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秦嶺，讓我們再一次翹視、望遠》作者：趙俊明

秦嶺，讓我們再一次翹視、望遠

——紀錄片《大秦嶺》觀後

文/趙俊明

每一次從莽莽蒼蒼的秦嶺穿行，逾越一個個幽深狹長的隧道時，我總感覺是在穿越一段段古老的歷史，穿越一片片廣闊的時空，穿越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當大型國家地理類節目、八集紀錄片《大秦嶺》雄渾壯麗的畫面撲面而來撞入視野時，這種感覺益發明朗，讓人不得不面對這座巍巍嶺群重新審視，作出新的思考和定位。

很長時間，我對秦嶺的認識，它只是一座山，它還是豎在我家屋後的一道高牆，讚美它，也只是說它山美、水美、風光美，有珍稀動物朱?、大熊貓、金絲猴、羚牛。

打從小時候起，我就記得父親常對我們弟兄們講：「咱家門前是漢江，屋後是秦嶺。」家裡和鄰居的春聯寫的也多是「秦嶺一脈皆春色，漢江兩岸盡朝暉」這樣的內容。上學時學地理也只知道：秦嶺是指橫亘於我國中部的巨大山系，西起甘肅，橫穿陝西，東至河南，山脈南部一小部分由陝西延伸至湖北鄖縣。秦嶺山體雄偉，勢如屏壁，有「九州之險」稱號。直到後來讀史、讀詩，關於秦嶺的描述看到的也多是：如李世民的「碧嶂插遙天」、杜甫的「秦嶺愁回馬」、韓愈的「雲橫秦嶺家何在」、李白的「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等，左傳有「終南九州島之險也」、東方朔有「南山天下之險也」、《史記》中有「秦嶺，天下之大阻也」等。

因為秦嶺屏障，閉塞是大家常提到的話題。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前，陝南這邊的孩子，只要誰考上西安方向的中專或大學，別人會羨慕地說：「翻秦嶺了！」就漢中來說，由於閉塞的地理環境制約，今天的知名度反不如古代高，關中也是如此。自秦至唐，關中一直是中國古代社會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但隨著時代推進，後來的關中卻日漸冷落了。因此，從秦昭襄王修築艱險的秦嶺古棧道開始，突破天塹，貫通秦嶺南北交通的問題，一直是世代人夢寐以求的事。其間經歷了多少次「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而今終於才實現了「巨龍跨山脊,南北連高速」。目前，中國鐵路、公路已有過五次穿越秦嶺的經歷：第一次是寶成鐵路盤山越過秦嶺，第二次是修建西康鐵路秦嶺隧道，第三次是西安南京鐵路東秦嶺隧道，第四次是西漢高速公路秦嶺終南山隧道，第五次是在建的蘭渝鐵路西秦嶺隧道。

一部《大秦嶺》可貴之處，就是用多角度的創作手法和浩繁的翔實資料再一次向人們敘述了這座位於中國版圖中央山脈的傳奇故事，展示了自然、地理、生態、歷史、哲學、政治、宗教、經濟、軍事、文化、民俗諸多方面雄奇壯麗的畫卷；向人們展現了大秦嶺這座山的靈魂和生命，帶領我們走進了她博大精深的物質和精神世界。

秦嶺，不但是萬山之祖、中國龍脈，還是中華民族的父親山。秦嶺作為一座天下名山，它與歐洲阿爾卑斯山、美洲落基山並稱地球三大名山。

《史記》、《漢書》載：「南山檀柘；天水隴西山多林木；巴蜀廣漢本南夷，秦並以為郡，山林竹木果實之饒；武都地雜氐羌，皆西南外夷，武帝初開治；楚有漢江川澤山林之饒，或火耕水耨，以漁獵山伐為業」、「褒斜材木竹箭之饒」。這足以說明秦嶺一帶當時森林繁盛，而農業種植和捕魚伐木又是主要生產方式。秦嶺山區不少方誌亦載:「彈丸之區，千嶺屏障，萬溪襟帶，幽林菁谷，最易伏戎，為歷代兵家用武之地。」可見，秦嶺不但養育了秦人，締造了秦帝國、漢王朝，印證了周、秦、漢、唐波瀾壯闊的歷史；秦嶺還作為一座人文名山，護佑著藍田猿人、滻灞半坡人和氣宇軒昂的兵馬俑隊伍，五千年色彩斑斕的中華文明從這裡衍生。於是，秦人、秦腔、秦川、秦始皇、秦皇島、秦阿房宮、「秦嶺四寶」、秦晉之好、秦時明月漢時關，張騫、諸葛亮、玄奘、顏真卿、吳道子，老子的《道德經》、韓信的「暗渡陳倉」、陶淵明的「桃花源」、孫思邈的《千金方》、白居易的《長恨歌》，甚或二十一世紀南水北調工程等等專用詞語都與秦嶺結下了千絲萬縷之緣。漢水、丹江得清流於秦嶺，漢中平原才沃野平疇，稻麥豐饒，安康、商洛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渭水從秦嶺流淌而出，八百里秦川才風調雨順，也才有十三個帝都長安的繁華和幾多封建王朝的風雲變幻。秦嶺是一座豐富的自然寶庫，每一方土石都給萬物以乳汁，秦嶺是一部厚重的巨著，每一頁都閃爍著智慧之光。

秦嶺的魅力又豈只是這些？秦嶺在中西部與東部、北方與南方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相互征服、相互影響、滲透的歷史脈絡同樣是何等深刻！——秦嶺，鑄造的是民族的精神、民族的情感、民族的靈魂！

秦嶺，是一座美麗的山，象一位年輕清純的少女，她愛著大家，大家也深愛著她；秦嶺，是一座偉岸的山，象一位雄姿英發的少男，倚天拔劍，正弄潮雪海，大風高歌！

《大秦嶺》問得好：「面對跨越千年時空至今還在恩澤人類的秦嶺山河，除了豐富的聯想和深深地感恩之外，對於秦嶺，我們又應該做些什麼呢？」

著名作家高建群感謝上蒼給他家的屋後賜了一座山，這座山叫秦嶺；我也感謝上蒼給我家的屋後賜了一座山，這座山也叫秦嶺。陝北、陝南、關中，我們共有一座秦嶺，同有一個陝西一個腔；北方、南方、中原，我們共有一座秦嶺，同在一個國度一個家。黃河，因為秦嶺滋養而博大、深沉；長江，因為秦嶺化育而豪放、清洌。一部《大秦嶺》，不僅讓我們對秦嶺再一次翹視，還讓我們再一次望遠。因為《大秦嶺》，必將出現大視覺、大智慧、大和諧、大發展。秦嶺也必將以其深厚的歷史積澱，博大的人文薈萃，和諧的人與自然，壯美的山水風光和南北地理分界成為「山水秦嶺、人文陝西」的又一張文化「名片」！

作者簡介

趙俊明

趙俊明，筆名沙鷺，陝西洋縣人。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先後在《星星》、《芒種》、《鄉土詩人》、《經濟日報》、《陝西日報》、《當代陝西》等報刊發表文學和通訊作品多篇，作品收錄於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當代新人新作》和太白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漢中五十年文學作品選》，出版詩集《五色石》。作者創作的立言是：吾以所見當所歌，吾以所聞當所唱，吾以所感當所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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