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牧場 黃海平
導讀：這是渣渡中學一位年輕教師游南山寫下的隨筆，他告訴小編，很久不曾寫東西了，逼自己記下一點感受，我說，這樣挺好。筆也像機器零件，久磨不用，便會生鏽。文章記得還不錯，雖然沒有更多的提煉與升華，但所聞所想，見於筆端，如一灣小溪，清亮活潑。為鼓勵他勤思多寫，特推出，盼有更多佳作與讀者見面。
南山牧場
文|黃海平
一說起南山牧場，很多人便會想起南山奶粉。南山奶粉對於我們湖南人來說親切，因為南山牧場作為鑲嵌在我國南方的一顆明珠，就座落在湖南邵陽城步縣，它就像一位老友，離我們那麼近，你來或者不來，他都等在那裡，你隨時可以去造訪。
（一）
暑假，我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驅車直至邵陽城步，快中午時分。沿蜿蜒曲折的鄉村公路進入南山牧區，便覺得換了一個世界：外面喧囂熱鬧的聲音在這裡沉寂無語，外面鱗次櫛比的高樓在這裡隱匿消失，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在這裡悠然自得。
路邊一彎碧綠河水，深不見底，朝河裡看去，讓人不覺一陣清涼，兩邊高山林立，樹木蔥蘢，偶有奇石突兀，靜靜注視遠道而來的客人。這時的太陽隨車子在這山嶺間來回穿梭，時而從山谷傾瀉下一片陽光，撫摸群山；時而在某個拐角處高高矗立山頭，靜靜的不言不語；時而像個孩子一樣，躲在山後久久的沒了音信，山谷里只剩下陰涼的風。
往上開，水量減少，有了村莊，多了人煙。我特別記得有一個桃花村，河中溪水潺潺，才沒了河床的鵝卵石，靠岸的淺灘上偶爾可見戲水的群鴨，嘎嘎地扯著嗓子叫著。
公路兩旁，房屋之間，可見一株株緊緊挨著的桃樹，可惜過了花開時節，不然鮮花盛開，宛若傳說中的鄧林。路邊有挑著扁擔的行人，才從田間回來，桃樹之間穿梭著來回追趕的孩子，幾戶人家門後可見農戶端坐在自家院落坪上剝玉米。我不由得感慨，如果老了，好希望能到這樣一個地方養老。
從山腳下的村莊駛至南山牧場售票處，轉過幾個山彎，就進入老山界景區。這裡彎急、坡陡、崖高，靠崖邊修砌有高高的防撞墩，當汽車行駛在這蜿蜒盤旋的公路上，如不是這緊密相間的墩讓你覺得有了依靠，望見這崖便會讓人頭暈目眩。即使現在有了防護你也不可輕易分神，稍不注意就可能車毀人亡。
從路旁向天外眺望，極目之處，一層層山巒有如海浪般像天邊涌去，遠山的輪廓在天際連綿起伏，與它相連，直至消失在遙不可及的天邊。天空澄澈，藍天白雲就是它的顏色，白雲隨風而動，在山間遊走，一會落在這個山頭，一會就落在那個山頭，飄忽不定，好像海底的群魚，往來嬉戲。
若隱若現的盤山公路，像一條銀白色的綢緞在綠樹成蔭的山谷間飄舞，遠處可見幾片星星點點的房屋，大概那就是進山時的村莊或是遠處的城市吧。
（二）
查看景區地圖，繼續前行，決定尋找茅坪湖。路上必須經過大丫口，它是南山觀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第二天清晨時分，路旁的草木沾滿昨夜的露水，晨風中帶著一股深夜的寒意，讓人瑟瑟發抖。薄霧在山谷間逗留聚集，漸漸升騰，散開，圍繞山腰，旋轉上升，直至山頂。人站在大丫口處，如置身九天雲外，飄飄然如處仙境。
遠處群山黑沉沉的，矗立在山谷前，像一面面盾牌，直插入暈黃色的天空。日出前的雲層次分明：第一層雲，太陽要從它那走出來，像油畫的金色顏料塗抹在與群山相接的天際，漸變渲染；第二層雲像被洗滌乾淨的白色畫布，一塵不染，間或沾染點黃；第三層散落在這山谷上方天空，這裡一堆，那裡一塊，像是用沒有洗凈的抹布摸上去的，灰沉沉的。
等待日出，整個南山還沉睡在昨晚的夢中，不願醒來，我也睡眼迷離。初升的太陽就像剛出生的孩子，柔弱可人，我久久地凝視著，一點，一線，一塊，慢慢兒像一團燃燒的火，帶著模糊不清的暈圈，一點點蹦著，終於撫摸著山頭爬上天空。
山谷的霧氣散去，又可見遠處的人煙與公路了，天空的雲明朗了許多，金黃的太陽慢慢兒耀眼起來，萬道金光射在南山的每一個角落，昭示著又一個充滿生機的日子的到來。
（三）
過大丫口前行，左轉，便是茅坪湖景區。
穿過茅坪湖景區的是一條曲折前行的水泥馬路，一路上偶有車輛相遇，偶有放養的牛群聚集在路旁擋住去路。與北方的稍顯單調的大草原相比，南山牧場似乎多了一份南方人的多情。這裡的牧場看上去更像是小山丘，一眼望去，八十公里的大南山，就像數不盡的綠色蒙古包散落於天幕之下，大小不一，形態圓潤連綿。
正中午的太陽，在這高山牧場上少了幾分熱氣，夾帶著風，只有暖意，甚至涼涼的。這裡的天空像長了腳，帶著它的白雲，任意追逐，在每個小山丘上稍作停留，又轉瞬遊走，天氣似乎陰晴不定。
我們將車停在路旁，步行走上一個山丘，感受這青青草地。山丘並不高，從路邊一下便可登頂，似乎每個山丘都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矮的。
這裡草不是我們那的草皮，有各種供牛食用的草，不知道它們的名字，高低剛好沒了鞋底。幾十年的放牧，不少地方已裸露出泥土的顏色，像被害蟲啃食過的綠葉，有點殘缺。遠處，牛羊散落在群山，幾隻，或十幾隻，悠閑愜意地鑲嵌於牧草間。這裡雖然沒有蒙古草原牛羊成群的壯美景象，但也不失牧場的特色。
（四）
沿一條小路驅車前行，我希望在更高點的地方盡覽群山。
南山風力資源豐富，大唐華銀湖南新能源公司投資建設了南山風電場，它被譽為「雲中電場」。在這山的頂部，被人工整平，建造了大型的風力發電機。人站在下面，只見一根大型鋼架立柱高高聳立，葉片至少有十幾米長，似一架大風車在天地間緩緩轉動。環視遠處，每隔幾個山頭便建有一架這樣的風力發電機，它們無論陰晴雨雪，矗立在牧場上不知疲倦地轉動著。
電機下面，又有牛群。十餘只大小不一的牛，安靜地在那捲著草，黑白相間的毛髮，在陽光下顯得光潔亮麗，有的埋頭啃，有的不時抬起頭來注視遠方的藍天，在南山，這些牛也是生活挺幸福的吧。
我怕打擾群牛的閑情雅緻，悄然離去。繼續登臨更高的山，只希望能一窺南山的全貌，可總也有一種山外有山的感覺，甚至待我一路驅車尋至「南山頂」，仍然只見群山起伏，難窺全貌，真是「不識南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五）
茅坪湖只是茅坪湖景區的一個景點。它四面環山，地勢低緩，不知水源從何而來，一汪清泉淡定地聚集在這山谷間，像一美人靜卧在群山之間。山隨湖轉，美人曲線玲瓏，湖水清澈碧綠，微風吹來，碧波蕩漾，藍天白雲，投映湖底，魚兒似在天上游一般。
宿南山鎮時，老闆告訴我們時間還早，可以到高山紅哨、紫陽峰去玩。這時我才察覺，我們眼裡這樣寧靜祥和的南山牧場也曾硝煙瀰漫？
老山界就是戰爭的見證者。在紅軍長征途中，老山界是紅軍「第一座難走的山」。當時，這裡交通閉塞，人煙稀少，山路險峻狹窄，途中多懸崖峭壁，紅軍戰士生活艱苦，食少衣薄。為擺脫國民黨軍隊的圍追堵截，他們克服重重困難，翻越老山界，前往貴州。現在的景區，仍然可以看見「老山界」三個鮮紅的遒勁大字鑿刻在突兀的石山上，極為醒目。
高山紅哨是和平的守衛者。高山紅哨的石碑介紹：這是廣州軍區在1963年6月為了國防需要而建，派兵駐守，擔任防空任務。哨所設施齊全，有營房、碉堡、地道、戰壕、籃球場等。1969年其駐軍赴北京參加國慶觀禮，受到毛主席親切接見。廣州軍區為表彰該哨所在國防中作出的貢獻，特委派瀟湘電影製片廠拍攝紀實片《高山紅哨》。哨所在1978年3月被裁撤了，只剩下一棟石頭砌築的營房和碉堡，籃球場也長滿青草，那一架供遊人拍攝留念的殘破飛機，彷彿在靜默地訴說著往事。
南山的夜，美極了，繁星滿天，彷彿伸手可及。夜風中，我的思緒飛向遠方，我彷彿聽到了槍炮的聲音，彷彿看到了先烈的身影，彷彿看到了保家衛國的軍人們那颯爽的英姿。它們，讓我的南山之行，平添了幾分厚重……
（本文圖片源自網路）
本期編輯：olivia
主編：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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