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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那些詩人和他們的詩

很早以前讀完了《唐詩簡史》,覺得很不錯,就想把一些東西總結下來留個念想,同時也是和大家分享。本期是連載四。

一個人

一首詩

一種人生

一部大唐

——《唐詩簡史》

這期說說「韓孟詩派」 中的韓愈、孟郊、賈島和李賀。

韓愈:浩然而獨存

韓愈,字退之,唐宋八大家之首,他「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他一生堅勁,很是奮進,提倡儒家正統,主張「文以載道」。

說說他「忠犯人主之怒」吧,當時皇帝為了國家昌盛就讓宦官從鳳翔府的法門寺把釋迦牟尼的指骨舍利迎入宮廷供奉,之後再轉移到各大寺廟供奉,所以整個社會就形成了敬佛禮佛拜佛的風潮。可是韓愈對此不看好,就特立獨行地寫了一篇《諫迎佛骨表》,大概意思是崇拜佛的皇帝不長壽,皇帝一氣之下就要判他死刑,後來在很多人的維護下,加之他的才學和人品,皇帝消了消氣,就把他貶官到又遠又窮的潮州,當時匆忙起程之時,他的侄孫韓湘(傳說八仙中的韓湘子就是他)給他送行。這就是他《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的寫作背景。

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從這首詩我們也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忠直和內心的感慨。我們中學時代其實還學過他的《師說》(批評當時恥學於師的不良風氣)和《祭十二郎文》(寫給他的侄子也就是韓湘的父親)。

韓愈是個很好的人,來到潮州之後,多干實事,受到百姓愛戴。潮州人視他為潮州文化奠基,那裡的筆架山改名叫韓山,江河也改叫韓江,他離開後,人們生了孩子也起名叫韓。

孟郊的慈與愛

寫過「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詩人孟郊,其實是個很苦的人。

他作詩苦,屬於「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的苦吟一派;生活苦,從小家境貧寒;仕途苦,50歲才有溧陽尉這個小官當(這裡有一個小故事,就是因為官職低,終日閑散,關起門寫詩,被稱為「詩囚」,可是有次耽誤了公事被罰俸);後期經歷苦,髮妻去世、孩子夭折、母親離世;他後來也鬱鬱而終,好友韓愈等人安葬了他。

提到孟郊,我們最熟悉的就是小時候常念的《遊子吟》了吧。這首詩就是孟郊在50歲時謀得微職溧陽尉時所作。當時她想把在老家的母親接來一起住,那年春天他遠望著小船上的母親,一時感慨而吟。詩中的「草」就是萱草的典故,和康乃馨一樣象徵母愛。

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和這首詩的感覺很像,他還有一首寫給妻子的:

結愛

唐?孟郊

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

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

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

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

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賈島與《劍客》

賈島和孟郊被稱為「郊寒島瘦」,也屬於苦吟一派,「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就是他寫的。可是他也有遒勁的詩,比如《劍客》。

賈島原來是個和尚,後來有次在路上琢磨著詩歌,就是我們比較熟悉的「推敲」的故事,他因太過

專註而衝撞了京兆尹韓愈,而韓愈氣量大,不僅給他指點迷津,還賞識他鼓勵他,他因此投身韓門,後來還俗應考。還俗之際,他三十多歲了,他既為想有成就而著急,又因有詩書功底而意氣風發,於是寫下這首展現壯志豪情的詩。

劍客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其實,關於他路上苦思作詩衝撞人還有一個故事,衝撞的也是一位京兆尹,發生在與韓愈之前,這次結局沒那麼好,這位京兆尹呀生氣了,不僅斥責他,還把他關押了。等他出來後,滿眼蕭瑟,忽然補出詩「落葉滿長安」的上一句「秋風吹渭水」。(每次腦補這個畫面,我總想苦笑一下)

李賀和他的《南園》

李賀與李益並稱為「二李」,他長得瘦小,卻有奇才,七歲就可以寫得好詩。他有夢想但現實很悲哀,命運很坎坷。因為遭人嫉妒和小人的惡語,他不得不放棄科舉考試,儘管韓愈為他專門辯護過。後來,在韓愈的推薦下得到一個小官,卻因為遷調無望,功業不成,加之身體孱弱,就辭官回家了。回家後邊耕邊讀,寫下了組詩《南園》。他同時也深感自己受打擊頗多,不能實現抱負,就在幻想中披堅執銳,為國儘力,《南園》第五首到第七首表達的就是這樣的情思。

南園(其五)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另外,李賀有個有趣的習慣,他常常騎個毛驢,帶個小書童,拿個書囊,在外出遊,遇到好的景物和素材,隨時就寫,寫完就放在書囊里。因為他身體不好,他母親就很擔心他這個習慣,所以每次發現李賀書囊里的很多紙片就會嗔怪他:你這孩子非要把心嘔出來才罷休么!(「是兒要嘔出心乃已耳」這是成語「嘔心瀝血」「嘔心」的出處)

還有個有趣的事:李賀屬馬,而他一生寫詠馬詩有八十多首,可能是詩人的自喻和自況吧。

本期連載四結束,歡迎大家收看下期。

我與世界格格不入

我只與你惺惺相惜

一切終將暗淡

只有你才是光芒

——《唐詩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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