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新聞啟動大規模裁員，人工智慧搶工作的時代已經來了？

曾幾何時，編輯和記者是最令人羨慕的工作，他們以手中的筆寫著大家最需要的新聞，不僅將消息傳遞給各行各業，甚至起到了監督企業和世界上不公正事情的作用，媒體業一度被稱為「第四政府」，就是這個以創作為優勢的工作曾經被認為是最難以取代的行業，然而就是這樣的行業，一場驚天劇變已經開始了，人工智慧正在奪走媒體人賴以為生的工作。

一、每日新聞大規模裁員的開始

根據媒體的報道，最近紐約每日新聞迎來大批裁員，就連總編輯也被「炒魷魚」。這一刻，服務每日新聞長達20年來的老記者編輯們在門口相擁而泣，這個曾經是美國紐約「地鐵族」最愛的小報《紐約每日新聞》不堪虧損，日前宣布該報的編輯部裁員一半。

據報道，隨著讀者與廣告客戶捨棄報紙，投入網路媒體懷抱，《紐約每日新聞》多年來深陷財務困境。根據Tronc去年11月完成收購時的申報資料，該報2016年虧損2370萬美元，前兩年虧損更為嚴重。而在紙媒興盛的「黃金時期」，《紐約每日新聞》每天銷量超過200萬份，如今發行量僅剩約十分之一。

《紐約每日新聞》曾獲11個普利策獎，但多年來收入和發行量持續下滑。一名攝影記者接受採訪說，「除了這一行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呆在這兒。」《紐約每日新聞》擅長挖掘犯罪和貪污新聞，曾是紐約工人階層人手一份的熱門報紙。超級英雄漫畫《超人》中，克拉克?肯特和露易絲效力的虛構報社《星球日報》，就是以《紐約每日新聞》為原型。隨著讀者群老年化，新一代讀者習慣低頭滑手機。

他們的廣告收入下降太快了，已經負擔不起高昂的人力費用。除了Facebook等社交媒體衝擊外，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競爭媒體已經採用機器人來撰寫短消息，這導致媒體人的洗牌加速。

如今，市面上較為常見的人工智慧新聞編輯已經可以在1秒內改編出數千篇新聞稿，並且內容還可以根據不同傳播渠道變換風格——逗逼的、賣萌的、二次元的……只要你能想到的。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最有創造性優勢的工作也開始變得能被輕易取代，人工智慧的發展速度已經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當我的朋友告訴我，他的孩子已經開始用天貓精靈來幫自己輔導功課的時候，當微軟小冰已經成為很多人最為傾心的朋友的時候，甚至當賢二機器僧都開始給人類排憂解難，當人類心靈導師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已經超越了我們的想像。

二、人工智慧已經全面取代人類了嗎？

想著我們在不久之前還在討論，各個製造業企業用工業機器人取代人類員工，那個時候我們還在說人工智慧和機器人現在可以取代那些工作專精在小範圍內，日復一日的程序化工作，這些才是最容易被取代的工作。而那些需要創造性的，每天都會有變化、需要廣泛同時運用多種技能組合的工作，應該不太容易被機器所取代。比如說，新聞媒體的編輯和記者，因為世界上每天都在瞬息萬變地變化著，這些變化對於機器人來說應該是難以理解的事情，我們不應該會被取代。

然而，事實的變化真的遠超我們的想像，這些所謂的創意工作最終也有走向自動化和智能化的趨勢，即使是藝術類的工作，一般情況下我們認為像文學創作、藝術創造這樣的工作，是和人類主觀情緒緊密相連的工作，這些文字、畫作、音符能夠引導著人類心靈的力量，這是和人類情緒密切相關的東西。

但是，正如尤瓦爾·赫拉利在《今日簡史》中論述的那樣，情緒也許並不是什麼神秘的現象，不過就是生化程序反應的結果，因此對於人類來說，機器學習演算法就能夠輕鬆解析身體內外各種感測器所傳來的生物統計資料，來判斷人的性格類型和情緒變化，或者是計算某首歌、某篇文章、某個藝術作品對於情緒的影響。

因此，人工智慧革命不僅是讓計算機更聰明、運算的更快，還是對於由生化機制所支撐的人類情感、慾望和選擇，機器人就越能分析人類的行為，預測人類的決策，並最終有可能取代人類的工作。

對於普通人來說，我們所面臨的問題也許遠不止機器人侵襲之後我們失業那麼簡單，之前我們碰到經濟不景氣或者金融危機的時候，我們也都可能失業，這個時候也許一些高級知識職業，比如說編輯、記者可能需要去當一個快遞員、外賣員或者餐廳服務員這樣的體力勞動，然而一旦真正的人工智慧時代到來的時候，我們可能連這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了，因為這樣的工作比文字創造更容易被機器人所取代。

於是問題來了，也許人工智慧時代還是需要有很多的工作，比如說演算法工程師、系統架構師等等，但我們知道的是人類的學習能力是會分化的，對於我們大多數人來說，如果你還年輕，你還有可能重新去系統地學習編程，學習計算機，但如果一個人的年齡超過30歲以上之後，長期以來形成的路徑依賴就會讓人類逐漸失去了學習的能力，從而這個時候如果需要你再系統地學習一個高知識積累的技能，那麼無疑將會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這種失業有可能會演化成為徹徹底底的完全失業。

那麼，我們到底該怎麼辦？著名的革命導師馬克思和恩格斯早在1848年寫就《共產黨宣言》的時候就曾經中寫下：一切堅固的東西都將煙消雲散。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既然我們現有的所有的技能、知識都有可能被人工智慧完全替代掉，那麼對於人類來說信息型、知識型甚至純粹單一型的技能都將變成非常不靠譜的東西。

我們所應該學習的是所謂4C，也就是批判性的思考（critical thinking）、溝通（communication）、合作（collaboration）以及創意（creativity），其實我們需要的不是特定的工作技能，而是能夠隨機應變，學習新事物，在不熟悉的環境里仍然保持心智的平衡。我們不只需要發明新的想法和產品，更重要的是要一次又一次地重塑我們自己。

因為誰都不會知道，未來將會是怎麼樣的？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東西就是變化本身，所以我們只能直面未來。

作者：上游財經專家顧問，財經專欄作家，財經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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