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看言情的時候亞當在幹什麼》:文藝圈的《冰與火之歌》
活 動 預 告
《夏娃看言情的時候亞當在幹什麼》
讀者見面會暨簽售會
時間:8月17日(周五)
19:30 ~ 20:30
地點:上海展覽中心世紀館B區
(延安中路1000號)
嘉賓:王若虛
文藝圈《冰與火之歌》
揭開文字帝國的帷幕
做個怪物,沒什麼不好
《夏娃看言情的時候亞當在幹什麼》
王若虛 著
上海文藝出版社
本書是「文字帝國」系列的第一部中短篇合集,是作者於2010年起開始構思的一個以文化領域為背景、講述70-90後文學寫作者和愛好者為主體的系列故事。
故事主要聚焦文學出版界,衍伸到影視、繪畫、音樂和互聯網多媒體等相關領域。其時間線主要是20世紀末期到21世紀初期,類型文學、網路文學、商業出版、青少年寫作等大事件、大趨勢所導致這個時代特有的青年寫作者,他們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他們的奮鬥和迷茫,思考和反省。整個故事架構所涉及的人物超過一百個,從一飛衝天的暢銷書作家到默默無名的文學愛好者,從資深老道的出版經紀人到狂熱的粉絲……
這本書所述所寫,都是我們身處的時代所特有的東西,是世紀之交前後各十年里的時代現象、時代特徵。
作者簡介
王若虛
當代作家,1984年出生。上海人,畢業於上海大學。第六屆新概念作文比賽C組二等獎得主。2007年至今開始發表中短篇小說40多篇,2009年加入上海市作家協會,2015年加入中國作協,2016年成為上海作協專業作家。《零》雜誌創意總監,新創作網副站長。目前已出版長篇小說《馬賊》《尾巴》《讓身體飛》《我們居然回去了》,以及短篇集《在逃》等等。
1988年的訪客
余守恆並非商隱的親外公,他是商隱外婆的親哥哥,嚴格來說商隱應該管他叫舅外公。
商隱的外婆叫余書城,生於1921年,比余守恆小三歲,總共結過三次婚,最後一任丈夫死於60年,那之後就沒有再嫁。十年浩劫結束後,孑然一身的余守恆搬到復興公園後門外的蘭考路老宅,和妹妹一家同住,直到去世。
余守恆搬來的第二年,商隱就出生了,沒過幾年她父母便分居,母親遠走美國,父親去了北京,蘭考路老宅只剩下兩個老人和一個女童。在她的童年世界裡,舅外公就是外公。
關於余守恆終身未婚的謎團,外面有好幾種說法。一說他早年在延安抗大曾有個對象,是個才女,死於敵機轟炸。一說他年輕時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同學,後來他去了延安,她留在上海搞地下工作,結果在租界執行任務時不幸被捕,為了革命事業壯烈犧牲。
商隱外婆卻有另外一種說法,就是余守恆年少時貪玩,愛折騰,愛闖禍,不過有個家裡開棉紗廠的富家小姐很中意他。雙方家裡門當戶對,又是郎才女貌,對方都差點來余家提親了。余守恆也挺喜歡那姑娘,但很看不起女方家裡和日本人做生意,38年的時候毅然決然脫離了大資產階級家庭,前往革命聖地,那時他剛好20歲。等到他49年解放後回到上海,才得知當年的富家小姐為了等他回來一直未婚,後來到尼姑庵出家,在抗戰勝利前夕患肺炎病故。余守恆覺得特別對不起這個姑娘,遂終身不娶。
商隱聽到這個版本的故事時剛戴上兒童團的綠領巾,忽略了故事重點,問外婆:那時候你怎麼沒去延安呢?
外婆沉吟一聲,道,我本來想去的,但你舅外公一走,我父母就提高了警惕,臨行前被他們發現了,沒走成。
等商隱稍微長大點了,知道舅外公在文化界的定位和地位之後,就越發好奇什麼叫「年少貪玩、愛折騰愛闖禍」,畢竟官方資料里這群文化元老都是幫眉目慈祥的老爺爺老奶奶,好像他們一生下來就是這種飽經風霜、看透世事的樣子,只有等身著作和一大堆光輝頭銜,既沒青春期也沒逆反期。
余老先生自辯說我也沒覺得自己年輕時很鬧騰啊,無非就是看看書寫寫字,拉提琴,看電影看戲看話劇,游泳打球,郊遊騎馬,跟一個師傅學了兩年拳腳功夫,偶爾去百樂門跳跳舞或者下注賭馬,唯一的污點就是跟著一個男同學去過一次鴉片館,純粹好奇嘛,沒幾天那個鴉片館就毀於火災啦。
在一旁擇菜的外婆說還好被火燒了,不然就多了一個家破人亡的紈絝子弟,少了一個無產階級文學家。
余老先生絕地反擊道你不是也去過四馬路的窯子嘛?
外婆說我那是去找我第一任丈夫!
余老先生說你很早就對那地方充滿好奇了,我一直都清楚。
兩個老人之間的對掐,每次都讓商隱知道了很多這個年齡不該知道的冷知識。
平時生活里,商隱很難在舅外公身上找到年少輕狂的影子。誠然,他對吃喝很講究,每個禮拜都要到郊區釣一次魚,每次都有所收穫,用漁獲來烹調他的獨門魚頭粉絲湯。每隔三天要吃一頓外婆做的紅燒肉,配紹興太雕酒。商隱從未見過舅外公喝啤酒,他說他這輩子喝過中國很多地方的特產酒,各有千秋,唯獨啤酒,必須要喝英國的麥芽酒,比利時的、德國的都不行,他特別愛管青島啤酒叫德式涼白開。當他牽著商隱的小手在大馬路上飯後散步時,會告訴她這裡曾經有哪家菜館的什麼菜最有名,大師傅的手藝是多麼神奇。
但在上門拜訪的客人面前,舅外公恢復了著名老作家的模樣,煙也不抽,端著一個白瓷茶杯,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和來客侃侃而談,客廳所有的酒瓶都被外婆提前收在一個五斗櫥里。尤其重陽節和過年的時候,會有貴客蒞臨,前呼後擁一大幫人,還有電視台的記者。客人問您老最近胃口好嘛?余老先生提高嗓門回答說好啊,一頓飯兩碗玉米粥一個半饅頭。站在遠處的商隱心想你昨晚做的魚頭湯紅得那叫一個鮮艷啊。
貴客每年都來,面孔三四年一換,商隱永遠也不會對學校同學說客人的名字,但至少知道了,自己的舅外公是多麼了不起,無論名望還是演技。
所以當她九歲那年,那個奇怪的客人登門拜訪時,商隱絲毫沒覺得這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有什麼特別的,除了他襯衫、毛衣配蝴蝶結的穿法有點奇怪。在那之前,商隱一直以為蝴蝶結只有男人們參加晚宴時搭配燕尾服才戴。
這個客人和老先生聊了什麼,隔壁房間的商隱沒聽到,她那天晚上有很多作業要寫,兩個人說話時聲音又壓得特別低。等她迎來解放時,客人已經走了,客廳的八仙桌上多了兩個木盒子和兩個棕色玻璃瓶,瓶子有點像小支裝的可樂,但要更大一些。
舅外用扳頭打開一瓶,往玻璃杯里倒滿了淺棕色液體,看到商隱:嘗嘗?
他找來一根筷子,沾了點液體放到小女孩的嘴巴里,商隱眉頭瞬間擰在一起:苦死了!
老先生哈哈大笑,說這就是舅外公最喜歡的味道。
商隱臉皺成一團,回房間去找自己的水果糖了。
第二天早上上學前,商隱在客廳垃圾筒里發現了那兩個空瓶子,她撿起來一個研究了下,商標上全是英文,最大的單詞是「India Pale Ale」。
至於那兩個木盒子,她很久都沒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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