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你最後一個，無論等多久

文|阿疾

1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一生會為一個男孩等待，畢竟我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

哪曾想，再驕傲的人都會為了一個人變得膽小，怯懦。怕他不愛自己，怕他心尖尖上有了人。

正是夜色寂靜之時第一次見到李楚，在那之前我在知乎上看了一些靈異事件，於是下班後一個人走在小區里有點害怕。

隱隱約約看到有微弱的亮光明明滅滅，我咬緊下唇哆哆嗦嗦地往前走，越來越近。

黑暗中有東西動了動，我嚇得身軀一震。

看清楚後，發現是一個人。

還是一個男人，他的指尖夾著香煙。

我快速地從他身邊過去。

「我也想上樓去。」那一瞬間，我的直覺告訴我是他在對我說話。

我用鑰匙打開門，他從我身後跟著我進來。

「謝謝，我去七樓。」樓道里的聲控燈亮了起來，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睫毛投下一片陰

我沒有吭聲，點點頭，他從我的我身旁大跨步地上樓去。

七樓，是一位新搬來的住戶。我曾見過她，年齡大概是二十齣頭。她來的時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陪她來，當時我以為是她的爸爸，後來聽左鄰右舍的人提起，那個女生是被包養了。

2

後來，我下班回來，總是會碰到李楚，我給他開過幾次門之後，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

還有，他們兩個的故事。

女生叫陸露，他們在一起整整七年，畢業後一起去北京，成為北漂一族。

然後陸露受不了苦，不想再吃泡麵，不想再過被催房租的日子。

陸露就直接走了，沒過幾天，就和一個四十歲的男人走在一處。

在我小區附近的奶茶店裡，李楚坐在我的對面，顯得很疲憊，不只是缺乏睡眠，而是被無止盡的悲傷淹沒。

他問我:「我該怎麼做，她才能回心轉意？」

我有些不忍，她不是不愛你，只是你太窮了。這樣的話我說不出口。我只能安慰他:「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李楚苦笑:「我還是想她。」

我讀大學的時候，父母不允許談戀愛，讓我工作之後再談，現在，我畢業了，已經工作半年，至今沒有男友，一個人工作，一個人回家，一個人交房租水電費。

我也想有人和我一起生活，朝朝暮暮。

我看著眼前的李楚，那些說不出口的話，被我吞進肚子里。

善良的李楚，一心一意的李楚，卻只是喜歡別人的李楚。

如果是我和他一起相愛，無論再貧窮，我定不會拋下他獨自離去。

以前，我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很多人追我，都被我一一拒絕，我的有些朋友為男人尋死覓活，為男人洗手作羹湯，我表示不解。

原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成另一副模樣。

李楚為了陸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辭了工作，總是跑到我家樓下等她。

3

我最後一次見到陸露，是她在小區樓下被人扇巴掌的時候，她躺在地上，滿臉淚痕。她面前站著一個婦女和那個男人。

男人指著陸露說:「都是她勾引我，都是她。」

中年婦女罵罵咧咧。

我跑過去拉起陸露，差點也被婦女扇巴掌，這時李楚拉住了那個婦女，她將陸露背在背上，慢慢遠去。

我深深一愣，隨後打開門上樓。

我發微信給李楚，我問他，她怎麼樣？

李楚沒回我。

我坐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覺得有點刺眼，眼淚毫無防備地滴下來。

過了幾天，李楚終於回了微信。

他決絕地說:「我們不會再和好了。」

李楚約我出去談，他又是一副疲憊的模樣。

我問他怎麼回事。

李楚說:「她又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原來我現在連她的備胎都不如。」

我沉默了，握著奶茶的手悄悄地發抖。

那是不是代表，我有希望了。我可以喜歡李楚了。

李楚的生活回歸正軌，繼續上班。偶爾地，他會約我出去吃飯，只是再也沒有提起過她。我知道的，他並沒有忘記，他的心一定還在痛。

還在深深惦念著她。

就這樣過了一年，我和李楚從普通朋友變成好哥們。

李楚說，我不會撒嬌，不會要包包化妝品。我差點笑出了淚，我的心上人沒有成為我的男朋友，我怎麼會撒嬌呢。

我生日那天，剛回到小區，李楚就來找我了。他緊緊拉住我的手腕，帶著我衝出小區，穿過秋日公園裡金黃色的落葉，朝著最高的河堤上一直不停地跑。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心裡布滿了黏黏的汗。

少年望著我欲言又止。

還沒等我詢問，他就像變戲法地掏出了一個盒子，他說:「寧夏，生日快樂。」

我眼淚差點飆出來。

今天我的生日我都打算好自己一個人過了，小蛋糕都買好。

現在只能和李楚一起分享小蛋糕了。

李楚打開盒子，拿出項鏈，我小心翼翼地說:「你能給我戴上嗎？」

李楚低下頭，我走過去背對著他。

他手指的溫度傳遞到我的脖頸，我的臉蛋發燙。

天色漸漸暗下來，我和李楚坐在堤岸上吹風。

我說:「李楚，你應該知道吧，我喜歡你。」

冷不防地，我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只見李楚的眼睛望著我，他的瞳孔里是我緋紅的臉。

我尷尬地笑了。李楚突然將唇湊上來，吻住我的臉。他說:「寧夏，其實我也喜歡你。」

李楚說我和他見過的女生不一樣，獨立，堅強，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可以解決。

我愣愣地聽他溫軟的嗓音，拿起小叉子一口一口吃蛋糕。

4

我以為我終於可以和李楚在一起了。

卻不曾想，在第二日，李楚跟我說，他要去火車站接陸露，陸露回來了。

一個星期，李楚沒有打電話給我，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

我打電話給李楚，我說:「你選她還是我？」

李楚沉默，我說:「我知道了。」

我掛掉了電話，眼淚噴薄而出。

李楚發簡訊給我，他說:陸露昨天流產了，今天很虛弱，她需要我，她在這裡只認識我。你那麼堅強，我相信你沒有我可以過得很好。

如果有人寵我，我怎麼會這樣堅強，堅強不過是柔軟生的繭。

說到底，李楚不愛我。喜歡我是真的，不愛我也是真的，喜歡不是愛，只要不討厭，有一絲心動都是喜歡，可是，喜歡不會讓他離開陸露來我身邊，他還愛著她。

我回了他的簡訊:曾經我想做你最後一個，無論等多久。我相信你能忘記她。

可是，現在我再也不等你了。

我要去找寵我，愛我的少年。

他一定會知道我那麼多年來都是故作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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