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藝瀟：我不止是胡一菲
前面
「嘿，聲音還挺好聽的」
這是採訪婁藝瀟的時候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大概也因為這句話的緩釋，這次採訪成了我至今最放鬆的一次。
看得出其實她有些累，剛趕完上一場通告，她告訴我自己連妝都還沒來得及補上。
我也就看著她窩在沙發里，撥了撥頭髮，便擺出了準備聊天的架勢。
背景
這幾天對於婁藝瀟來說很其實魔幻，微博熱搜上升騰著一個接一個與她有關的詞條。
一面是電影《愛情公寓》山崩地裂式的差評在持續發酵，甚至有些不理性的網友順著網線把口水「啐」到了他們幾個演員身上。
另一面是她付出不少心血的《幻樂之城》唱演劇，最後卻在正片里被剪的乾乾淨淨，無理由，也無道理。
那晚是採訪結束後的第一晚，我又以聊天的形式在微信上和她談及了這些事情。
她倒也看的很開，笑著跟我講說，「沒關係，我心態很好」
甚至我都還未來得及想好該怎麼接上她的豁達，聊天窗上婁藝瀟的名字已經又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我反而擔心你寫誇我的文章會被diss哈哈哈」
「胡一菲」
正好是十年前，也正好是一個夏天。
婁藝瀟記得那年的夏天很熱，每次從她做兼職教小課的地方，騎自行車到自己演出的上海話劇院，都要緩上好一陣子才敢上妝。
本來婁藝瀟估摸著自己大學四年應該就這三點一線中不緊不慢的走完。
但那個夏天的一個電話，讓她的人生開始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電話是師兄陳赫來的，說劇組有個角色一直找不到人，藝瀟你可以來試試，是個機會。
那年婁藝瀟大二，19歲，上海戲劇學院音樂劇班公認的才女。
如果要把這種才氣具象化，大概就是穩居前三的專業課成績，鋼琴七級，聲樂九級的厚實證書，再加上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國家競技健美操二級運動員。
只是上面這些好像都沒在那場面試中派上什麼直接性的用場，當時劇組導演還是因為她年紀小，沒經驗而不看好她，甚至一個都沒有出現在面試現場。
只給了婁藝瀟一架DV，讓她一個人對著空氣試了一段戲。
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也都知道，婁藝瀟從此便多了一個叫胡一菲的標籤詞，而這部叫《愛情公寓》的劇也正式改變了婁藝瀟的人生。
至於後來為什麼要在《愛情公寓》深陷質疑的時候繼續出演，她的坦率也讓我有些驚訝。
「我19歲出演《愛情公寓》，沒有它，我畢業只能演音樂劇我可能早就餓死了，所以哪怕我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我還是會去，就當是報恩，以及和那些朋友再聚一次」
她理解不同人的不同選擇，但有些東西，她割捨不下。
「後胡一菲時代」
好像寫到這裡都沒顯露出文章內容和今晚標題的半點關係。
這句話其實來的挺有意思的。
本來是我在採訪之前的一次預設，但讓我欣喜的是，當我們聊到興頭上的時候這句話就這樣原模原樣的從婁藝瀟自己嘴裡出來了。
「我是胡一菲，但我不止是胡一菲」
我們便當場定了這句話作為這篇文的標題。
掰指頭算算，今年是婁藝瀟出道的第十年了，有人說現在對於她是「後胡一菲時代」，但她倒也不喜計較這些標籤詞的綁定。
「這都是虛的」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幾年娛樂圈的人都在爭相狂飆突進，她卻像個散人，花了好多年去由著性子達成自己想要達成的事，這種事甚至遠不止於演戲。
從舞蹈，到本命的音樂劇，再到唱歌出專輯，都被她囊括到了裡面。
而標題里這個所謂的「不止」，也因此被她破了影視角色的範圍，變的廣義了些，也變的斑斕了些。
甚至聊的這些的時候，婁藝瀟顯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興奮，好像在這場採訪里找到了一個等了很久的抓手。
她太愛嘗試了，從大學時候的那些個琳琅證書其實就可見一斑了。
成名後，這種秉性也沒被她放下，從《舞林大會》那場技驚四座的「黑天鵝」，到《跨界歌王》里唱的好到被懷疑假唱，再到《身臨其境》里空降熱搜的「林志玲原聲復刻」。
她好像真的從來沒停下來過，認真的玩，還玩的都不賴。
玩著玩著，新專輯也硬是被她玩了出來，自己挑歌，自己作詞，曲風還被她搗鼓的千奇百怪，track1還是復古swing，第二首就成了校園民謠。
歌詞也都認真的很，她說自己愛一句一句的磨，每一首都圖謀詩意，拒絕口水。
我打趣道，可你連宣傳都懶得做，是真不考慮賺錢嗎。
「不賺錢，就是圓個夢，給自己留個念想」
「我是音樂劇人」
如果說上面的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取悅自己的一場玩票，那還有一樣叫音樂劇的東西，我們就必須把玩字摘了，換成另一種嚴肅話術去聊。
因為，婁藝瀟說那是她初心所在的地方。
她有多愛音樂劇？
她可以為了音樂劇暫時性的抹去影視演員身份，空出整整半年就為了排一出並沒有那麼多人知道的音樂劇《周日戀曲》。
可以特地大老遠的跑到英國，放下一切工作，去安心學習音樂劇表演。
其實我也問過她，到底是為什麼當年大學會選擇一個在中國根本沒有市場的專業。
她給我的答案透露著某種宿命論的意味。
「不是我選擇的音樂劇，是音樂劇選擇的我，那會老師覺得我各方面都合適音樂劇表演，我也就稀里糊塗的進去了。」
那為什麼現在功成名就了又跑回來做這明顯賠本的買賣？
我問到這的時候，她突然變得特別篤定：
「我就想用自己目前小小的名氣，給中國音樂劇推廣做點什麼，好讓我的那些音樂劇專業同學，過的沒那麼難」。
然後頓了一下，又補上了一句：
「我不想看到他們再失業了」
「圈外人」
婁藝瀟一直覺得這十年透著一種幻夢感。
「怎麼就十年了，怎麼就火了？」
她在採訪中說很多娛樂圈的東西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幻象。
哪怕是拍完《愛情公寓》爆紅的那個檔口，本該循著娛樂圈造星理論趁熱打鐵的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簽公司，不簽經紀，不做宣傳，很多活動一個人提個包就去了。
拍半年，錢賺夠了，就玩半年。
如果不是幾年前，被粉絲堵在商場廁所里要求合影的一次啼笑皆非，她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法把自己當做一個「有點影響力的人」。
所以即使是現在，她依舊盡量保持著這樣一種生活狀態。
幾乎不參加商業活動，不是宣傳周期也不願意接受什麼採訪，她更樂於獨自出門旅行。
你如果細細看過她的微博你便能感受到她對旅行純粹性的追求和摯愛，不喜住酒店，喜歡民宿，玩起來也不設歸期，興盡完了再回來。
或者有時候就乾脆就在家看書，做飯，和她收養的那一群流浪貓一樣，慵懶上一段日子。
她之於娛樂圈，就像是一個在江中泛舟的人，偶遇激流，但更多時候都是在悠哉的看兩岸群峰山瀾霧隱。
不緊不慢。
最後
採訪快進尾聲的時候，她的宣傳告知我還有下一個通告要趕，希望能儘快結束了。
我應諾，採訪便草草收了尾。
沒想到，沒一會婁藝瀟偷偷用自己微信告訴我說。
其實不是通告，「是我要陪朋友過生日去了。」
還略帶歉意的跟我解釋，「再忙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
我笑了笑說，沒事，辛苦了。
你們看，十年了。
她好像還是當年那個騎著自行車在上海巷弄穿梭的小姑娘。
沒什麼特別，卻又那麼特別。
音樂/好想他-婁藝瀟
配圖/見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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