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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死了》 高興死了以後

《高興死了》/珍妮

抑鬱症最致命的表現,就是這本書的書名——高興,死了。失去了高興這個能力的人,等於瞬間步入人生的低谷,每一天都如同在沼澤里掙扎。

今天要推薦的這本書,老實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推薦的地方。從虛構類角度,文學性奇缺,且不說辭藻句式粗糙,更沒有什麼動人的情節值得注目。從非虛構類的角度,又確實沒有乾貨或者值得借鑒的方法論。

這部豆瓣評分僅6.7分,卻斬獲美國亞馬遜2017年度最佳圖書冠軍,被《時代周刊》、《紐約時報》等眾多權威媒體選入年度最佳榜單的書是,美國作家珍妮的《高興死了!!!》。

《高興死了!!!》是一個抑鬱症患者的真實生活狀態記錄。作者珍妮是「全世界最快樂的抑鬱症患者」,她從小與抑鬱症、焦慮症及多種障礙症抗爭,並將與這些可怕事物朝夕相處的故事,用幽默的方式寫成了生活文集,帶來了不可思議的歡笑與感動。

我在文章開頭已經說過了,這部作品乏善可陳,也許你大筆一揮出品的東西都比它好幾十倍。不少讀者甚至認為這是一部「划水之作」亦或是「賣憐憫」之作。

但,我還是認為應該推薦一下,不是作為一本書,而是作為了解抑鬱症的一個窗口。患抑鬱症的人的世界和我們有什麼不同?又該如何去對待或者幫助他們?從《高興死了!!!》這本書里也許能得到答案。

什麼是抑鬱症?

2017年韓國偶像金鐘鉉被發現於住宅中自殺,時年27歲。他簽了器官捐獻,給姐姐留了遺產,給全部成員過完了今年的生日。在安頓好了所有人以後,也讓自己永遠地安頓了下來。

2016年,一向溫柔陽光的喬任梁因為抑鬱癥結束了他年僅28歲的生命。

2017年,台灣90後女作家林奕含在發表半自傳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後,還是沒能抵抗抑鬱症的困擾上吊自盡。此外,還有更多的人拖著抑鬱症這條「黑狗」艱難地活著。

據世界衛生組織(WHO)最新報告指出,全球有逾3億人罹患抑鬱症,約佔全球人口的4.3%。其中中國有超過5400萬人患有抑鬱症,佔總人口的4.2%。

抑鬱症,以痛徹心扉的威力進入大眾的視線,人們開始人心惶惶地關照自己的心理和情緒。

在知乎,關於「抑鬱症」的話題關注量接近50萬,有4萬+提問多是求救、自救、自我檢測等內容,儘管「談抑鬱色變」,但它正在成為世界第二大疾病,人們或多或少不可避免地要與之打交道。

百科對抑鬱症的定義「抑鬱症是一種常見的精神疾病,主要表現為情緒低落,興趣減低,悲觀,思維遲緩,缺乏主動性,自責自罪,飲食、睡眠差,擔心自己患有各種疾病,感到全身多處不適,嚴重者出現自殺念頭和行為。」

其實抑鬱症最致命的表現,就是這本書的書名——高興,死了。失去了高興這個能力的人,等於瞬間步入人生的低谷,每一天都如同在沼澤里掙扎。

我們蹬個腿就能從床上起來的事情,被他們作為一天的目標。「我提醒自己:一旦我有力氣起床,我會讓自己瘋狂地高興起來,不僅為了拯救我的人生,更為了構築我的人生。」

我們可以輕鬆地打開音樂放鬆心情,但是他們做不到。

「人人都告訴你說,你要去聽音樂啊,你要去爬山啊,去散心啊,你跟朋友聊聊天啊。但我知道不是那樣的,我失去了快樂這個能力。」

與作者珍妮同樣患有抑鬱症的台灣女作家林奕含在她的婚禮上勇敢地跟來賓解釋她的癥狀。

我們一時失落,可以在朋友的安慰下「想開一點」,但是抑鬱症患者不行。知乎有人分享過過這麼一個片段:在得知好友的抑鬱症有所好轉以後,有一個朋友問「你現在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好友笑了笑說「我只是想死啊。」

在他們的世界裡「想開一點」如同數學試卷末尾的附加題,是人生的考場里最難的那道。無論狀態表現出來多好,也許時刻佔據他們腦海的,只有自殺。

他們唯一「勝過」正常人的是,他們不怕疼。「很多年以來,我一直在傷害自己。我抓自己的皮膚,直到流血……但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我也無法解釋這一切。」

從某種程度上,身體上的疾病可以依賴越來越先進的醫療技術治療。而心理上的疾病,則更多地依靠病人的意志取勝。

令人惋惜的是,許多人都在這場戰役里拼盡全力卻敗下陣來。

《高興死了!!!》這本書的可貴之處就在於,抑鬱症悲觀的潮水似乎沒能漫上珍妮的堤岸,雖然我們在她的書里可以隱約感受到情緒的暗流奔涌,但她在努力克服。

她把定期的心理諮詢變成與精神科醫生的滑稽對話,把抑鬱症產生的幻想變成幽默的鬧劇,甚至將自殘行為變成有趣的日常。她在使盡渾身解數地把悲劇人生換上快樂的版本,儘管流血和痛苦一刻也不曾停止。

這就是筆者為什麼看著《高興死了!!!》那麼凌亂的表達卻心生慰藉。因為這是珍妮從抑鬱症那裡一點一點奪回熱情和快樂的能力的戰利品。

對抑鬱症患者而言,在高興死了以後,用每一個快樂的瞬間回擊每一個糟糕的日子,是比死亡更困難的事。

如何對待抑鬱症患者?

在《高興死了!!!》這本書里,除了珍妮,還有另外兩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個是珍妮的媽媽,一個是珍妮的丈夫維克托。他們對珍妮所作出的反應,也許能幫助我們更正確地對待身邊的抑鬱症病人。

抑鬱症患者在日常生活中經常遭遇這樣的尷尬:

比如台灣女作家林奕含在抑鬱症發作期間,因為沒有辦法參加期末考,就把自己的診斷證明發給她的教授。系主任與助教就叫她過去談話。他們對診斷證明產生了質疑「精神病學生我看多了,自殘啊,自殺啊,我看你這樣蠻好、蠻正常的。」甚至還問「你從哪裡拿到這個的?」

系主任的意思,是林奕含在用一張精神病診斷書逃避期末考。說真的,從抑鬱症的毀滅度來說,也許他們願意用一萬場痛苦的考試置換一個無病的精神狀態。

林肯公園主唱查斯特在自殺前,還和家人遊戲吹風,戴著墨鏡露出大大的笑容,誰能想到他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些正常之下暗涌的情緒,你永遠不會知道。所以,系主任的質疑不只是尷尬,更是一種傷害。

再比如韓國偶像金鐘鉉在遺書里也說到了他遭遇的矛盾:

就像得過抑鬱症的張進在《渡過》中寫的:「我也曾不假思索地認為,抑鬱症是患者意志不夠堅強所致。現在才知道,未曾患病的人,也許永遠也不能體會患者內心的挫敗、孤獨和蒼涼。局外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居高臨下甚至帶有一絲優越感地同情、開導或者指責他們,是不科學、也是不公平的。」

我們對一個斷了腿的人,不會說「是因為你的意志力不夠,你抗壓性不夠,你想得太多,所以腿才會斷了。」我們也不會說「忽略掉你的斷腿,你就能走了。」

但是對抑鬱症患者,我們常常把這樣的語言暴力加諸其身,將抑鬱者推向更深的惡性循環里。

在對待抑鬱症患者方面,珍妮的媽媽和珍妮的丈夫維克托要有經驗得多。

珍妮的媽媽欣賞女兒的「不正常」——

「也許你不是我們通常說的那種正常……但是,有誰想做正常人呢?你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問題,甚至比正常人更好,因為你對自己身上出現的問題十分在意,所以你能發現它,並且在一定程度上解決它。」

而珍妮的丈夫則完全將她視作正常人,他們誰也不讓著誰,不會因為你是個精神病患者,就表現出正常人居高臨下的關懷或者過分得像是提醒對方不正常的體貼。

當珍妮犯懶卧床時,他會跟她開玩笑「你這人得有多懶啊,你在跟我說話時,四肢竟然還在睡覺。」

但在珍妮發作的時候又能給與百分百的關照。比如珍妮躲在浴室自殘時,他會及時出現阻止。送珍妮就醫時,他會跑進急診室告訴醫生「她不太能忍受疼痛。」珍妮自我懷疑時,他會安慰「沒有你或許會變得輕鬆,但不會變得更好。」

我想,抑鬱症患者最需要的也許是這兩種關懷:

一是在精神上受到平等的對待。比如對方跟你說她得了什麼癌症,你會投去憐憫關照的眼神。但是對方跟你說她得了抑鬱症,則很多時候會被當作精神瘋子,受到鄙夷。他們在身心遭受重創的同時,又極度地孤獨。

這也是珍妮為什麼要寫《高興死了!!!》的原因:

「我們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掙扎,這讓別人知道他們也可以分享自己的掙扎。突然間,我們意識到,讓我們感到羞恥的事情也正是其他人所曾經遭遇過的事情。我們遠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孤獨。」

二是在身體上受到特別的照顧。抑鬱症患者常常會自殘,而這並不是他們主動選擇的:

「真的,我不想死,我沒有說謊。我不想自殺。我只是有時候會控制不住傷害我的身體,就好像在我的內心住著另外一個人,他需要通過傷害我的身體,把那些壞想法從我的腦袋裡剝離出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身體上的痛苦能夠幫助我忽略精神上的痛苦。」

就像《高興死了!!!》所寫的:更光明的日子正要到來,更清晰的未來正要出現。這種期待如同一個號角,這種發瘋的快樂如同一份戰書,而這本書如同拿破崙的戰袍,珍貴的是出征的日日夜夜,而它是那場戰役不朽的見證。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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