不覺中,伊-56周圍已經擠滿了歡迎的汽艇,那場面恰如潛航長之前想像的凱旋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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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鮮的紅鯛魚,在日本傳統文化中鯛魚寓意著吉祥喜慶。

伊-56的歸來受到了軍港內眾多友艦的歡迎和祝賀,問候的人們絡繹不絕,我們一面頷首簡言回禮,一面操縱潛艇緩緩停靠在海軍工廠本部的潛艇碼頭,系留在浮動棧橋邊上。在登岸跳板搭設好之後,早已聚集在碼頭上的人群紛紛登上潛艇,他們中有其他潛艇的軍官和下士官,也有乘員們的熟人,還有工廠員工,一群到工廠出義工的中學生也站在岸上朝我們揮手。

「祝賀你們!」

「非常感謝!」

「你們立了大功了,不過這一趟挺夠嗆吧。」

「聽說升降舵出了故障?」

「你們潛航了多長時間?」

「一定很辛苦吧?」

「總之戰功卓著,值得慶祝!」

前來迎接的人們紛紛道賀,打探情況,氣氛熱烈。之後,司令部的主計兵拿著工資袋也前來了,將出擊期間攢下的薪水一併發放給艇員們,同時在此期間公布的海軍公報、新聞報紙和寄來的信件也陸續送到艇上。在潛艇靠港後,艇長和先任將校乘坐汽艇前往司令部進行報告,並出席慶功宴會,其他艇員則忙著做上岸休假的準備,有家室的人還要發電報,通知妻子從家鄉前來團聚。

時值深秋,天黑的很早,艇員們匆匆吃過晚飯後就在甲板上列隊準備登岸,看護長將個人衛生用品分發下去,並且挨個囑咐:「請多加註意!」

「關於上岸後需要注意的事項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在此就不多說了,解散!」隨著值班軍官的一聲令下,下士官兵們歡天喜地的離艇登岸,歡快的腳步似乎要飛起來一樣,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在港口的街市裡。我和輪機長、航海長、炮術長、分隊士一道登岸,前往基地隊休息。

上岸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痛痛快快地洗個澡,衣服也需要清洗更換。我把內褲、兜襠布包在方巾里前往澡堂,泡在潔凈的水中舒展身體,舒坦極了,溫暖的水溫令我渾身發癢。走出浴桶,我用肥皂擦身,可是怎麼搓也不起泡沫,因為身上積澱的污垢太厚了。我再度回到浴桶中浸泡,之後又塗抹肥皂,這樣反覆四次才讓皮膚恢復了往日的光滑。在洗凈身體後,我又用肥皂搓洗內褲和兜襠布,可是上面的暗黃污漬怎麼都洗不掉。洗過澡後,我換上乾淨的內褲,感覺有熱氣從毛孔中冒出來,似乎之前被污垢堵塞的毛孔又暢通了,但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這次上岸,我感覺從基地隊到工廠大門的距離似乎變長了,走了一會兒就覺得雙腳疼痛,連腿部的肌肉和足腱都酸痛不已,似乎要骨肉分離一般。在出擊期間,長久沒有步行,導致肌肉都有些萎縮了。我和其他人會合後一同前往水交社吃晚飯,尤其是盡情享用了新鮮蔬菜和水果,真是很久沒有嘗到如此美味了,再度看到那些熟識的女招待的笑顏,一切都讓人感到滿足和幸福。

晚餐用畢,強烈的倦意襲來,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床鋪蒙頭大睡。我回到宿舍,不知不覺中入港第一天的夜晚已經深了。我拿起桌子上的鏡子端詳起自己的臉龐,整張臉都浮腫起來,但是鏡中呈現的是一張真正的潛艇乘員的臉。

獎狀

返港第二天,伊-56就開始了例行的整修工作,參與作業的人很多,有從基地隊趕來的技術員,還有工廠派來的工人。艇長諸事纏身,返航後就極少能見到,航海長和先任將校則經常前往「筑紫丸」號處理公務。伊-56上一片雜亂,甲板上四處散落著機械零件和沾滿油污的碎布,忙於檢修引擎的機關兵們正埋頭苦幹。

我穿過亂糟糟的甲板,來到艇尾的甲板艙口,往裡面瞅了瞅,喊道:「看護長,你在嗎?」「他在,什麼事?」艙內有人回話。我從艙口下到艇內,帶著特有臭味的悶熱空氣迎面撲來。看護長正在抄寫報告文件,後水兵艙是全艇空氣環境最差的艙室,我向艙內觀望,卻很難看到看護長的身影,因為視線被通道內各種突出的物體和帆布吊床所遮擋,只能看到最近處床鋪上正在睡覺的機關科下士官。

我走進艙內,才注意到看護長頭上纏著缽卷,背對著我正奮筆疾書,他面前是一個沒有燈罩的燈泡。我脫下鞋子走上高一階的水兵艙地板。看護長打了個大哈欠,伸了個懶腰。我從他後面問道:「看護長,抄完了嗎?」他這時才注意到我的到來,急忙回過身說道:「啊,是軍醫長啊,還差一點。我還是第一次寫這麼多字……字跡太潦草了,真是慚愧。」看護長一邊說,一邊不好意思地撓頭。

「字寫得潦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是嗎?看護長。」我安慰道,但他又撓了撓頭。

在返航途中,我就考慮對艇員的健康狀況進行徹底的調查。伊-56靠岸後,我立即從工廠醫務科強行借來體檢器械,為部分艇員進行了身體檢查,結果發現有些艇員的紅血球數量明顯減少。在那次躲避敵艦攻擊的長時間潛航中,高溫高濕的環境使人體的紅細胞大量壞死,其後遺症的影響仍未消退。

那個在床上睡覺的下士官聽到我的聲音後下了床,問道:「軍醫長,昨天上岸後我感到呼吸困難,腳也很疼,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啊?」

「這種情況是之前體內的紅細胞在長期高溫潮濕環境中壞死而導致的,而且你們機關科人員的工作環境是最差的,癥狀要更嚴重些。那幫美國人算是走運了,日本近海有寒流,他們就算潛航的時間再長,艇內的溫度也不會升得很高。」我解釋了一番。

「那紅細胞減少的病還能治好嗎?」

「多休息,多吃新鮮的食物,慢慢就會恢復的,大家都還年輕……大概兩星期就可以復原了。」我回答道。

「不過我重了2公斤。」

「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增重,而是身體浮腫造成的,這種癥狀被稱為潛艇浮腫,具體原因尚不清楚。」

「只有潛艇乘員會這樣嗎?」

「是的,與腳氣病、心臟病的浮腫不同。」

「知道怎麼回事就安心了。」

「在現階段司令部認為讓大家吃維他命劑可以解決浮腫問題,不過,我認為那些維生素並不能預防潛艇浮腫。」

「那麼,軍醫長你怎麼看呢?」

「我嘛,覺得吃鹽就可以解決了。鹽分攝入過多會引起浮腫,攝入不足也會有同樣的癥狀。關於這個問題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不過不知道能不能在下次出擊前解決。」

《戰史文庫》鐵棺:苦戰歸來獲殊榮

■ 日軍潛艇艇員們在艙內用餐的場景,新鮮食物有助於遠征歸來的艇員們恢復體力。

在此次捷一號作戰中,從醫生的視角觀察,最讓我震撼的是人體在高溫缺氧環境下汗腺功能的紊亂,這引起了我對鹽分流失的思考,並在心中不斷加以研究,鹽分的問題成為我心中一個未解的謎團,要解決這個疑問我無論如何都要再去一趟潛水學校。

我把看護長整理的報告給艦隊司令部和潛水學校各遞交了一份,頓時有一種卸下重擔的感覺。在入港後的一段時間裡,身體狀況在深秋的涼意中漸漸恢復了,最明顯的雙腿重新變得有力了,剛上岸時只要走一小段路就會感覺疲憊,現在已經可以輕鬆地長途步行。

在伊-56休整期間,每天工作結束時都將近傍晚,暮色濃重,連人臉都看不清。此時,我會隨著人流前往熱鬧的市鎮。走在這條道路上本身就是我仍存活於世的明證,從這種意義上說這條我並不熟悉的道路實在是一條幸福之路。如今,潛艇上是生活早已不是之前在練習潛水戰隊時那般悠閑,每個人的心中都已經築起一道牆,不過絕非是戰友之間感情的隔閡,也不是在專業技術領域上的藩籬,而是保護人們內心秘密的圍牆,各人都有各自絕不能對人說的秘密,而且每個人的秘密都與潛艇有關,可以肯定他們無一例外地想擺脫那樣的事情。

在入港五六天後,第六艦隊司令部向伊-56頒發了戰功獎狀,以示褒獎,由艦隊司令長官親手授予艇長。這幅獎狀被裝在相框內懸掛在軍官艙內,向全艇乘員展示。下士官兵在工作之餘會輪流到軍官艙參觀獎狀。感覺很微妙的是,大家在觀看獎狀時表情都很嚴肅,在仔細看過之後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高興地向獎狀行禮離開。

看到他們的表情變化,我感到我們的潛艇似乎完成了所有日本人熱切期待、祈願成功的事情,而且成功率僅有幾萬分之一。他們都知道被賦予的工作是何等艱苦,正因為是苦差事,所以這一份薄薄的獎狀更令他們感慨萬分。他們的眼裡大約正浮現出遠方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為他們祈福的情景。但是,他們也深知眼下的現實是多麼得毫無把握。美軍的反攻不斷迫近,封鎖線就像緊箍咒一樣從本土四周縮小,面對如此壓迫,日本到底還能撐多久,這種不安始終盤踞在內心深處。儘管獲得獎狀很是榮耀,卻不能減輕心中的不安。獲獎後,其他艇的人都羨慕地向我們豎起大拇指,即使如此我們心中既不高興,也不感激,只是表面上裝出愉悅的樣子。我們做不到像小學生那樣單純的快樂,因為我們都知道為這份快樂付出的代價太高了。

在獲頒獎狀的當天午餐後,全體艇員 在船塢上以大海為背景合影留念,之後軍官們又另外拍攝了集體照,但是缺少了炮術長,他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找到。在收到獎狀後的第二天,一群佩戴中佐、大佐軍銜和參謀飾緒的軍官從司令部前來伊-56參觀,他們在軍官艙喝了茶,又在艇長的帶領下參觀了艇內各艙,期間艇員們要向訪客們舉手敬禮。本來潛艇乘員都習慣只在早晚升降軍旗時敬禮,但是有貴客來訪必須講究禮數,即使不情願也得敬禮。艇內空間狹窄,敬禮時手或肘部常常會撞到各種突出物上。等大人物們一走,大家都聚在一起,一邊揉著撞疼的手肘,一邊開玩笑說:「看看,得了獎狀連大人物都來了。」「他們有沒有參觀咱們的廁所啊?」不可否認,那張獎狀的確令艇內蓬蓽生輝,大伙兒被深水炸彈的恐怖折磨得低迷的心情總算多少有所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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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軍潛艇內部空間狹窄,因此允許艇員們在日常無需時刻敬禮。

隨行的人中據說有侍從武官,帶來了天皇御賜的慰問品,印有菊花御紋章的過濾嘴香煙,全體艇員每人一包。就在分發御賜香煙的時候,有兩名報社記者來到艇上,要求採訪捷號作戰的情況。先任將校對我說:「軍醫長,你來說說吧。」「不行,還是你來說比較好,我對整個戰鬥並不清楚。」我推辭道。先任將校接受了採訪。如何才能將複雜的潛艇作戰簡潔明了地介紹給外行人呢?先任將校只能說個大致,但不知道兩位記者是否能夠正確理解。

「要想真正理解潛艇作戰,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的話是不行的,怎麼樣,下次出擊一起來親自體驗一回吧?」先任將校跟兩位記者開起玩笑。

「的確如此,很久以前我曾作為報道班員跟著潛艇一起出動,當時有一人戰死,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坐過潛艇。聽說潛艇乘員犧牲很大,不管怎樣,那樣的經歷真讓人受不了。」其中一位記者說道,態度非常謙虛。

「你們辛苦了,祝武運長久!」兩位記者臨別時說道。

古人說得好,所謂「武運」就是能夠活下來的運氣,正因為如此,能夠活著返航,特別是像這次經歷生死之戰後返回,那份喜悅真是難以描述,寫之不盡。即使走在陸地上,整個身心都像飛起來一樣,形容為腳不沾地也不為過,從背後看那些上岸的士兵,他們的腳步真的就像飛一般。

我和炮術長、分隊士、航海長、輪機長一起到基地隊澡堂洗澡,在基地隊休息的時光真是無以言喻的快樂,就連平日空曠無趣的基地隊也讓我們十分嚮往,更不用說那些家在吳港的下士官兵了,他們簡直要樂上天了。

下期預告:伊-56在完成首次出擊後,接下來就要為下次出擊做準備。雖然伊-56在捷號作戰中立下戰功,獲得獎狀,但日本海軍卻輸掉了整場海戰,損失慘重。在得知萊特灣海戰的結局後,伊-56乘員們的心頭陰雲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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