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劇里的反派你對誰印象最深刻？莫里亞蒂、漢尼拔雙商碾壓主角

文 ｜ 廖宇

「有沒有那種反派把英雄按在地上摩擦的偵探小說，推薦兩本來看看？」

如果你聽到有人這麼問，那可千萬不要覺得奇怪。自打人們開始有系統地創作偵探小說以來，已經過了一個多世紀，經過各路高手全方位鑽研，在偵探小說中普通人能想到的戲劇化要素，早已經被玩透了。特別是進入20世紀後，雖不敢說後無來者，但至少前人用過的王道套路，對於許多職業偵探小說家已經成為一種難以逃離的桎梏了。因為，一旦作者偏離這些最容易賺錢的套路模式，其後果很難預測，這反過來更促使作者不敢越雷池一步，導致偵探小說套路化嚴重。其結果就是，自新千年以降，反英雄題材、主角吃癟的題材突然大行其道，甚至還誕生了幾部經典作品，正是人們對偵探小說套路化審美疲勞的一種反動。

《守望者》

在諸多反派佔上風的作品中，讓人印象最為深刻的第一位，大概要算是DC漫畫的《守望者》系列。這部漫畫靠極短的篇幅就拿下科幻和奇幻作品的最高獎項雨果獎，後來還成為DC漫畫改編電影系列中最強的幕後大魔王，其戰鬥力可見一斑。是的，《守望者》最開始是漫畫，但這只是一種外在表現形式。它依然遵循了偵探小說中的許多套路，不僅畫面華麗優美，故事情節更是錯綜複雜，思想內涵極其深厚，人性描寫刻骨銘心，擁有史詩般宏大的主題。正因如此，《守望者》的魅力才會跨越次元，被2005年《時代》雜誌評選為1923年以來百部最佳英文小說之一。

正是在這部作品中，創作者開始引入了反派得勝，正派被碾壓的橋段。一般喜歡偵探小說的讀者，很少有人會自認是那個最後被偵探揭穿然後被警察逮捕的壞蛋。所以，當他們開始閱讀《守望者》，往往都會專註在主角羅夏的視角上，要不然也是正派人物中無所不能的曼哈頓博士或最聰明人類的法老王。不過，不管他們選擇哪個正面人物作為自己的真愛，都會在全書最後一章大跌眼鏡，大失所望，因為書中有贏家，有犧牲者，有衛道士，有叛徒，有罪有應得的惡棍，有無辜之人，但偏偏就是沒有慣常有的那些正義艱難戰勝，讓人感到爽快愉悅的東西。實際上，《守望者》混淆了英雄和惡人的界限，把利益和人性的權衡從天平上拿下，赤裸裸給其中某樣加上了難以拒絕的砝碼，讓許多讀者都受到了異樣的震撼。

《守望者》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顛覆性的橋段，是有著其深刻的時代背景的。這部作品出現的年代，正是二戰後威脅全球的冷戰高峰時期。書中隱喻的那些威脅當年確確實實地壓在所有地球人頭頂上，甚至在現實中還有兩三次差點就真的核彈洗地。在這種氣氛之下，作者阿蘭·摩爾對人性產生懷疑，認為人類為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力量不知道失去了多少珍貴的品德，藉助作品中反派對正義象徵的偵探羅夏提出難以回答的問題，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當然，像《守望者》這種正派偵探完全被反派碾壓的致郁系作品還是少數。大多數作家還是沒有這麼「喪心病狂」，盡量在正派和反派之間找個平衡，設立一個緩衝區，給正派偵探找到水平相當的宿敵平衡，比如小丑和蝙蝠俠，莫里亞蒂和福爾摩斯，高遠遙一和金田一一。不過，即便是追求平衡，由於主角本身水平高超，使得反派的魅力在無意中也是鋒芒畢露，致命的吸引力讓老派英雄類型望塵莫及。這種情況頗類似羈押在監獄中的重刑犯——不少都是連環殺人狂——擁有大量粉絲，還有願意獻身於他們成就婚姻的奇葩案例。據現代心理學家研究分析，這是與人類天性中固有的依附強者心態，以及控制欲、母性都有關係。

說到偵探小說中最著名的反派，正面人物的宿敵，自然是以能把福爾摩斯逼到絕境的莫里亞蒂教授為首了。在小說中，這位「犯罪界的拿破崙」，數學系教授真是不折不扣的人才，不僅出身不凡, 受過良好教育，而且還一直以別人抓不到把柄的方式控制著犯罪網路！和福爾摩斯相比，這位教授在各個方面都是好對手：智力方面不相上下，格鬥技巧難分伯仲，心思歹毒狠辣從不留情，手下精兵強將深藏不露。可以說，莫里亞蒂牌面上已經穩得很，只要全選平推過去大英帝國就完蛋啦。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有主角光環，而作品也需要完結，所以宿敵早晚要分出勝負。於是莫里亞蒂教授沒能建立犯罪帝國，而是葬身瀑布——當然他不經意地還開啟了一個經典模式：反派多半會死於過度自信和話多。

沿著天才反派莫里亞蒂這種設定走下去，到了後來就出現開局一副手銬，裝備全靠咬的高調魅力智力雙天賦型漢尼拔博士。作者哈里斯·托馬斯構築了名垂青史的變態——《沉默的羔羊》裡面的大反派漢尼拔。影片中，見習特工克拉莉斯對陣心理學博士，天才食人魔漢尼拔，不出三個回合就被輕易擊潰防線，最終放跑了堪稱恐懼魔王的傢伙。飾演漢尼拔的安東尼·霍普金斯也憑藉影片中僅有21分鐘的表演就拿下了奧斯卡影帝稱號，除了演員實力演技之外，這個角色自帶的邪惡魅力也不容忽略。

由於即便是經典偵探小說，也會有不少讀者在感情向反派宿敵傾斜，因此到了後來，著名作家尼爾·蓋曼乾脆從這個角度出發，寫了一部書名就開始致敬經典的短篇小說《綠字的研究》（模仿福爾摩斯系列的《血字的研究》），把人造宗教因素連同敘事詭計玩兒出了花樣。小說中主角身為偵探，帶著從戰場上歸來的助手抓捕倫敦城犯罪領袖。整部小說充滿對洛夫克拉夫特（H.P.Lovecraft，美國著名美國恐怖、科幻與奇幻小說作家）的最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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